寧氏頂層。總裁辦公室內。
“寧總,股東們都打過來說要開股東大會,也有的說要立刻見您,怎麼辦?”女秘書站在寧澤的辦公桌前面,看着寧澤擔憂地開口。
昨天晚上王總忽然來A市,寧澤在生病的情況下還去作陪就是爲了拿下這個項目。所有的大股東都將寧氏近期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寧澤昨晚的那一場飯局上面。但是誰知道最後竟然因爲一個女人談崩了。現場的事情是當時一起吃飯的那些人傳出來的,那些都是王總從L市帶過來的工程師,大家七嘴八舌的越傳越難聽。
女秘書見寧澤悠閒地喝着咖啡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有些着急地開口:“今天我來上班的時候聽到公司裡面的人都在說,寧總您是因爲前妻才談崩了昨晚的大單子,員工們都覺得是您前妻的錯。”
其實女秘書沒有把話說完整,公司裡面傳的其實更加難聽償。
寧澤放下了咖啡杯,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緊張的神色:“查下去,隨便議論這件事情的人,取消半年獎金。我們寧氏不需要長舌婦,只需要會做事的人。”
寧澤的手腕狠戾是大家衆所周知的,女秘書聞言之後稍微緊張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是。攖”
“至於那些股東,就說我生病了不能夠開會。先拖着。”寧澤起身,女秘書看到寧澤的臉色很差,好像高燒還沒有退下的樣子。
寧澤伸手抓過了自己的西裝外套隨意地穿在了身上,準備去醫院,宿醉加上發燒,就算他再怎麼不喜歡去醫院也扛不住了。
這個時候總裁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了兩下,一個倩麗的身影出現在了寧澤的面前。
“寧哥哥,你可是好幾天沒聯繫我了。”林之紆上一次見到寧澤還是在寧宅門口,因爲南方意外的肚子疼,她被寧澤推了一下一個人被扔在了寧宅門口。
當時林之紆心底氣地牙癢癢,覺得南方是她跟寧澤之間最深的一道隔閡。前妻這兩個字眼太過刺目,所以林之紆這幾天一直都沒有來見寧澤,心底是期盼着寧澤能不能來找她的。
但是很顯然寧澤並不願意來找她。
半個多月的時間了,寧澤連一條消息都沒有,林之紆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再不出手的話,寧澤就真的是靳南方的了。
寧澤看到林之紆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平靜地迴應:“這幾天比較忙,怎麼樣,葉叔叔還好嗎?”
林之紆點了點頭,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寧澤的面前,仰頭看着寧澤。
林之紆的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看上去名媛範兒十足。她伸出兩隻手替寧澤正了一下領帶,一邊低聲開口。
“其實男人身邊沒個女人是真的不行的,寧哥哥你看,你自己連領帶都弄不好。”林之紆表現出了很賢惠的一面,寧澤也不說什麼,只是鎮定地點了點頭。
“寧哥哥,三天後我喜歡的畫廊有一個展覽,我想請你一起去看。就當陪陪我咯。”林之紆巧笑嫣然,聲音很女人。
林之紆從包包裡面拿出了兩張票放到了寧澤的面前,寧澤的頭昏昏沉沉,沒有什麼心思去看,只是稍微瞥了一眼頷首:“恩。”
他沒有拒絕她。葉家和寧家的婚事已經初具雛形,這些都是葉成文和老寧總在準備,他不參與也不反對。他只是答應了老寧總在婚禮上可以見到他這個人。其他的不能夠要求他更多。
老寧總知道兒子倔脾氣,聽到他答應就已經很高興了,自然不會再要求什麼。
現在唯一擔心的人反倒是林之紆。
“寧哥哥你好像身體不舒服啊。”林之紆覺得有點奇怪,平時的寧澤似乎永遠是精力充沛的樣子,但是今天看上去卻是有些消極。
“發燒了,我要去趟醫院。”寧澤也沒有要送林之紆離開的意思,只是簡單交代了一句自己的去向,轉身就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寧……”林之紆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追上去門就已經被關上了。秘書看到林之紆的時候上下打量了一番,心底暗自覺得好笑。
林之紆跟寧澤,一看就知道是林之紆在追着寧澤跑。
“林小姐,其實我們寧總一直都挺喜歡他的前妻的,我一直呆在我們寧總身邊,知道的關於他的事情也不少。如果您想要嫁給寧總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讓寧總再去跟那位前妻接觸了比較好。”女秘書原本就是抱着嫉妒心理在看待南方,上次把南方關在寧氏的樓上也是她,“我覺得那個靳南方根本配不上我們寧總,不像林小姐您,落落大方還那麼漂亮,那個靳南方根本沒有辦法跟您比。”
林之紆聽到這樣的話自然是挺高興的,她嘴角含着笑意回頭看向了這個女秘書。
“可是旁人覺得我再怎麼好,你們寧總好像也更加在意他的前妻一點啊。”林之紆挑眉,總覺得這個女秘書知道點什麼。
女秘書頷首,一雙丹鳳眼微微笑着,給人的感覺有些觸目:“是啊,寧總的確是很在乎那個靳南方。就像昨晚,那麼大的一筆單子,因爲一個靳南方說取消就取消了……”
“你說什麼?”林之紆愣了一下,這件事情她並不知曉。
“林小姐您還不知道吧?寧總昨晚跟L市建築公司的王總吃飯,王總看上了後來來的靳南方,寧總一怒之下取消了合作。現在整個寧氏都快要炸了。”秘書因爲上一次沒有治到南方懷恨在心,看着林之紆的眼神裡面帶着一點期許,指望着林之紆能夠來幫她雪恥。
“L市建築公司的王總……”林之紆微微蹙眉,停頓了幾秒鐘之後面上浮出了一點小姨。
她沒有跟女秘書再多說話,轉身離開了總裁辦公室,一出門她就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那頭很快就接聽了。
“喂,王叔叔,我是阿紆。”林之紆拿着手機站在走廊上面,身體微微靠着牆壁,一臉淡然鎮定地講着話,“我媽媽最近怎麼樣了?我太忙也沒有能夠去看她。”
這個王總跟林之紆的媽媽現在是夫妻關係,林之紆是葉成文的私生女,當初林母偷偷地生下了她,期間葉成文一直不知道,直到林之紆二十歲那一年葉成文才將她找回來,她跟媽媽姓,姓林。
而前幾年林母又再婚了,嫁的是L市最大建築公司的總裁,也就是那個王總。
就關係而言,王總應該算得上是林之紆的繼父。
“聽說昨晚您看上了一個女人?”林之紆開門見山,將那頭的王總嚇了一跳。
“阿紆啊,這件事情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你媽媽啊。”王總有點緊張,畢竟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昨天晚上我也是酒喝多了胡來,今天早上醒過來覺得特別懊悔。”
王總雖然這麼說,但是並不後悔取消了跟寧澤的合作。畢竟他忽然到訪A市就是來看看寧澤的誠心的。寧澤對他的態度並不算好,特別是昨晚那個女人的事情讓他很不悅。所以取消合作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我媽媽的。只是我有件事情想求叔叔幫忙。”林之紆單薄的嘴脣看上去有些涼意,“我想讓你揪着這件事情不要放,如果寧澤來討好或者是請求你重新合作的話,你就堅持要靳南方這個女人。”
“這樣……不大好吧,我現在是清醒了的。”王總覺得有些爲難。
“媽媽那邊我幫你瞞着。你也不需要真的跟那個女人做什麼,總之,無論寧澤怎麼說,你都要求讓那個女人來陪你一晚上。”林之紆挑眉。
她倒是想要看看,在巨大的商業利益面前,寧澤究竟是會繼續選擇保全靳南方,還是會選擇錢。
林之紆現在是自信的,因爲她知道寧澤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在利益的面前應該會有所動搖的……不過這也都是林之紆的猜測。
想要把一個女人送到另一個男人的枕邊,只需要稍微動一點點手段就可以了。林之紆含笑。那頭的王總也答應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繼續合作。
寧氏最近生意不好,股價也在大跌,林之紆覺得正是自己的機會。
南方連續幾天的時間都將自己關在家裡面整理畫作,她把自己最值得拿出來展覽的畫全部都收拾了出來,一幅幅地拍好照片發給那個上次聯繫她的男人。而男人則是直接給了南方一個微信,是沈牧的,讓南方將畫直接給他看就好,他是最終的審覈人。
南方也沒有多想,加了沈牧之後就將畫發給了他。
沈牧挑選了十幅畫作爲第一期的展覽。這讓南方覺得有些吃驚,十幅,很大的數字了。
沈牧沉默寡言,南方發給他畫的時候見他一句欣賞的話都沒說還以爲自己肯定最多隻能夠上兩幅,但是沒想到他竟然給了她十幅的位置。
南方在靳家給她單獨裝修的畫室內收拾東西,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紙袋上面,她有些好奇,平時她收拾東西都是很整齊的,怎麼畫室裡面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個紙袋?
南方撿起來打開看了一眼,當發現是一條男式毛衣的時候有些驚訝。
這件毛衣……不是上次她在商場逛街的時候看中,想要送給寧澤的嗎?時間過去這麼久了竟然擱置了。
南方伸手敲了一下腦袋,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啊。她現在懷着孩子記性顯得特別差。
她想着這段時間已經入秋了,天氣也是差不多可以穿毛衣的季節了,她打算過幾天給寧澤送過去。但是不知道那個傢伙要不要……
就在南方在想事情的時候,畫室的門被推開了,靳北城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拿着南方的合同。
“這個合同我看過,沒什麼問題,你想籤的話可以放心籤。”靳北城將合同轉交到了南方的手上,今天南方特地讓靳北城給她看看這份合同有沒有疏漏的地方。
南方上前抱了一下靳北城:“還是哥哥最好了!有個學法律的哥哥真棒。”
南方很少對任何人撒嬌,無論是家人還是愛人。靳北城從小到大這麼慣着南方都沒有讓南方跟他撒過嬌,這還是第一次……所以靳北城覺得有些奇怪,微微蹙眉轉過頭去看向了南方:“你最近沒事吧?”
“沒事啊。”南方覺得靳北城這樣問她很奇怪,她能有什麼事情?
“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靳北城認真地看了南方一眼,“你以前可從來不撒嬌。覺得那是小女生做的事情,怎麼,最近戀愛了?”
戀愛能夠很大程度上地改變一個女人,這一點靳北城再清楚不過了。爾曼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平日裡這個人悶悶的,但是真的戀愛了起來卻是完全不一樣,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靳北城倒是希望南方戀愛,但是不是跟寧澤。
“也許吧。”南方含笑,扯了一下嘴角,臉上有很濃的笑意。
這算是戀愛嗎?南方暗自想着,也頂多是在喜歡寧澤吧。南方以前喜歡顧崢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美好,好像每天的心情也會跟着變好一樣。
靳北城也不多說,只是順口提了一句寧澤:“這段時間寧家的生意不好,寧澤這個人脾氣火爆性格狠戾,你儘量離他遠一點免得殃及池魚。”
“知道了……”南方陽奉陰違,此時心底是在想着怎麼把南澗毛衣送給寧澤而他不會拒絕呢?
這一點真的很困難啊……
“別光嘴巴上說行動上不做。至於你肚子裡那個孩子,已經三個月了,現在如果再不拿掉孩子的話之後想要拿掉對你的身體傷害會很大的。”靳北城因爲爾曼生二胎的時候狂補了一些育兒知識,對於孕婦的很多事情比南方這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都懂得多。
南方也真的是服了自己這個哥哥了。但是想到孩子這個問題的時候她還是很認真地開口:“我決定等到四個月,可以做羊水穿刺的時候。等到檢測結果出來我給寧澤看了,那個時候再看看他怎麼說。”
南方實際上是在拖延時間,她嘴巴上面的確是跟寧澤這麼說的,但是心底裡面卻想着,要把孩子生下來。
等到四個月,她肯定會去做羊水穿刺,但是那個時候只是爲了讓寧澤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而已。她不想讓寧澤決定這個孩子的去留。
她想留下這個孩子。
“他快要結婚了,肯定會讓你拿掉。”靳北城皺眉,孩子越成形,拿掉的時候對母體的傷害就越大,他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受到傷害。
“再等等吧……”南方聽到結婚的字眼的時候心臟還是稍微頓了一下,隱忍着難受但是不想表現出來。
“你自己把握好。記住,無論如何哥哥都在你身邊。”靳北城伸手拍了一下南方的肩膀,沉聲開口之後轉身離開。
南方的鼻尖微微有些酸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附身收拾畫了。在她彎下腰來的時候肚子隱隱有些不舒服,就當她伸手想要去捂一下肚子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又消失了,很奇怪。
南方想着應該是肚子裡的孩子動了一下,沒有想太多。
三天後。青木畫廊。
今天南方的畫第一次上青木的展館,南方一大早就簡單熟悉了一下,畫了一個淡妝來到了青木。
她一大早來的時候沈牧也已經到了,當看到南方的時候也只是輕輕朝她點了點頭,南方覺得這個男人莫名的給人一種特別疏遠的感覺,心想着反正他們兩個現在是甲方乙方的關係,也不需要太親近了。
“今天你有沒有朋友一起來看展?”沈牧一身便裝,非常休閒的裝束,看上去恨不經意的打扮,但是南方卻覺得這個男人保養地非常的當。
他應該有三十好幾了,只不過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停留在了三十歲。但是那雙眼睛出賣了他的年齡,他肯定比南方要大好幾歲。
“待會我有兩個朋友要來。”南方笑了一下,站在自己的一幅畫面前良久了,轉過頭去的時候脖子有些痠痛,她看向沈牧含笑,“本來我哥哥也打算來的,但是他昨晚臨時要出差把我嫂子也帶去了。”
“恩。”沈牧只是很禮貌地頷首,讓南方覺得剛纔他問她有沒有朋友要來也是出於禮貌問的……
“那個,沈老先生今天會來嗎?”南方低聲問道,其實她一直都很想見見沈覃。
沈牧搖頭:“不會,我父親最近身體不是很好,畫廊一直都是我在打理。”
“哦……好可惜。”南方低聲呢喃,是真的覺得特別可惜,還以爲來了青木肯定能夠見到沈老先生呢。
“可惜什麼?”沈牧忽然開口,看着南方的眼睛裡面很平靜,南方注意到他的眼睛特別地好看,這個男人給人一種在萬千世界穿梭過,但是片葉不沾身的感覺,“我想,我應該比我父親好看。”
“啊?”南方聽到沈牧的那句話的時候瞬間愣了一下,真的以爲自己是聽錯了。
沈牧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麼一句話,很難讓南方不震驚。
他扯了一下嘴角,表示自己是開玩笑的:“我父親很少見客,以後你在畫廊呆久了就會見到的,不着急。”
南方真的想伸手拍一拍自己的小心臟,她真的有點被嚇到了……
“好……”南方有些尷尬地淺淺倒吸了一口氣。
兩個小時後畫廊開門了,因爲之前青木就在媒體上面放出了消息說今天會有新的油畫畫家入駐,所以很多人都慕名而來,都覺得稀奇,青木竟然收油畫了。
只不過媒體都沒有打出南方的名字,反正也沒有人認識她,南方也不介意。
一個上午的時間,來看畫的人就已經很多了,還有不少畫商要買南方的畫,南方還來不及說話就已經被沈牧拒絕了。
南方越發覺得這個沈牧奇怪,有人買畫不是好事嗎?
下午大概三點多的時候,南方在畫廊裡面兜兜轉轉了一天覺得有點累了,剛想要坐下來休息一下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
女人穿着一身杜嘉班納的高級成衣,腳上踩着同款的高跟鞋,看上去非常優雅曼妙。是林之紆。
南方看到林之紆的時候倒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在看到寧澤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
寧澤就在林之紆的身邊……
她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他上次不是說不會來看她的畫展的嗎?是他自己跟她說的沒興趣也沒時間,怎麼今天就來了?還是跟林之紆一起來的!
她略微有點心驚。
---題外話---北城哥哥真的是中國好哥哥~~~今天加更結束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