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原的目標是楊波同層的最裡面一家住戶他記得那一次在楊波門口發現照片的時候有一個老大爺經過雖然當時他並沒有看到老大爺進的是哪家但他後來從楊波家出來觀察樓道環境的時候發現最後一家門口放着的菜籃子就是老大爺拎的那個所以老大爺應該就是住那家
在當時鄧原沒有馬上去詢問是因爲他根本就沒把那張照片當回事現在他後悔了這張照片出現得非常重要也許直接可以揭露神秘跟蹤人的身份護工是第一個發現照片的人可護工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只能寄希望於這個老大爺老人一般都行動緩慢萬一他在離開和回來這段期間看到過什麼陌生人呢?鄧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上次一樣錯過這個機會了他真心希望老大爺還記得那天都看到過什麼
快到三層的時候鄧原突然停住了他扭頭看着曾秀沒有說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腳然後踮起腳輕輕地、慢慢地繼續向三層走去
曾秀有些無奈了用得着這麼小心謹慎嗎?大大方方地去查有什麼不好?怎麼搞得我們到像是做賊心虛似的?這要是有人看到一定以爲是兩個小偷!
曾秀苦笑着搖了搖頭只得像鄧原一樣儘量不出任何聲音地跟在了後面
終於躡手躡腳地捱到了最後一家鄧原迅速按上了門鈴
出來開門的正是那個老大爺他看到鄧原出示的警官證後沒問什麼就把兩個人讓進了屋子
鄧原鬆了口氣他還擔心這個老大爺對於自己和曾秀的突然來訪會詢問幾句呢這要是被楊波聽到就不好了還好老大爺挺好客鄧原猜想這個老人家八成是個鰥寡老人
鄧原猜對了老大爺就是一個人獨居他把鄧原和曾秀讓到客廳的沙發上倒了兩杯水放在茶几上後自己也坐了下來“我一個人閒着也挺無聊的正愁沒人說說話呢你們是有什麼事嗎?”
“噢是這樣我有一個朋友住在這裡我前陣子來找他的時候在樓道里遇見過您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了?”鄧原在心裡要不要跟老大爺直說?會不會嚇到他老人家
?老大爺笑着點了點頭“有印象我知道你的你那次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可你當時沒有注意到我你是來找住在前面那個眼睛有傷的小夥子吧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倆和那個醜女人站在樓道里我經過的時候還跟你們說話了呢”
“您記性真好啊!”鄧原禁不住地誇讚了一句他就擔心會是一問三不知
老大爺聽到鄧原的誇獎挺高興的“我啊在這裡住了一輩子了街坊鄰居的都認識這要是有個生人來啊我只要見到就一定會記着的呵呵對了你們當時好像在看一張照片你就是爲這個事來的吧?”
“是的”鄧原決定來直接的“在朋友家門口發現了張照片我們不知道是誰留下的正好您那天買菜回來我想問問您有沒有見過什麼陌生人?或者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老大爺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說道：“沒有我那天除了見到你以外沒有再見過生人了”
“您再好好地想一想真的沒有別人了嗎?”曾秀馬上追問道
老大爺表情非常肯定地看着鄧原說道：“真的沒有別人了我那天自從下樓到回來就只見到你一個生人”
“那可能是在您外出買菜的時候有生人來過了吧”鄧原說話有些打蔫雖然他已經猜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但難免還是會有一些沮喪
沒想到老大爺卻堅持地說道：“不會的那天我出門到回來就只有你和那個醜女人相繼進過樓”
鄧原遲疑地看了看曾秀又看回老大爺一時不明白這個老人家怎麼就那麼的肯定呢
?“呵呵你們不要懷疑我我說的肯定是真的你們有所不知我是下樓買菜去了可菜不是我買的我啊就一直坐在樓下曬太陽呢”老大爺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我老伴走得早我就一個兒子兒子長大了要結婚要有自己的家我不想給兒子和兒媳婦添什麼負擔就沒有跟他們一起住我兒子很孝順的隔個兩三天就來看看我給我買些吃的和用的我每次都提前下樓邊曬太陽邊等兒子絕對錯不了的”
鄧原快速思考了起來如果按照老大爺說的自己來找楊波的時候老人家就已經坐在樓下了進楊波家時並沒有在門口看到照片又沒有別人進過樓護工來了才發現了照片……老大爺說護工和自己是相繼進了樓相繼?想到這些他馬上問道：“我進樓後多久護工出現的?”
老大爺有些恍然大悟“護工?原來那個醜女人是個護工啊我說呢那麼英俊的小夥子就算眼睛傷了也不至於找那麼醜的一個女人啊!呵呵發句牢騷啊你進樓沒多久嗯應該也就幾分鐘左右吧她就進樓了”
幾分鐘左右!鄧原清楚地記得那次跟楊波至少討論了半個小時以上楊波才聽出護工的腳步聲這個時間差距也太大了吧?難道是護工嗎?鄧原不是不敢往這方面想他只是覺得在下任何結論前一定要把其它的可能性都想到了於是他又問道：“這個樓有兩個出入口會不會是有人從別的出入口進出時你沒有注意到?”
“不會的我坐的位置是進入這個樓的必經之路無論有誰從樓裡的哪個出入口進出都是逃不過我的視線的呵呵”老大爺爲了讓鄧原和曾秀更明白他的意思又進一步的說明道：“一會兒你們出去的時候就會看到就在樓的右斜前方那裡有一個小花壇種了些草木坐在那裡啊經過的人不仔細看還真不會注意到每次我兒子來給我送東西我都提前早早地下去等他我就是想早些見到他能跟他多說說話我兒子也挺不容易的上有老下有小隔個兩三天還要來看看我我都跟他說了要是忙就別過來那麼勤了他就是不聽呵呵瞧我扯遠了言歸正傳哈那天別的時間我不敢保證但從我出門到回來我保證就只看到你和那個醜護工”
老人說起話來難免有些囉嗦可鄧原卻聽得十分明白現在已經再清楚不過了照片是護工放在楊波家門口的楊波是因爲受到跟蹤人的影響誤以爲是跟蹤人所爲從而也誤導了自己沒有去懷疑護工
鄧原幾乎可以想象得出那天來找楊波時護工在附近的不遠處看到了自己她知道警方來找楊波談的肯定是案子所以等自己進了樓以後才偷偷尾隨而至護工一定跟剛剛自己和曾秀一樣僞裝了腳步聲在偷聽到了自己和楊波的談話後把照片放在了門口在同樣僞裝了腳步聲走遠後再按照正常步率走回到門口被楊波聽出腳步聲而造成了她剛剛回來的假象護工也許是在偷聽了談話內容後才決定把照片留下的也許她一早就計劃好那天就拋出照片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誰
?鄧原還依稀記得曾秀曾因護工的奇醜詢問過楊波楊波的回答是護工是在他即將出院前接替看護工作的之前的老護工因有急事要回老家這絕不是個巧合現任的護工一定是有目的性地出現在楊波的身旁她的目的
?鄧原不得不把這個不起眼兒的人物擺放在眼前這個護工到底是誰?她爲什麼要潛伏在楊波的身邊?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是在維護裁縫嗎?關鍵時刻幫裁縫一把?那她像跟蹤人一樣留下證據就足夠了有必要這麼大費周折地接近楊波並留在他的身邊嗎
?難道她真正的目的是跟蹤人?她知道有這麼一個神秘人物在針對裁縫所以她守在楊波這裡與之抗衡?這好像到也能解釋得通現在已經知道照片是護工留下的要不鄧原真會認爲跟蹤人有神經分裂一邊揭發裁縫又一邊幫助他可既然這兩個人都是因爲裁縫爲什麼要圍繞着楊波呢?而不是楊麗麗的老公?難道他們都跟榮靜有關係?榮靜不是已經成爲孤兒了嗎?除了楊波再沒有認識的人了嗎
?還有楊波的轉變會不會跟護工的突然消失有關?鄧原覺得這幾個人互相牽扯暗藏複雜似乎有一種說不明的關係存在着卻又偏偏拋開了楊麗麗這楊麗麗到底是爲何被殺
?鄧原被這些問題反覆困擾着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老大爺家的還好曾秀很是適宜地接過了話茬與老大爺閒扯了幾句又非常及時地拉着他離開了在謹慎走過楊波家時鄧原產生了想要衝進去問個究竟的念頭最終被他自己強壓下去了這個時候不能衝動!
出了樓後曾秀試探性地問鄧原道：“要不要我把那個護工揪出來?”
“沒名沒姓的她真要是躲起來怎麼找?”鄧原搖着頭摸出根兒煙點燃了
“那怎麼辦啊?”曾秀有些着急了
鄧原：“我想她應該還會出現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裁縫找出來也許裁縫出現了其它的兩個會不請自到”
“嗯有道理我們已經有裁縫的照片了通過技術可以模擬出他現在的樣貌我就不信找不到他”曾秀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還有榮靜最好跟楊麗麗的面部特徵做比對看看能不能找出兩個人的共通點來對了”鄧原說完伸出左手“把那個給我”
“哪個?”曾秀疑惑地從兜裡掏出裝了眼藥膏的小袋子“是這個嗎?”
鄧原笑着接過了小袋子“剛纔不是有人說我偏心嘛楊波的眼睛到底怎樣醫生知道順便再打聽一下護工的情況”
曾秀也笑了“我就那麼一說你還記上仇了我說你現在就去嗎?”
鄧原：“不趁熱打鐵還等什麼時候啊?”
“那也得看看現在什麼時間啊你不休息人家還休息呢”曾秀說完率先朝車子走去鄧原無奈地扔下菸頭也跟了過去。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