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從兩名死者的面目特徵上找到疑點鄧原需要看一下榮靜和楊麗麗被剝臉前的照片他的想法很簡單爲什麼這兩個人的臉部皮膚被剝?總得有一定的原因或者規律吧?如果找不出那就只能解釋成是隨機殺人了世上最難破的案子一個殺人者沒有任何目的、任何動機地隨意殺人怎麼破?根本破不了!所以他必須先得從兩名死者的臉部照片上否定這一點
可找出來的結果是隻有楊麗麗的照片沒有榮靜的鄧原開始有些奇怪榮靜的案宗裡翻來翻去都是那幾張被害現場的特寫竟然一張原貌照片都沒有這有些不符合正常辦案邏輯了尤其是這種臉部遭到破壞的受害者起碼都會有一張受害者本來相貌的照片作爲對比這是怎麼回事?當初的辦案人員忽略了嗎?隨後他就明白了當初的辦案負責人不是別人正是榮靜的老公楊波沒有哪個作爲老公的不熟悉自己妻子相貌的也沒有哪個老公能接受愛妻遇害前後視覺上的衝擊鄧原覺得白菊當初真不應該把榮靜的案子交給楊波來偵破
鄧原只好登錄本市公安內部系統查找有關榮靜的信息卻發現榮靜的資料也是少得可憐除了一張榮靜學生時代的照片外記錄內容也是寥寥無幾榮靜的照片很青澀像是初高中時候的樣子這就沒有可對比性了極少有人一直保持着學生時的模樣而一點兒變化都沒有的再看內容原來榮靜也是近幾年纔到本市的之前是在龍宜縣出生高中後轉入了本市家庭成員只有楊波父母那裡是空白
難不成榮靜是從石頭子裡蹦出來的?怎麼會沒有父母的記錄呢?鄧原仔細回憶了一下第一次和曾秀去楊波那裡時的情境楊波確實說過跟榮靜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楊波先來到了本市後來榮靜的父母出了事死於一場災難榮靜無依無靠纔來投奔楊波的
死於一場災難?會是什麼呢?帶着好奇心鄧原聯繫了龍宜縣的同行對方很快就查到了榮靜以及其父母的信息榮靜的父親榮成和妻子張淑然死於八年前的一場火災火災地點是龍宜縣服裝廠火災原因是庫房電氣老化引燃布匹造成而榮成夫婦就是該服裝廠的負責人當時還上高中的榮靜一下子成了孤兒後因悲傷過度輟學離開了那裡
根據以上情況看榮靜應該是離開了龍宜縣後就來到本市投奔楊波瞭然後與楊波結婚組成了家庭鄧原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說這榮靜也夠坎坷的了好不容易又有了家可棲身是什麼原因被殺的呢?還被剝去了臉皮?
再想到楊麗麗也是一個生活極不如意的女人難道這兩個女人都是因爲被生活折磨而被殺?鄧原搖了搖頭這結論太扯了
鄧原對自己能想出這麼荒唐的結論感到可笑又無奈不能因爲找不到答案就胡猜這可不是作爲一名刑警應該有的水準看來得找楊波要一張榮靜的近期照片了還是得從臉着手不過他到不急於馬上去找楊波陽南醫學院的案子他需要找來好好看一下裁縫這個幾乎被神化了的人會是製造這起剝皮案的兇手嗎?
鄧原懷疑是有根據的目前誰都不知道裁縫是誰也更沒有人見過陽南醫學院的剝皮案是聽朱永義說的而朱永義的消息則來源於三十年前的一個流傳既然是流傳那絕對有失真的成分一傳十十傳百的結果就會是有無數個不知真假的版本誰又能真正說清楚這個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案宗絕對能說明案子的真相藉着便利條件公安系統裡找一下便能知道案子的詳情可結果卻讓鄧原很費解查詢的結果是無!
陽南市經過三十年的變遷已經更名爲G市地界也擴張了許多原陽南市醫學院也更名爲G市醫科大學無論是原名還是新名醫學院是存在的吧但愣是查不出三十年前的剝皮案鄧原不死心他想也許是因爲年代有些久而導致數據跟不上趟於是乾脆直接聯繫了G市警局對方非常配合結果卻極其不配合同樣是查無此案!
難道是朱永義在騙我?還是朱永義也被騙了?竟然還被騙了這麼長時間?鄧原有些迷茫了是否存在裁縫的想法又冒了出來他想肯定或者否定這一想法可到頭來的結果是舉棋不定單一個朱永義還好解釋偏偏還有一個神秘跟蹤人也提到了裁縫難道這兩個人所說的裁縫不是同一人?有兩個裁縫嗎?一個裁縫就夠他受的了還兩個!
再或者這個神秘跟蹤人就是裁縫?朱永義都能猜想到這個人可能也在冒充裁縫那這個人是裁縫的機率也不會小可他提示楊波找裁縫不就矛盾了嗎?讓警方抓自己嗎?雖然有違常理但不是不可能啊那朱永義不就是拼了命的向警方出賣自己嗎?那如果這個跟蹤人是裁縫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越想越頭疼鄧原覺得自己再這麼隨意想下去肯定會出問題他不想步楊波的後塵他甩了甩頭隨後起身站在了窗前向外遠眺他需要放鬆哪怕只有幾分鐘也可以換換腦子再來想案子也許真的會柳暗花明
警局門外的人羣早已被疏散只有幾名記者還在堅守崗位整個街道都顯得很清靜偶爾有一些行人匆匆走過他們誰都不認識誰從身旁經過時有的會打量一下對方有的乾脆就視而不見鄧原看着這些行人不禁想到他們都統稱爲人類卻有着各自的特點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與衆不同這就好比榮靜和楊麗麗一個是被注射了乙醚安靜的死去、另一個是被捆綁割喉痛苦地死去那麼爲什麼同樣的結果能有不同的方式呢?
鄧原突然想到了四個字：剝皮手法!
這是臨出審訊室時朱永義給的提示因爲剝皮手法的不同所以造成了剝皮形式的不同!
鄧原快速地回到了會議桌前他想要知道榮靜和楊麗麗在被剝皮的手法上究竟有何不同?如果找到了不同之處順着這個往下也許真的就能找到了案子的切入點
這個小小的興奮沒過多久就消失無影了鄧原盯着兩名被害者的現場照片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來在他的眼裡怎麼看都是兩個血腥的畫面怎麼就不同了呢?到底如何區別剝皮的手法呢?他又仔細地對比兩名死者的屍檢報告試圖想從文字上找到發現可除了對於死者屍體上的詳細陳述外關於剝皮手法卻隻字未有他不死心又把其它的案宗查看了一遍仍然是一無所獲!
鄧原放棄了他真是徹底理解了那句名言：隔行如隔山!
看來得找懂行的人來幫忙了找朱永義嗎?鄧原首先否定了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去求朱永義的朱永義能給出提示估計就已經預想到自己可能會去求助於他了想要警方靠他破案?沒那麼容易!
鄧原想到了一個人何法醫何法醫從事很多年法醫工作有着非常豐富的經驗光從在楊麗麗被害現場沒有藉助任何工具的情況下就能得出準確的結論來看足以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就算何法醫對剝皮不精通但從一個法醫的角度給出的建議對破案只能是有助而無害
另外鄧原還發現了奇怪的一點屍檢報告不完整缺了一個人的那就是大劉!雖然殺害大劉的兇手是朱永義大劉的屍檢報告對破案來說並沒有什麼重大意義可畢竟已經幾天過去了大劉的屍檢報告爲什麼到現在都沒呈上來?是什麼原因造成了法醫部門的工作懈怠?
鄧原迫不及待地衝進了法醫部門沒有看到何老他以爲何老可能在別的地方忙着隨便問了一個法醫可對方的回答卻是：“何老這幾天都沒來上班身體不好請假了”
“生病了?”鄧原想到那次夜裡撲查夢之幻俱樂部何老就沒有出現在法醫的隊伍裡因爲照顧他年紀大難道他的身體很差嗎?在鄧原的印象中何老算不上是個充滿活力的人但也不像是病魔纏身的主又問道：“得的什麼病?嚴不嚴重?”
法醫：“具體的情況不知道”
鄧原愣了愣“你們就不關心他嗎?”
法醫：“我們這幾天忙得四腳朝天的哪抽得出時間啊何老也是我們這裡元老級的了他生了病我們怎麼可能不去慰問一下呢!”
鄧原想了想也對隨後問道：“大劉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嗎?”
法醫：“初步的早就出來了但剝皮案這麼重大我們想讓何老再審覈一下的誰知道他這幾天都沒來”
“大劉的屍檢不是何老負責的?”鄧原想這麼重大的案子何老怎麼不親自上陣呢?
法醫：“一開始是何老負責的可他一看大劉的屍體臉色就變了站都站不穩了就趕緊讓他回家休息去了”
法醫的這句讓鄧原很吃驚一個天天跟屍體打交道的人怎麼突然會對屍體有這麼大的反應?何法醫看到楊麗麗的死狀都沒皺一下眉頭爲什麼看到大劉就這樣了?難道大劉的屍體……
鄧原正想着法醫又說話了“你是爲了大劉的屍檢報告來的吧是不是耽誤你們的案子了?我現在就把報告給你?”
“嗯現在給我吧”鄧原點了點頭馬上又補充道：“把何老的地址也給我我去看看他”
鄧原的突然造訪並沒有驚擾了何法醫他似乎已經想到了鄧原會來找他到是見到何法醫的鄧原有些大感意外眼前的何法醫非常頹廢看着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並非身體抱恙並且來了之後鄧原才知道何法醫是獨身一人無妻無子
何法醫給鄧原沏了杯茶“我知道你喜歡這個我也知道你今天來的意圖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何法醫的直截了當使得鄧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此次前來雖然帶着疑問可主要的目的還是看望但何法醫說的好像他是在審一個犯人他輕咳了一下“聽說你在給大劉屍檢的時候身體突然不舒服了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