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節省時間鬍子和大兵分別進行審訊鄧原沒有參與主審作爲旁聽穿插於兩個審訊室之間對於這種小角色不需要他親自出馬鬍子大兵的能力足夠了關鍵的是他還要等曾秀不知道曾秀那邊的情況怎樣需不需要支援
聽完了兩輪審訊後鄧原放棄了雖然只提審了兩個人但他知道那個未被提審的人也不會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他們都跟朱永義一樣對自己所犯罪行供認不諱可一問到杜宏卻一個字都不露就連回答都一模一樣他們一口咬定是揹着杜宏在外面自謀發展爲了有朝一日能夠擺脫杜宏的控制飛黃騰達他們供認是在一個圈子裡聽說了朱永義以及他那不同於常人的技術聯繫到朱永義後一拍即合租用了羅莊村的一個獨立小院作爲倉庫更購置了金盃車運送成品的貨物
自從搭上了朱永義後他們的生意越做越火在圈子裡非常的出名前來訂貨的人也越來越多以至於他們貨源緊缺開始他們的目標只是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街頭乞討人員甚至還花錢購買過屍體但隨着需求量越來越大特殊要求也越來越高他們不得不把魔爪伸向那些社會上的普通人羣爲此夢之幻俱樂部孕育而生只有這種與美容美體相關聯的地方纔能尋找到所需的貨源
夢之幻俱樂部的場址是經過他們挑選的因爲前身爲酒樓的特殊構造使得一些空間完全隱秘在一層和地下這也省了他們很多的麻煩稍做裝修掩飾即可俱樂部各個房間裡的微型攝像頭以及隱蔽監控室裡的設備都是爲了方便他們在衆多女性中挑選適合的貨源甚至閒暇無聊的時候還可以看看監控錄像欣賞一下他們的傑作……
鄧原沒有聽完就離開了他知道再聽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新的發現稍微動一下腦子就能發現他們的供詞中有水分先不說夢之幻俱樂部的註冊資金就光租用羅莊村的小院、購車和俱樂部房租的租用都不是一個小數目絕不是這三個小角色所能承擔得起的很顯然他們在保護幕後那個真正的主兒
還有一點也充分說明了鄧原的推斷自監控錄像裡顯示這三個人因怕警方人員隨時趕到而棄作案現場逃跑一般正常情況下罪犯在得知自己行徑暴露後會馬上逃離市區甚至逃得越遠越好而這三個人卻返回到窩點去銷燬貨物無疑就是等着被抓就算假設朱永義把監控錄像銷燬了但從地下密室裡的腳印指紋等痕跡也足以抓到這三個人更何況朱永義根本就沒有銷燬錄像
那這三個人不逃反到回到窩點就耐人尋味了一定是杜宏說服他們並開出天價讓他們來頂包而這三個人能乖乖地犧牲自己也說明他們受制於杜宏他們清楚地知道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們會死得更慘甚至包括他們的家人
鄧原有些無奈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他鬱悶地點了根菸
煙還沒吸幾口突然冒出來的一支手把鄧原嘴裡叼着的煙奪了去側臉一看是曾秀鄧原心裡踏實了些“怎麼樣?還算順利吧?”
“很順利她就坐在家裡等着我呢”曾秀把煙弄滅尋問般的看着鄧原“看樣子你不是很順利我都走到你身邊了你也沒聽出我的腳步聲來朱永義很難纏嗎?”
“何止是朱永義啊”鄧原長嘆了一口氣“監控錄像上的那三個人也極其不配合!”
“鄧隊我知道作爲警察不能徇私我對孟君也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曾秀有些爲難的樣子但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她畢竟見接救了我一命帶她來的一路上我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也一句話都不說所以我希望一會兒……”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現在就去見她”鄧原打斷了曾秀他知道曾秀是怎麼想的審訊一個救過命的人心裡多少都會有些不是滋味所以這個惡人他來做
審訊室裡的孟君很肅穆看到鄧原和曾秀進來後也沒有一丁點兒的表情變化像是一個等待死刑宣判的犯人這讓鄧原有些不適應很難把坐在眼前的這個人跟之前在夢之幻俱樂部裡見到的那個市儈、惺惺作態的人聯繫到一起
鄧原看着孟君而後者則盯着面前的地面半分鐘之後鄧原開了口：“孟經理你應該知道我們爲什麼把你請到這裡來”
孟君沒有說話連眼皮都不擡一下像是沒有聽到鄧原的話
鄧原有些拿捏不準此時此刻孟君會是怎樣一個心思配合警方?那無疑是在出賣她想要幫助的人不配合警方?以她在夢之幻俱樂部裡的地位以及她後來和種種表現都難脫法律的嚴懲正是這種矛盾的心理更難讓人琢磨你不知道對方會把天平傾斜向哪一邊所以鄧原只得先把孟君所涉及到的罪行指出來“你作爲夢之幻俱樂部的管理人員對於俱樂部的法人朱永義虐殺殘害多名女性的罪名有着不可逃避的法律責任你有知情不報的罪責適情節嚴重而定你極有可能作爲從犯享有朱永義一樣的法律制裁你聽明白了嗎?”
其實鄧原是在嚇唬孟君雖然知道孟君極有可能知情不報但他沒有證據來證明他只能在氣勢上打垮孟君可沒想到的是孟君連聲說道：“我知道我有罪我有罪……”
鄧原對於孟君的回答有些意外“那說說你的罪行吧”
“我作爲俱樂部的管理人員沒有及時上報客戶的失蹤甚至連員工的失蹤也沒有上報我……我有罪”孟君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依然盯着面前的地面
鄧原有些失望這些還用得着你說嗎!但同時他又看到了希望孟君說客戶和員工失蹤那說明她真的是知道些什麼由於某種原因使得她不想甚至是不敢說出來也許孟君是有所顧慮也許她有自己的目的鄧原決定主動出擊“你知情不報是爲了朱永義吧!”
孟君再次沉默了算是肯定了鄧原的推斷
面對孟君的沉默鄧原似乎有些摸透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沉默並不是代表思考以拖延時間找出更合理的說辭孟君的沉默就是一種默認方向找對了剩下的事就好解決了“你算得上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儘管這一點與你的外表並不相符但你寧願委屈了自己也要保全朱永義是吧?”
孟君還是沉默
鄧原這次沒有理會孟君的沉默他繼續說道：“可是你知道嗎?朱永義本人並不領你的情”
孟君不再沉默了雖然仍然沒有說話但她擡起了頭愣愣地看着鄧原眼神中有疑問
“我沒有騙你對朱永義的整個審訊我們都有錄像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拿給你看”鄧原很認真地對孟君說道
孟君的表情有了變化有一絲意料之中的味道又有些疑惑不解悲傷與矛盾並存
“我調查過你知道你過去的事情”鄧原沒有具體細說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孟君“朱永義對你有恩你爲了報答他刻意向警方隱瞞了你所知道的可後來你發現這樣做並沒有用以至於你把曾秀打暈來阻止朱永義繼續犯罪我說的沒錯吧?”
一直在做記錄的曾秀擡起頭來她看着孟君等待着答案
孟君也看向曾秀“曾小姐不對曾警官對不起打暈你實屬無奈之舉你跟我閒扯的時候我就從你的言談中猜出你是警察的身份我隱隱覺得你今晚會做什麼對朱永義不利的事所以我後來又返回了俱樂部裡果然我看到工作間裡的那道門開了我隨手抄了個桶就跟了進去隨後就發現了你我知道如果你再繼續向裡走會凶多吉少可我又不想讓你知道是我我事先看好你的方位把過道的燈滅了摸黑跟上去把你打暈的”
猜測被證實了曾秀卻說不出話來因爲她又想到了大劉
“你打暈曾秀後怕朱永義找過來因你清楚的知道朱永義的目標就是曾秀見不到曾秀他會找而以你一個人的力量又不能把一個昏暈的大活人帶出俱樂部去所以你只能把曾秀藏在工作間附近的一個櫃子裡然後你再迅速離開”鄧原接着把孟君的話說完
孟君衝鄧原點了點頭“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可是你知道嗎?除了我還有一個人也潛進了俱樂部就是從後面那個垃圾房裡進去的他卻被朱永義……”曾秀說不下去了鼻子一酸眼睛溼了
“我知道垃圾房我知道那裡……”孟君呆住了說話有些斷斷續續“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們還有人來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不會不會……”
曾秀努力地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對於孟君她的心情極其複雜她不知道是該謝謝孟君還是該怨恨她?
孟君還呆呆地囈語着：“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經盡力了怎麼還會這樣呢?我還能做什麼?還能做什麼……”
“你現在還能做的就是把你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鄧原及時抓住了時機他知道孟君已經在懊悔了有懊悔就說明她的心還是正的。
“可是我……”孟君還在猶豫她知道朱永義這次是在劫難逃可是如果她再說些什麼的話豈不是在落井下石嘛。
“你要真想幫助朱永義就說出來朱永義不但不領你的情還大包大攬認下所有的罪行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鄧原拋出了誘餌他知道孟君心裡是向着朱永義的如果朱永義承擔下不是他所做的案子孟君應該會澄清的。
果然孟君動搖了“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多都是我無意中得知的或者是我暗中偷偷發現的他他都承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