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義在借題發揮甚至有些耍無賴可鄧原又說不出什麼來他確實想不起來半年多前自己都做過什麼細節上的事他只能說出個大概可這並不能打消鄧原的疑問“爲什麼選擇榮靜就因爲她是警察的妻子?還是你與楊波有什麼恩怨?”
朱永義：“我不認識楊波我是想如果一個警察的妻子被剝了皮肯定比其它的女人更讓人矚目”
真是想出名想瘋了鄧原換了一個受害者問“說說楊麗麗吧”
“鄧警官似乎對我剝皮的細節很感興趣啊那監控錄像上不都有嘛何必……”朱永義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鬼魅地看着鄧原“你不會是懷疑我的技術吧?你那個同事最後的樣子你也見到了啊難道還不滿足?要不你再找個人來我現場給你演示一下我的刀功?”
如果換作別的刑警肯定馬上就炸了鄧原也不例外居然提起大劉找死!可他最終忍住了他突然覺察出了別的東西朱永義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單圖一時口快嗎?
鄧原覺得這裡似乎有問題要是把審訊分爲上下兩個半場的話上半場中朱永義的話雖然也不是很多小芬和張婷被害的一些細節還是鄧原說出來的但朱永義的態度是囂張狂妄甚至還用調侃的形式主動參與罪行分析符合他那變態的行爲心理可在下半場中朱永義的表現就明顯有些弱勢了被問及榮靜和楊麗麗的案子時反應有些不正常不願意多說、扯開話題甚至是口出惡語既然證據確鑿而朱永義本人又已經認罪了爲何要出現前後不統一的表現呢?
鄧原仔細地看着朱永義後者則是臉上出現了極其微小的變化那是一種期待的表情不仔細看還真察覺不出來朱永義在期待什麼呢?期待自己被他剛剛說的話所激怒?期待再被狠揍一頓嗎?
這一刻鄧原突然明白了朱永義這麼做是爲了審訊快些結束他在逃避榮靜和楊麗麗的案子這一點想通了另一個問題又來了朱永義爲什麼要逃避呢?他在顧慮什麼?榮靜的案子鄧原掌握得也不多但楊麗麗的案子他絕對有發言權隨便問幾個細節問題便能知道朱永義的目的哼想躲偏偏就不讓你躲!
鄧原換了一個態度和藹可親地看着朱永義彷彿根本沒有聽到朱永義剛剛都說了什麼“裁縫的技術還用得着我懷疑嗎?我只是想知道像楊麗麗這種居家型的女人是如何入了你的眼的?這似乎與你在俱樂部裡所挑選的女人有些不同?”
朱永義臉上那不易看出的期待表情沒了他又恢復了淡淡的神態“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一成不變”
鄧原沒有發問就那麼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朱永義
一分鐘過去了朱永義微低下頭他知道不說出些什麼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把楊麗麗弄暈後運到西郊一戶民房裡剝了她整個頭部的皮屍體就留在了現場”
同樣是一句簡單的話比敘述榮靜被殺時的還要簡單可這次鄧原卻笑了心如明鏡楊麗麗的案子不是朱永義做的他在袒護某個人或者某些人正如大家在看監控錄像前分析的那樣這麼一個有組織的惡性系列剝皮案絕不只有朱永義一個人監控錄像上出現的那三個男人恐怕只是小角色肯定還有幕後指使者鄧原似乎能猜出這個人是誰不過他現在到是不急於指出這個人來他先要在案子的細節上打垮朱永義讓朱永義沒有任何機會
鄧原微笑了下“你忘了說日期和時間”
“六月……十六號”朱永義沒有擡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六月十六號?鄧原差點沒笑出聲來“時間呢?”
“我不記得了”半天朱永義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又不記得了?看來你的記性還真是差啊半年多前的事你不記得了我姑且相信你可這最近剛剛發生的事你也不記得了?”鄧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說不出具體的時間就說明這個案子不是你做的你是在袒護別人對吧?”
“凌晨左右具體的時間真不記得了”朱永義擡起了頭“因爲當時我很緊張畢竟不是在熟悉的俱樂部裡我擔心隨時會被人發現所以我根本就沒注意過時間”
凌晨左右!雖然與楊麗麗的被害時間很接近但這也不能證明朱永義就是兇手鄧原知道朱永義是在強努着說出這麼一個模棱兩可的時間來就是想矇混過關看來必須得找個對號入座的細節才成“你多高?一米七左右吧?”
“一米七一”朱永義沒明白鄧原什麼意思表情奇怪地看着他
“根據楊麗麗被殺現場勘察兇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這麼大的懸殊就不用我再多說什麼了吧?”鄧原說完盯着朱永義
朱永義彷彿還不死心繼續狡辯道：“身高是可以僞裝的我完全可以通過別的方法誤導你們”
“朱永義如果楊麗麗真是你殺的你根本就不會說出剛剛那句話來因爲你根本就不知道現場是什麼樣”鄧原終於在朱永義的臉上看到了懊惱的表情“你不要再逞強了這麼簡單的兩個細節你都說不對就更別說其它的了其實我知道你在袒護誰杜宏是吧?”
“杜宏是誰?”朱永義裝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來“我不認識這個人”
朱永義越是這樣表現鄧原就越是認定了杜宏肯定也參與其中白良曾經說過羅莎是在夢之幻俱樂部裡認識杜宏的在俱樂部那種男人很難進去的轄區裡杜宏還能與羅莎結識只能說明杜宏與俱樂部有着密切的關係“你不可能不認識杜宏羅莎不就是在俱樂部裡認識的杜宏嗎?”
“鄧警官真是太逗了俱樂部裡的情況你也親眼見到過了除了地下密道男人是進不去的可要進了密道最後出來的都是死人!”朱永義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臉色都緩和了許多“再說了羅莎雖然是我們俱樂部的高級會員但我們沒有權力干涉她與什麼人交往而我呢只關注羅莎那身靚麗的皮囊至於她都認識些什麼人我是從來不會主動問的也更沒有這個資格所以我不知道你說的杜宏是什麼人”
鄧原猜到了朱永義會這麼說他想要找到其它的突破口卻發現根本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朱永義與杜宏的關係夢之幻俱樂部的出資人是黃達白色金盃車的車主是一個叫趙成的人朱永義更是住在俱樂部裡唯一能跟杜宏扯上關係的羅莎也死了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監控錄像上的那三個男人、以及孟君的供詞了
朱永義看到鄧原沉默又恢復了原先的神情“不知道外界對我裁縫會有一個什麼樣的評價?好期待啊!”
鄧原沒說話摔門出了審訊室
朱永義的態度令鄧原惱火他覺得有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去本來已經慢慢地掌握了主動權卻最後讓朱永義又搞得被動了這次的審訊鄧原感到有些失敗以往的罪犯中也有一些是鴨子嘴死硬直到擺在面前的鐵證擊碎了最後一道防線才老老實實地交待可這個朱永義卻偏偏死咬着自己就是兇手還得鄧原去找證據證明兇手是別人世道顛倒了!
鄧原回到了一隊意外地看到鬍子和大兵押着三個男人正是監控錄像上出現的那三個三個男人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不用說鬍子大兵乾的鄧原走上前剛要張口鬍子先說了話：“抓他們的時候他們企圖逃跑就這樣了”
鄧原明白鬍子的意思了這樣的解釋非常好“還挺順利啊我還以爲先回來的是曾秀呢”
“我們帶人過去的時候這三個正好窩在一起到是省事了一窩端”大兵回答後又問道：“袖子去哪了?”
鄧原沒有回答瞟了那三個人一眼“先把他們帶審訊室去”
鬍子和大兵知道鄧原不想讓這三個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出去找人把三個人押走後鄧原才說道：“袖子請孟君去了”
“她一個人行嗎?那孟君也是夢之幻俱樂部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大兵的第一反應跟鄧原一樣擔心再出事
鄧原搖了搖頭“應該沒事你們還不知道打暈袖子的就是孟君她既然能見接救了袖子就不會對袖子有危險”
“是孟君?你們沒有搞錯吧?”鬍子聽了有些吃驚
“先不說這個你們是在哪抓到這三個人的?”鄧原打斷了鬍子他心裡想孟君最終的目的是幫朱永義所以要想從孟君的嘴裡探聽出什麼的話估計挺難還不如先審這三個人
“羅莊村真是沒想到啊那裡的一個獨立小院就是他們的窩點”鬍子的心情看上去不錯“我們衝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在銷燬證據呢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鄧隊這回可是人贓並獲啊”
鄧原也露出了笑容“你們怎麼找到那裡去了?”
“嘿還是我之前的工作做得好啊”大兵也受到了鼓舞有收穫就是底氣足“我把這三個人的相貌在咱們公安系統上一傳馬上就查出了他們的底這三個人多少都有些前科到不嚴重無非就是打架鬥毆可他們涉案的那幾起械鬥背影可都跟杜宏有些關係搶佔地盤、經濟糾紛等這些都說明了他們跟杜宏是一夥的最起碼是杜宏的得力手下”
“太好了我現在就是不知道如何把杜宏這條線給挖出來現在有了這三個人就好辦了”鄧原頻頻點頭道。
“哼這回杜宏鐵定跑不了了我們還找到了更有力的證據”鬍子補充道：“那個白色金盃車的車主趙成就是這三個人中的其中一個那車可是作案工具啊還有我們還在那個小院裡找到大量的人皮製品杜宏這回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