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家要是不告訴咱們咱們就能攤上這麼好的事了?如果人家不告訴咱們……鄧原反覆咀嚼着這幾個字終於他明白自己爲什麼覺得有問題了問題就出在這個告訴上這次的暗查之所以能夠如此的順利就是因爲及時得到了被告訴的信息這些信息的準確性不用懷疑就目前案件偵破的進展來看毋庸置疑一些細節線索也確實是針對案子的並且也得到了相應的收穫可從另一個角度想這些被告之信息的時間順序就耐人尋味了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呢?或者說爲什麼這些線索偏偏在同一個時間裡都冒了出來了呢?
回想起在薊縣調查中的所有細節鄧原驚出一身汗猛地一拍大腿“都別吵吵了!”
還在爭辯中的鬍子和大兵被鄧原這麼粗魯地一打斷先是嚇了一跳隨後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怎麼了?”
“我覺得這裡有問題我們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問題”鄧原自顧地說着根本不顧及鬍子和大兵那驚異的表情“我總覺得我們像是被人下了套首先那個殯儀館館長提供的線索爲什麼我們最早查朱永義的時候他不說我後來再聯繫他時他才把這麼重要的線索告訴咱們?這是爲什麼?”
“這麼一說還真是有問題啊要說館長開始忘了後來又想起來的這個我認爲不成立朱永義跟薊縣那幫倒賣人皮的聯繫不是一年兩年了要知道早就該知道了可現在才說……”鬍子想了想“難道這個館長有問題?他不會也參與其中了吧?現在出了事爲了自保他就出賣了他們?”
鄧原卻否定了鬍子的觀點“我到不這麼認爲那館長一看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主如果他要真是參與其中了當年還開除朱永義幹嗎?”
“那就是給館長提供消息的人有問題那個於四”大兵有些明白鄧原的意思了
“對大兵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就是這個於四現在想想他的問題還真不少”鄧原邊想邊繼續說道：“還是回到剛剛那個問題爲什麼於四現在才把消息透露給館長?爲什麼不是當年他被踢出來的時候?當年他恨他們恨得要命那個時候卻偏偏不揭發?這裡面意味着什麼?”
“可是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他確實真的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啊我們通過他提供的線索已經得到了證據這些證據可以說是致命的”鬍子又提出了異議
“這就是奇怪之處了我也想不明白”鄧原說着皺了皺眉頭“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於四絕對是特意這麼做的你們好好回憶一下他剛見到咱們時的情景那像是一個小角色該有的表現嗎?不是他一直在裝就是有人教他的”
“哎還別說哈鄧隊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這種感覺了”鬍子不是有意奉承鄧原他是認真地回想後得出的結論“我感覺這個於四就是故意在賣弄他表面裝出怕遭到報復不敢說的樣子可到最後他不但什麼都說了還額外奉送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麻痹我們的警惕性試想一下如果一開始他很痛快地全盤托出我們必定會懷疑他的”
“我們懷疑他什麼呢?我們出來查案最終的目的就是要獲取線索他早早地痛快說和拖泥帶水地說出來對我們來說區別不大啊?”大兵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也想不明白於四爲什麼要這麼做?
於四的問題一時半會兒是想不通的了鄧原打算先把他放一放因爲他還有一個問題要說：“還有那個康老闆也有異常雖然於四提供的裁縫的信息幫助我們獲得了他的信任可我怎麼覺得他好像知道我們要去找他或者說他知道最近會有人來找他取貨”
大兵沒有參與最後的暗查行動他沒有發言權可鬍子是親身經歷的他也點頭說道：“確實整個過程都非常的簡單康老闆表現得過於輕易的相信我們了畢竟是非法的地下組織啊怎麼能這麼懈怠呢?就算我們知道裁縫是誰也不應該啊?鄧隊你說會不會是最近確實有一些人要去找他提貨偏巧我們趕在了前面?”
鄧原搖了搖頭“不像是那裡的情況你也見到了他們的貨物大多是有主顧的或者是有人定做的尤其是你手裡現在拿的這個一直沒有人來領咱們一去他都不多問問就拱手相送連價都沒開就好像這個東西特意是爲咱們準備的一樣”
鬍子：“那個是朱永義留下的難道是他特意留給咱們的?”
“唉……”鄧原重重地嘆了口氣“所以我更加確信這個就是小芬的皮”
鬍子突然覺得自己手裡拿着的這個東西份量很重重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定了定神問道：“如果這個真的是小芬的那其它幾個人的呢?難道我們都要這麼一個一個的去找嗎?”
“不用只要有一個這朱永義的罪行的就做實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說出其它幾個人的”鄧原斬釘截鐵地說道
“等一等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後來沒怎麼說話的大兵突然打斷了鄧原和鬍子的交談“按照剛剛分析的無論是於四也好還是康老闆也好他們都似乎已經知道了咱們要到薊縣來那麼我大膽假設一下會不會是他們或者是別的什麼人特意引咱們到薊縣來呢?”
“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出賣自己嗎?”鄧原還沒說話鬍子先叫了起來“那他們的腦子真是進水了”
“大兵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我相信這裡一定有他們的目的”鄧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兒不夠用的了他停頓了一下總結性地說：“也就是說他們完全掌控了咱們的行動”
大兵突然想到了什麼大叫了起來“那曾秀和大劉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鄧原愣住了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想到滿腦子都是案子還真忽略了這一點曾秀裝作客人進入夢之幻俱樂部確實存在一定的危險性可還有大劉在呢大劉不是個莽撞之人可話又說回來大劉一遇到案子就犯瘋想法和手段有時還真是出人意料他們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就在鄧原心裡犯嘀咕的時候鬍子到是沒有那麼緊張“應該不會吧咱們三個在明他們兩個在暗啊咱們在夢之幻俱樂部裡亮過身份他們要是算計咱們那是正常可曾秀和大劉沒暴露啊”
“你什麼時候變成豬腦了?咱們市局一隊就這麼幾個人他們要是有意查的話很難嗎?”大兵氣得直翻白眼
“打電話問問他們幹什麼呢”鄧原有些緊張了
鬍子這下真正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馬上掏出手機播通了曾秀的號碼可直到提示音出現曾秀也沒有接電話
“怎麼樣?”鄧原關切地問道
“沒人接電話已經大夜裡的了她會不會是睡覺了?”鬍子回道緊接着他又在手機裡翻找着“我再給大劉打打試試”
“咦大劉怎麼關機了?”鬍子剛把手機放到耳邊就拿了下來“不對幹咱們這行的是從來都不會關機的大劉更不會他們一定是出事了”
鄧原雖然心裡也着急但這個時候他必須冷靜“都先別慌他們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咱們還不知道大兵……”
“我知道”大兵騰出一左手搖下車窗把一個小型的警笛按在車頂上“鄧隊夢之幻俱樂部?”
鄧原：“不先回局裡還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也許局裡能找到線索”
“都坐穩了”大兵狠狠一腳踩在了油門上
從薊縣到A市市區大概要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夜裡車少再加上警笛的作用下一路暢通無阻大兵愣是用了一半的時間就把車子衝進了市警局的大院裡三個人快步跑到一隊的辦公室燈打開的一瞬間鄧原第一個看到了大劉辦公桌上的一張草圖紙
一個箭步衝過去鄧原一把抄起桌上的草圖沒看兩眼他就把圖紙放下“壞了他們還真去夢之幻俱樂部了你們看這個圖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曾秀畫的這上面標註了可疑點他們一定是晚上去那裡暗查了”
大兵接過圖紙“看這上面的標註他們應該是從俱樂部內外兩路分頭進行的鄧隊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趕緊去找他們啊!”鬍子說完就要往外衝
“等等別這麼輕舉妄動”鄧原及時喝住了鬍子“一切情況都還不明我們三個不能都去這樣鬍子你先留在局裡隨時聽候我的命令大兵先跟我過去看看”
鬍子衝着已經奔出的兩個人的背影點了點頭他是多麼希望跑出去的這兩個人沒多久就能夠把曾秀和大劉安全地帶回來但往往命運這個東西卻偏偏跟你作對僅一個小時後他的來電顯示上就出現了鄧隊兩個字那一刻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極不好的感覺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思想準備可當他接聽了電話聽到手機裡傳出鄧原的幾句話後他還是驚得晃了下身子
夢之幻俱樂部如白天一樣熱鬧不同的是並沒有樓裡映照出的人影綽綽而是樓的前面及後面圍着一羣人和車
藍色的紅色的燈交替閃爍着一些穿着制服戴着大殼帽的人下了車迅速地在俱樂部的前面和後面拉起警戒線一些不知情況的圍觀羣衆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有的還想要近身看個究竟但都被一一阻擋在了警戒線外隨後幾個穿着白大褂拎着工具箱的人也下了車他們沒有馬上進入到俱樂部裡像是在等候命令。
鬍子最後一個從警車裡走了下來他愣愣地看着俱樂部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又像是在做着什麼思想鬥爭最終他帶着法醫和警察走進了大門。
穿過俱樂部一層左邊複雜的過道一個大型的畫報被揭開了一個大角里面正對着的一個門大敞搖開着鬍子雖然沒有來過這裡但他知道這裡應該就是曾秀說的那個隱蔽的工作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