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些失望,但馬上他又高興起來,“自從我報案以後,鄧警官是第一個主動來找我的,沒有消息沒關係,您有這份心就行了,有什麼您請問。”
鄧原:“小芬不是在夢之幻俱樂部工作嘛,我想知道你去那裡找小芬的具體情況,能多具體就多具體。”
老房更高興了,警察能這麼問,就說明願意幫他找女兒,求之不得呢!一下子有些緊張,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鄧原反客爲主充當了一回主人,起身給老房倒了杯水,“彆着急,慢慢說。”
老房點頭接過水杯,想了想,“是這樣。這裡沒有親戚朋友,小芬失蹤後,我只能找她打工的地方問問,也就是夢之幻俱樂部。那裡的一個女主管說,小芬自五月十號起就沒來上過班,打她的手機也是關機,他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五月九號,小芬還上了班,晚上也跟同班的小姐妹們一起回的宿舍,但第二天早上卻沒見着她。他們還把小芬的一些私人物品還給了我。”
鄧原:“那個主管姓什麼,叫什麼?你沒有見到他們的經理或者主事的人?”
老房:“沒有見到,他們的部門很多,我也搞不清楚,接待我的那個主管也沒說姓什麼,只是說她是主管,對了,他們那裡的主管特別多。”
“跟小芬同一宿舍的人你都見到了嗎?她們有沒有說什麼?”鄧原又問道。
老房搖頭道:“沒見到,我也不知道都誰跟小芬住一屋,當時她們都在上班,我去領小芬物品的時候,屋子裡沒有人。”
“我記得你上次說過,還去過小芬以前工作過的地方?都是什麼地方?有沒有什麼線索?”鄧原要全面瞭解所有細節,一個都不能放過,然後再找出一個最有利的調查方向。
老房:“有兩個,一個是個小餐館,小芬曾經在那裡做過服務員。然後是一個小美容院,小芬在那裡學會了手藝以後就去夢之幻俱樂部了,因爲那裡的規模大,待遇也好。那兩個小地兒掙不到什麼錢不說,我也覺得不安全。那都是老早的事了,後來小芬一直在夢之幻俱樂部幹,是乾的時間最長的一個。我去那兩個小芬以前工作的地方,那裡的人都不記得小芬這個人了。”
鄧原覺得,目前還是夢之幻俱樂部嫌疑大些,先解決重點問題,如果沒有線索到不妨考慮去查查這兩個地方。不過,鄧原也大概能猜出,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小芬既然到這裡有段時間了,就沒有一個朋友嗎?”
老房:“我家小芬是屬於表面內向,性子裡特倔強的人,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在這兒打工認識的一些人也都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她都不跟我說,每次打電話都說一些問候啊身體上應該注意些什麼的。”
鄧原想想也對,對一個剛到這裡的打工族來說,不可能馬上融入這個環境,但是他還是問道:“小芬有沒有跟你說過,在夢之幻俱樂部認識一個叫羅莎的女人?”
“羅莎?”老房使勁的想了想,“沒有。羅莎是幹什麼的?也是俱樂部裡的員工嗎?”
“不是,只是那裡的一個客人,隨便問問。”鄧原想了想,還是不要說太清楚了,“小芬的私人物品呢,我能看看嗎?”
老房從旁邊的一個櫃子裡拿出一個紙箱子,“都在這裡了。”
鄧原翻出來看了看,衣服、鞋,還有一些女孩子用的生活用品,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端倪。鄧原一件一件把東西往箱子裡裝,當他拿起一雙旅遊鞋的時候,其中一隻鞋的鞋面上一個微小的亮光瞬間閃了一下,很快,不仔細注意的話根本看不到。鄧原還以爲自己看錯了,他把那隻鞋拿起,再燈光下晃了晃,亮光又出現了。鄧原仔細的觀察起這隻鞋,鞋是白色的,不仔細看的話還真很難看出鞋面上有一根針。鄧原把手伸進鞋裡一摸,有東西,他所幸把鞋帶拆開,把鞋從裡面翻了過來,一個小巧的蘭花胸針露了出來,它被別在了鞋的裡面。鄧原把胸針取了下來,胸針除了蘭花外下面還有一個小墜子,上面刻着字:婷。
“我想這個應該不是小芬的。”鄧原把胸針拿到老房的面前。
老房:“這東西看着挺貴啊,小芬不是奢侈的孩子。”
“這個我需要帶回去。”鄧原又從物品中找出一根綁有皮筋的筆,皮筋上還有頭髮,“還有這個,我也要拿走。”
老房點頭道:“拿去吧。”
被別在鞋的裡面,顯然,小芬不想這個東西被別人知道,那它的存在就有一定的意義,看來這次沒白來。
“小芬的身上有什麼特徵嗎?血型是什麼?”鄧原不想現在就讓老房知道剝皮案的事,怕嚇着他,而且小芬的失蹤跟剝皮案到底有沒有關係,還說不好。於是他補充道:“這些特徵有利於尋找她。”
老房:“O型,她的後腰正中有個拇指大的胎記。”
白良不耐煩的看了看錶,這是第多少次了?他自己也數不清。白良甚至開始有些厭惡這塊表了,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媽的,真想把這塊表砸了。
白良掃了眼桌上的咖啡杯,裡面的咖啡早被他牛飲般的灌下,實在不喜歡這個調調,更不喜歡這個環境。
一個多小時前,花襯衫、敞懷,襯衫裡的排骨時隱時現。下身的牛仔褲掛在胯上,裡面的內褲都露出了邊,隨着走動,真擔心牛仔褲會掉下來。白良就是以這樣一個形象,快速的走進了這家高檔的咖啡廳,對門口的服務員看都不看一眼。
“這位先生,您……”女服務員追了過去。她不是沒有見過這種痞子,只是痞子都不稀罕到這裡來。
白良頭也不回,在咖啡廳裡轉悠,尋找喜歡的位子,“爺約了杜老闆,杜老闆你們還不知道嗎?”
女服務員當然知道杜老闆,這裡的貴客。她看出了白良的不善,但嘴上還是很客氣的說道:“您請。”
白良找了一個臨窗的位子坐下,“我要你們這兒最好的咖啡。”
女服務員心裡哼了一聲,走了。
白良舒服的靠進椅子裡,他不是不知道女服務的不屑,擱以前,他一定會上前調戲一番,可現在,他的注意力在即將到來的人身上,還有他兜裡裝的東西。今天早上,白良致電杜宏,告之有好東西要交易,沒想到杜宏馬上答應在這家咖啡廳裡見面。白良想着就樂了出來,甚至非常的得意,杜宏啊,看你這回在老子身上壓多少錢!
白良愜意的看向了窗外,外面繁華的街道上人流躥動,大姑娘小媳婦的頻頻從眼前閃過,他欣賞着晃動的胸脯和扭得亂擅的臀部,開心極了,牛逼,今天註定是個好日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劃過,漂亮妞兒白良也看夠了,可杜宏一直沒有出現。白良開始坐不住了,不停的看時間,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表。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杜宏仍然沒有出現。白良覺得自己是在浪費時間,他媽的,你個姓杜的老吊,耍老子是吧?老子今天跟你沒完!
白良把鈔票扔在桌子上,憤憤的朝門口走去。
女服務員看到白良,輕蔑的一笑,“哎喲,杜老闆還沒來呢,您就走了?”
白良狠狠的瞪了女服務員一眼,出門擡手,招了輛出租車。“天鼎別墅”白良說完,猛的拉上了車門。
不遠處的一輛車裡坐着大劉,他看到出租車開走後,也啓動了車子。
大劉奉鄧原之命盯着白良。從白良出家門,再到咖啡廳,大劉都遠遠的看着。他不明白白良爲什麼會到這種高檔次的咖啡廳來,按他對白良的理解,不像是享受這種小資情調的人。可沒想到白良在這種地方一待就是一個多小時,大劉已經猜出白良是要見什麼人。但從白良出來的情形看,他要見的人並沒有來。
大劉開車一直跟在白良所坐出租車的後面,不緊不慢的。直到出租車停在了天鼎高級別墅區的門前,大劉才把車停在了斜對面。杜宏的住處,沒想到這傢伙今天就有所行動,真是迫不及待。
42歲的男人並不算老,但杜宏看着比實際年齡要大些,可能風花雪月混得太多了,再加上年輕時的拼搏,精力和體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腦頂的頭髮已有些稀疏,臉雖然白白淨淨,但鬆弛的皮膚還是難以掩蓋疲憊和滄桑,尤其是那挺起的肚子,實在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剛步入四十的男人。
不過,杜宏有一雙很犀利的眼睛。看人的時候,透着一股子精光,眼珠子轉轉,就知道他在進行腦力勞動,絕對是一個精明的人。
現在的杜宏正盯着一個大木頭箱子看,木頭箱子就立在他面前的空地上。他坐在沙發上並沒有急着起身,點了一根兒煙,雙目微閉,細細的品嚐着心中的感受。
箱子裡的東西是杜宏夢寐以求的,他沒有像其它人那樣急切的撲上去看個究竟,而是在心中想像它會是什麼樣子,或者它應有的樣子。這是杜宏的習慣,也可以說是癖好,並且沉浸其中。
杜宏所處的屋子,是他的私密珍藏室,私密得連他的老婆都不允許進來,除非經過他的同意。整個屋子裡,全是他的珍藏品。每一件珍藏品的到來,他都會像剛剛那樣,極致的想像,然後揭開神秘的面紗,幻想與現實相符合,得到極大的滿足。這個過程,杜宏非常的享受,甚至很依賴,他每天都會抽時間待在這個屋子裡,進行他的精神盛宴。
正想着,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隨後老婆的聲音傳了進來,“老杜,外面有人找你。”
哼!杜宏冷哼了一下,他知道來人是誰,特意的戲耍他,竟然找上門來,膽兒肥了嗎?杜宏拉門出來,“什麼人?這裡的保安都是吃白飯的嗎?”
杜宏老婆:“保安當然攔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可那個人在外面無理取鬧,胡嚷胡叫的,保安也是沒辦法纔來問咱們見不見的,現在那人還在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