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辰愣了一下，遲疑道：“照你的意思，許局和刑廳雖然關注，但其實他們也沒法確定仿真人頭的事兒到底與那個犯罪集團有沒有關係，是嗎？”
“差不多。”
於辰有些無奈：“那要它們之間沒什麼聯繫的話……”
“嘖，”袁友衝打斷他：“你要這麼想，如果兩者之間有聯繫，那咱們就得第一時間抓住，掌握更多關於該犯罪集團的線索。而要是沒有聯繫，那也沒關係，這樁命案，咱們總得偵破的不是嗎？”
“咱們實際上也並不需要調整什麼方向，仿真人頭背後的真相與案件息息相關，本身就得想辦法去調查、破解，無非是在此過程當中，分點精力注意下是否和犯罪集團有關罷了。”
說着，他頓了頓，問道：“哦，你們今天有什麼收穫嗎？”
“一無所獲，沒發現宋軒的作案動機，他的嫌疑可以初步排除了。”於辰將今天的工作，以及會議上的內容給袁友衝詳細的講了一遍。
“深入挖掘人際關係麼？”袁友衝捏捏下巴，頷首說道：“雖然比較耗費時間，但卻是是個萬金油一般的法子，缺乏線索的情況下，管用。”
“還以爲你會給我出點什麼好主意呢。”於辰有些失望，撇撇嘴，又問：“對了，白天的時候，你這邊有什麼收穫嗎？”
“怎麼，老谷沒說？”
“他說沒啥進展。”於辰道：“不過我覺得，以你的性子，就算有了點想法，但沒什麼把握的話，怕不會輕易說出口。最近雖然好了點，但也只限於私下裡告訴我而已。”
“那這次要讓你失望了。”袁友衝聳肩：“除了想到可能和那個犯罪集團有關外，我也沒別的什麼想法。”
“上午的時候，我不過是找到了定製仿真人頭的那家店鋪，發現他恰好也在新安，然後直接上門管他詢問這件事兒而已。”
“可惜，他不過開了家普通的小作坊罷了，無非這個作坊生產的東西比較小衆，主要面對的客戶也是鬼屋啥的，偶爾也幫個別小成本的辣雞恐怖片劇組定製一些拍攝道具。”
“對高焱這個人，他甚至都沒什麼印象，能提供的線索自然不多。”
於辰有些奇怪：“沒印象？不對啊，按理說，高焱的要求還挺特殊的，直接給了照片定製……”
“可惜，高焱的要求一點兒都不特殊。”袁友衝搖搖頭：
“又或者說，能直接找到他，提出具體的要求想要定製‘道具’的客戶，每一個都蠻特殊的。高焱在我們眼中或許奇特，但在他眼中，只是幾十上百個普通客戶中的一員罷了。”
“好吧。”袁友衝的解釋，雖然有些出乎於辰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他又接着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暫時沒有，”袁友衝有些無奈：“沒線索，沒頭緒，或許也得動用人海戰術了。”
“可問題是，先不說拿出滿足在兩個方向同時發動人海戰術的警力，會不會嚴重影響其他方面的工作，就是沒有任何影響，也不好辦吶。人海戰術也不是說簡單的把人丟出去就是了，起碼還得有個大致的方向。”
“就像你安排的，他們有明確的目標，就是深度挖掘高焱的人際關係，查清楚他近段時間去過哪兒見過什麼人。但我這不一樣，天知道高焱咋想的，搞個仿真人頭出來。”
“他搞不好都沒跟其他任何人交流過這件事兒，你讓我怎麼辦？我總不能找個道士在支隊門口招魂吧？”
“恐怕，突破口還是在蔡歡身上。”於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高焱他用誰的模樣定製人頭不可以，爲啥偏偏要用蔡歡的相貌？這裡頭肯定有問題，有誘因，最終促使了蔡歡這麼做。”
“可蔡歡明明自己也不知道。”袁友衝皺眉：“除非她撒謊。”
“未必。”於辰輕輕搖頭：“或許，蔡歡在不經意間做了某些事兒，成爲了誘導高焱拿她照片定製人頭的外部誘因，而蔡歡卻不自知，或者並沒有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也是可能的。”
袁友衝捏捏下巴，沉吟片刻，說：“倒也有道理。那麼，看起來我負責的這個方向要有進展的話，也得好好調查下蔡歡近段時間的行爲舉止了。”
“尤其是過年期間的。”於辰提醒道：“十二號才初八，快遞剛剛恢復不久，各大網點也才正式接單幹活，高焱就下了單，而從動機產生到付出行動往往需要一定的時間，長短問題罷了。”
“也對，他或許就是在過年期間，產生了這個想法。”袁友衝贊同，接着又說：“行啊老於，你這回又走到了我的前頭，幫了我大忙。”
“如果不是你的精力大多都被那個犯罪集團牽制，乃至都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的話，我相信你能比我更快想到這點。”於辰不在意的說：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哪怕是手機和電腦，也有內存容量限制，沒法同時兼顧多項任務，很正常。”
袁友衝撇撇嘴：“不用給我找臺階下，我還沒這麼脆弱，不會被你打擊到的。”
“嗯哼，”於辰擺擺手，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事兒，一臉好奇的問道：“對了，你這次去省廳，有沒探探口風摸摸底啥的？看出他們針對哪個犯罪集團到底有什麼動作了嗎？”
“如果那麼容易被看出來，行動恐怕早就暴露了吧？”袁友衝翻個白眼。
於辰有些失望：“刑廳他一點底都沒泄？”
“沒有。不過，他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兒。”袁友衝想了想，說：“咱們先前的調查方向，或許出了一點問題。”
“噢？”於辰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動機。”袁友衝說：“我們一直以爲，該集團搞金身小鬼，是爲了巨大的利益。但實際上，這應該不是他們的主要動機。畢竟，這玩意雖然賺錢，可量很難上去，風險還非常大，倒不如泛讀來的簡單。”
“實際上，比利益更重要的，是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