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在市局，向許局彙報完工作，順便拿回了我的手機，現在在回支隊的路上了。”袁友衝解釋道，緊接着又說說：“我知道你有事想問我，回支隊再說吧。”
“行，等你。”
……
九點四十，於辰聽到敲門聲，立馬叫了聲“進來”。
門被打開，袁友衝很自然的走到他對面，坐下，點起一根菸。
抽了兩口，見於辰沒有問話的意思，他忍不住問道：“咋了，你難不成沒啥想問的？”
“我只是在想，該怎麼問。”於辰說：“我不清楚有沒有什麼事兒是不該讓我知道的，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你，所以，乾脆不問了，讓你自己來告訴我吧。”
“喲，這可不像你。”袁友衝挑眉，調侃道。
於辰翻個白眼：“在你心裡，我是個好奇心那麼重的人嗎？什麼事該我知道，什麼事不該知道，我心裡有數……”
“你有數個屁，”袁友衝打斷他：“去年，誰踏馬費盡心思想方設法試探我來着，就爲了挖掘出我的那點秘密，還差點把我給揍了。”
“那時候情況不一樣，”於辰臉色有些尷尬，但很快便將這點情緒收斂起來，硬着頭皮說道：“我可以不問你的具體任務，可我總得知道我的搭檔是誰吧？”
“咋，”袁友衝想起這事兒就很沒好氣：“不讓你知道搭檔是誰就沒法配合了？”
“確實。”於辰說道：“很多事情就沒法做了，我不知道搭檔跟我之間是否有着默契，萬一自以爲是的留下線索，卻沒被發現，或者乾脆讓搭檔誤解錯了意思……”
“我落在別人手裡倒沒啥事，我曾經是個軍人，現在也自認爲還是，成爲刑偵支隊的隊長，也不過是個特殊的任務罷了。”
“身爲軍人，我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否則，我也不會接下這個明擺着就是讓我作爲誘餌吸引火力的任務。”
“但，萬一就因爲小小的失誤，導致整個行動計劃失敗，損失就太大了，甚至會爲此死上不少人。我可以犧牲，但我不能讓我的兄弟們被連累。”
“我也清楚，上頭對我隱瞞你的身份，也有他們的顧慮。畢竟我是被擺在明面上吸引火力和仇恨值的，隨時可能落入犯罪分子手中，如果我知道了你的身份，頂不住嚴刑拷打的話，很可能會把你給供出來。”
“但，我對自己有信心。”於辰自信的一笑：“我會計算我彈匣裡子彈的數量。就算你說，事無絕對，我算錯了，把最後一顆子彈也給打出去了，也沒關係，我還有匕首。”
“我認定自己絕不會屈服於嚴刑毒打之下，這是我的信念，毋容置疑。但我不會不負責任的去賭我的信念，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刻，相信我，我會讓敵人得到的，也僅僅只有一具屍體而已。”
袁友衝抿了抿嘴，輕輕點頭。
於辰又接着說：“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我當時對你的身份多少已經有了一點猜測，這種情況下，進一步確認你的身份，已經沒有多少負面影響了。”
“何況，那時候，我對你還有一定的懷疑，不確定你究竟是上頭安排的隱於暗處的搭檔，還是調查目標安插進支隊的眼線，我當然得想辦法明確你的身份了。”
“就你理由多。”袁友衝吐出口濁氣，隨後說：“放心吧，這回，沒什麼不能告訴你的，只不過普通的通訊手段不一定能保持安全，這纔沒和你說，否則我手機也不用關機後放在許局那邊了。”
於辰挑眉：“和咱們查的犯罪集團有關？”
“現在還不知道。”袁友衝搖頭說：“但和高焱遇害的案子有關。”
他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放在於辰的辦公桌上，說：“那個犯罪集團，犯下的好幾樁案子都和‘人頭’有關，比如連環搶嬰殺嬰案中，被時佳佳一夥人劫持並殺害的嬰孩，腦袋統統被砍了去。”
“而這樁案子，高焱又在自己辦公桌上擺出了個仿真人頭，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你難道沒有半點這方面的懷疑？”
於辰目瞪口呆：“老袁，你腦袋是怎麼長的？爲毛會把這兩件事給聯繫起來？乍一看，根本風牛馬不相及啊。總不能以後看到被砍下的腦袋就聯想到這個犯罪集團身上吧？”
“好吧，看來你果然沒往這方面想。”袁友衝扶額，說：“這顆仿真人頭實在太詭異了，完全想不明白高焱的動機。而詭異，就是串聯起這樁案子與那個犯罪集團的線索。”
“他們製作金身小鬼，這個很好理解，因爲這背後隱藏着巨大的利潤，可他們收割人頭的動機，我就想不明白了。它似乎並沒有辦法帶來利益，不存在太大的意義，他們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所以，你就把這兩者聯繫到了一塊？”於辰有些不可思議。
“對，很難理解麼？”袁友衝說道：“這隻能說明，你對這個犯罪集團還不夠上心，不夠敏感，否則只需要一點點相似點，就應該會想到那方面。”
“行行行，你說了算，我不夠上心。”於辰揭過這個話題，緊接着便一臉好奇的問道：“所以，你把這個案子上報上去了？看樣子，省廳方面應該也很重視吧？有什麼結果？”
“確實很重視。”袁友衝頷首：“事實上，我是今早先將大致的案情告訴了許局，順便傳了照片，然後許局中午突然通知我過去的。他叫的急，我就趕緊先過去了，也沒來得及和你說一聲。”
“之後，到了地兒，許局就說刑廳要見我，讓我把手機對講機什麼的放在他那兒，跟着倆特警去了省廳。”
於辰正襟危坐，臉色嚴肅，正認真的聽着，但袁友衝卻忽然頓住了，他急不可耐，只好趕緊追問：“然後呢？廳長有什麼指示？”
“暫時沒有。”袁友衝聳肩：“只是讓我密切關注這樁案子，在必要的時候，請許局親自督案。因爲，如果仿真人頭的事兒真和犯罪集團有關的話，咱們或許有機會，直接接觸到真正隸屬於該犯罪集團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