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很激動，想揍我，我解釋了好久他才冷靜下來，又對我說，老丈人對我意見很大，讓我等會兒最好主動把鑰匙拿出來，讓他們去休息，這樣可能會改觀一點。”
“我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啊，但我家……我心虛，他看我猶猶豫豫，一下子又有情緒了，問我是不是看不起老丈人丈母孃……”
“當然，他應該也沒別的意思，只是純粹的生氣，各種難聽的話想到就說了。但……但這話要傳老丈人耳朵裡，我……我沒法解釋啊，這種小事都不答應，不是看不起他們還能是什麼？尤其還在氣頭上……”
“這就算了，萬一等氣消了點，想起來我是什麼樣的人，他們該不會因爲這事兒起什麼疑心吧？這麼一琢磨，我是真進退兩難了，不過眼前那關得先過了，立馬先答應他。”
“答應都答應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把院門和大門鑰匙單獨摘下來給他們，然後安慰自己說，雜物間門窗都鎖好了，他們進不去……”
於袁倆對視一眼。
聞兆可沒和他們提起過這事兒，不知道是覺得無關緊要而沒提，還是忘記了，亦或者有別的原因……
而且，他剛掩埋完屍體，就接到了生意上所謂朋友的電話，之後精力一直被牽制，似乎有點巧合了。
疑神疑鬼也好，小心過頭也罷，面對可疑的靈牌，再怎樣都不爲過，每一個疑點都得抓住。
因此，於辰便說：“行，情況我知道了。對了，麻煩你提供下先前和你談商鋪轉讓的事那人的姓名和聯繫方式，還有中間牽頭的那個朋友的。”
“好。”雖然不知道於辰爲什麼忽然想調查這事兒，但他還是配合的點點頭，但接着又補充說：“我記不得他們的電話，只有名字，不過我手機通訊錄裡有保存。”
“那就把名字給我。”於辰將紙筆遞過去。
看他接過紙筆，開始書寫，於辰又問：“對了，你租下這套複試之後，有更換過門鎖嗎？”
“呃，院門和大門鎖換過了，一樓那個雜物間也換了。”他很快把名字寫好，一邊把紙筆還回來，一邊說：“家裡放了不少玉胚，還有些貴重物品跟現金什麼的……”
“我怕房東那還有備用鑰匙，而且看原來的鎖防盜級別好像也不是很高的樣子……以防萬一嘛。”
“明白了。”於辰若有所思。
又問了幾個問題，見田奕航沒能再提供更多的線索，他倆便結束了這次問話，離開看守所。
重新回到自己車裡，於辰搖搖頭，說：“先前琢磨了一大通，沒想到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老袁，你又失誤了啊。”
袁友衝苦笑：“我又不是仙人，還能未卜先知不成？失誤不很正常麼。”
“是倒是，”於辰嗯一聲：“現在幹啥去？會會聞兆？”
“嗯，去找他問問。”袁友衝捏着下巴，說：“還有，田奕航那個生意上的朋友，還有跟他談商鋪轉讓事宜的人，也查查，這事太趕巧了些。”
“另外，找同事幫忙查查這套房子的戶主信息吧，必要的話，回頭也和他接觸接觸，畢竟是他的房子。”
“知道了。”於辰應一聲，打了幾個電話，接着又問：“咱直接去醫院看看，還是給聞兆打電話？”
“先去醫院，人不在的話，再打電話。”
……
四十分鐘後，市一院。
剛停好車，成威電話就打來了。
“於隊，我到田奕航家裡，展開檢查了。”
於辰嗯一聲，隨後說：“抱歉啊，你剛回到支隊就讓你又趕到現場……”
“說啥呢，現場存疑不就應該繼續調查麼。”成威回道，接着又說：“不過……這家子人不會真的養小鬼吧？邪門了，這一年來都碰過幾回了？”
關於他倆調查的案子，成威知道一小部分，雖然不全，但‘養小鬼’這三個字背後意味着什麼，他還是瞭解的。
只不過，一來他想探探於辰的態度，好決定自己是隻要做好分內的事就成呢，還是竭盡所能幫於辰參謀參謀；二來則是出於謹慎意識，在電話裡打點馬虎眼。
於辰聽出了他的試探，但這會兒也沒想好究竟要讓他參與到哪一個程度，便乾脆無視，只說：“別想那麼多了，先把我之前拜託你的幾個勘察任務給完成了吧。”
“行。”成威應道，又補充說：“哦對了，我剛剛瞅了眼雜物間的防盜門鎖，發現，門鎖周邊有幾道劃痕，蠻新的，近期應該有人試圖撬過它，不過看起來應該沒成功。”
“噢？”
“具體的，我再研究研究，等會發你微信吧。”
“成，那先掛了。”
掛斷電話後，於辰把這事告訴了袁友衝。袁友衝若有所思，但沒說什麼，只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並道：“先找聞兆吧。”
“好。”
於袁倆已是經車熟路，神外病區的醫生、護士也都認識他倆了，所以這回就沒再打招呼，直接來到聞晶所在的病房外，探頭張望。
聞兆果然在病房裡頭，有些意外的是，聞晶也醒過來了，他正一邊和自己姐姐輕聲聊着什麼，一邊給她喂湯。
猶豫了片刻，於辰輕嘆口氣，沒走進去，而是掏出手機和筆記本，照着上邊記下的號碼撥了出去。
聞兆手機響起，他趕緊把湯碗放下，掏出手機瞅了眼，愣了片刻，然後接通。
不等他問話，於辰就直接說：“我是於辰，這會兒就在病房門口。嗯，不要回頭，你應該也不想讓你姐姐擔心，自己找個藉口，然後出來吧，我們要向你瞭解點情況。”
聞兆愣了愣，接着嗯一聲，說：“好，我知道了。你稍等一下，我等會就過去。”
掛斷電話，他將手機收好，繼續拿起湯，一勺一勺的喂進聞晶嘴裡。
聞晶笑笑，問道：“怎麼啦，有事啊？”
“嗯，有點，”他回答說：“也不特別着急，你喝完湯我再去解決吧。”
“不是特別急，那就是還有些咯？”聞晶說：“行了，我自己來吧，你趕緊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