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青媚帶人忙活起來,周易也與杜乘風,再加上明櫻,一起趕往城主府,去申請寶行憑引。
上官風雲剛剛復出就退休了,並且被朝廷嚴禁參加與器煉有關的活動,周易雖然不忿,但也不能給岳父找麻煩,只好帶了熟悉情況但頗有些忐忑不安的老杜。而明櫻身爲怒月幫幫主,憑引上要寫她的名字,當然要同去。
這次勇武盟襲擊姑蘇城,城主府是主要目標。姑蘇承平多年,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軍隊反應遲鈍,多虧馮超馮大城主跑得快,不然就被包了餃子。此時,城主府一片忙碌,都在抓緊時間修繕房屋。而馮城主正陰沉着臉坐在偏廳,下首端坐着兩位中年男子,還站着三名臉色不同程度發白,身穿盔甲的男子,看樣子是駐軍將領。
“好啦,三位將軍都下去吧,好生修繕城防,皇帝那兒,我自有說辭。”
“謝城主大人成全!”三人都有些灰溜溜的,施禮之後退去。
“城主大人,您的身體……”左首中年男子身材中等,生得面如銀盆,一雙大眼頗有風采,只是嘴略微大了一些,平添了幾分兇惡。
“不妨事。我召兩位過來,就是想請兩位幫助參詳參詳,這勇武盟到底是何路數。此番姑蘇的城市守護獸被劫,朝廷歸罪下來,我這城主看來是當到頭了。”
“城主,這勇武盟是匪兵流寇,近一段時間越發壯大。而且,在下已經打聽到,劫走城市之心的,乃是南海東引島島主元鍾子,當世之強者。如果朝廷意識到這一點,只會加派人手征剿,不會怪罪您的。”白麪中年男子倒是好口才。
“王族長,勇武盟的幕後主使,你真得不知道是誰嗎?”右首的中年男子略胖,一雙三角眼,大鼻子,看上去長相很普通,此刻他說話的聲調卻冷冷的,透着一股怨恨。
“唉,老林,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麼想。林族長不來,也是因爲對我有猜疑吧?雖然勇武盟沒有對我家造成什麼傷害,但確確實實,我們與匪兵毫無關連哪!”
這兩人,正來自姑蘇最大的兩個家族,王家與林家,一個是王氏家族族長王越明,另一個卻是林氏家族族長的弟弟,林中。
看林中還要再說,馮超擺擺手:“兩位,姑蘇城正是百廢待興之時,還請兩位費心,多聯絡城中紳士巨賈,賑濟貧民,繁榮市場,使姑蘇城儘快安穩起來。至於勇武盟的來歷和城市之心下落,我已經命令三位將軍儘速查找。這次我請兩位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在鞏固城防上。”
看兩人聚精會神聽講,馮超繼續道,“這次姑蘇城失陷,最重要的一環,就敗在晶石大炮上。匪兵的大炮,居然比我們的射程多出近一倍,威力也大了許多。兩位都是本地器煉大家,開有寶行。不知道誰能解決這一問題,生產出與匪軍一樣,或者更強大的晶石大炮?”
“這……”王越明望了林中一眼,緩緩道,“晶石大炮的技術設計到法陣構築、材料性能、炸藥研究等很多內容,非常複雜。我們金石寶行一刻也沒有放棄研究,但是……這技術難關,哪裡這麼容易攻破?”
林中這時倒與王越明站在了一起,點頭道:“確實如此。匪兵所用的大炮,應該購自查理斯帝國。大人,不如也從查理斯帝國購買……”
馮超一頭黑線地搖搖頭:“先不說價格問題,以及國家是否同意,單是長途海運,需要多長時間?我是害怕勇武盟再來啊!”
“這……勇武盟此次攻城,似乎專門爲了城市之心,現在他們已經得手,似乎不用……”
“王族長身居姑蘇,何出此言?”王越明不悅道,“何況,勇武盟的行動,監國公主早有預見。他們得到城市之心,不見得就能召喚城市守護獸……”
“哦?”王越明目光一閃,“大人,難道城市之心有什麼問題不成?”
林中神色一凜,正要發問,馮超卻擺擺手:“事關朝廷,這事不要多問了。我只問你一句,你們能不能在一個月之內拿出與查理斯帝國一樣的晶石大炮?”
“這……”
看兩人猶豫,馮超皺眉道:“我這裡有一條小型的綠晶石礦,外加六十萬兩白銀的研製費用。你們誰能搶先一步造出大炮,我就支付給誰……”
綠晶石礦!兩個人對望一眼,同時冒出一溜火花。
各家自知各家事。六十萬兩白銀,對於大家族來說,並不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但是,綠晶石礦,歷來是由朝廷管制,嚴格限制個人開採。綠晶石雖然不算貴重,但日消耗量非常之大,絕對是大陸上最寶貴的資源。
就在兩個人急速轉動腦筋,思考怎樣說服城主的時候,一名衙役前來通報:“啓稟大人,府門外杜乘風求見!”
“杜乘風?他來幹什麼?”馮超一愣,林中與王越明夜好奇地對望一眼。
杜家雖是大門大戶,老杜酷愛器煉,也有三階器鍊師的水平,生個兒子更號稱天才,但是杜家比起王、林兩家,也只能算作二流。這時候來找城主,會有什麼事?
“大人,與杜乘風一起求見的,還有怒月幫幫主程明櫻,怒月幫首席器鍊師周小龍。”衙役說着,將杜乘風的拜帖呈上。
馮超打開掃了一眼,點點頭:“怒月幫在江南聲名鵲起,這次姑蘇之危,也多虧了他們。快請!”
姑蘇正是用人之際,何況怒月幫確實出了大力,馮城主倒也沒有什麼架子,看周易三人出現在門口,便親自起身上前兩步:“杜兄,別來無恙呼?”
“馮大人!”杜乘風有三階器鍊師的身份,地位不低,所以見了城主不用跪拜,只是施了一禮,但他畢竟有求於人,姿態甚是恭謹。
“請問,這位可是怒月幫程幫主?”馮超早就注意到走在杜乘風身後的女子,她看上去非常年輕,瑤鼻櫻脣,一雙丹鳳眼又清又亮,蘊滿星光,緊身的紫青色辰修師服裝,外罩黑色斗篷,從內到外透着乾淨利落、英氣勃勃。
“正是在下。”明櫻朗聲答應,然後躬身施禮,“拜見城主大人!”
“在下週小龍,見過城主。”明櫻之後,便是周易,此是他不復之前的清秀俊逸,皮膚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面部也多了些棱角,一頭紫色長髮,唯有一雙眸子沒變,清澈無塵。
“哦,怒月幫的首席器鍊師?”馮超同樣驚訝於周易的年輕。
“不敢當。”周易謙遜道。
“王族長,林兄!”杜乘風也見到了兩位重量級人物,心中暗自凜然,對馮超笑道,“不知道大人正在會客,杜某實在冒昧。”
“不妨事,不妨事!”馮超微笑着示意衙役看座,“快請坐!我與兩位族長討論的也是公事。這次姑蘇之危,怒月幫功勞甚大,在這裡還要感謝程幫主。”
“大人言重了……”
周易坐在最末,偷眼看去,只見這位馮城主身材中等,可能是養尊處優慣了,身體已經發福,但眼睛很亮,能言善語,一看就是慣於應付各種場面。
而王、林兩位大家族的當家人或二把手,也讓周易驚歎了一把,果然是穩重內斂,雖然相貌有醜有俊,但都有一番氣度,一看便是辰修高手。只是兩人眼神閃爍,似是有什麼心事。另外,兩人身份地位頗高,見馮超將杜乘風等人也公然坐下,臉上雖然不顯,但也能從神色出看出一絲不豫。
“既然大人還有公幹……”王越明剛想表明態度,馮城主卻微笑着擺擺手,“王族長貴人事忙,但也不急於一時,請稍等片刻。”
這時,有雜役將茶沏上,馮超等杜乘風輕啜一口,才問道:“杜兄此來,不知有何貴幹?”
“杜某此來,實有不情之請……”杜乘風下意識地望望王、林二人,卻見王越明臉色平靜,大嘴緊抿,林中三角眼眯着,入定一般,便硬着頭皮說下去,“三日之後,我與程幫主在‘回雁樓’備下薄酒,不知大人可否賞光?”
“喝酒?”馮超先是疑惑,繼而笑道,“杜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現在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喝酒?”
“呵呵,”杜乘風也覺尷尬,笑了兩聲道,“那我就直說了,大人勿怪。”
“但說無妨。”
“其實在下這次來,主要爲了程幫主。”
“哦?”
“確實如此。”明櫻很快地接過話頭,脆聲道,“怒月幫想紮根姑蘇,在城裡開辦寶器商行,還望大人允許。”
“你們怒月幫想要寶器行的憑引?”
聽了明櫻的話,不僅馮超精神一振,王、林兩位大人物,也不由將眼睛睜開,又對望一眼。
“寶器商行,確實是好買賣。不過,姑蘇城的競爭還是非常激烈。另外,朝廷也已經收緊了寶器行的憑引發放權力,恐怕不好辦啊……”馮超嘆口氣道。
“這……”杜乘風暗暗叫苦,如果王、林二人不在,這個時候自然有豐厚程儀送上,可是現在,想賄賂也沒有機會啊……這可如何是好?
“大人,請問如何才能將憑引頒發給我們?”明櫻卻沒有什麼顧慮,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