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時穿伸手揉了一下黃娥的腦門:“作爲女孩,多跟同齡人接觸,多瞭解一下同齡人的心態,才能融入這個時代。再說,咱家二十多所園子,拿出一兩個園子當你們的娛樂場所,讓你們有機會多結交一些姐妹與朋友,也是理所應當…………
再說,這個冬天,住別院的姐妹們都在抱怨天氣寒冷,等今年咱們逐漸嫁出人了,想必很多人會找藉口搬去玫瑰堡主堡,那時候別院都空了,到時咱總要找人維護,不如利用遊園的人,讓他們出人力…………放心,到時候只要我板起臉來,不熟悉的人不接待,海州城誰敢強迫我?”
黃娥被時穿最後那調侃的語氣都笑了,也是,這年代男婚女嫁,大多數是在這樣一場場聚會中確定的,準婆婆們在聚會中查看女娘的品行,男子在這樣的聚會當中窺探女娘的相貌,聚會過後,私底下交流一番,婚事就這樣確定了。
如今時家有地盤有財力,藉助玫瑰堡舉辦一場場男女聚會,藉機推銷自家女娘,真是兩廂其便的事。
“也好,自今往後,每逢節假咱就去玫瑰堡玩耍,順便找一些姐妹與士伸人家子弟,也是一樂“黃娥低下頭,符合了時穿的想法。
稍傾,管家穆順過來彙報馬車已備好………好吧,時穿現在已是徹底的海州人了,他現在也像正宗送人一樣,迎客拜客、人情往來不斷。
經過五六天繁忙的拜會過後,衙門正式開印,地方官員開始正常辦公。正月二十日童貫從遼國返回,順路帶回遼人馬植,已改名李良嗣的馬植被童貫推薦給宋微宗,李良嗣與道君皇帝密探後,告之遼國大敗於金人,並建議宋國聯金滅遼。道君皇帝事後諮詢羣臣,終究感覺到聯合金國共同進攻遼國有點不靠譜但李良嗣提供的這個思路深深埋藏於宋微宗心底,於是,道君皇帝賜名李良嗣姓趙,並賜予趙良嗣官邸。
稍後,趙良嗣在東京汴梁城待了下來親身感受世界第一城市的繁華後,趙良嗣向上爬的心思更加熱切了…………
同日,回通州祭祖的施衙內跟着兄長施奎返回帶來了同行的董婉也就是素馨的哥哥。他秋季的時候從四1動身,帶了整整四船的蜀錦,夾帶着一些茶葉,從蜀地出發邊走邊賣,終於抵達海州。
對於一個古代商人來說,經商出門一次在外面停留三五年只是平常事,董炭光在路上就走了半年,重新見到時穿讓他心情激動,忍不住搶在施氏兄弟前,過來跟時穿行禮口稱:“叔叔,小侄終於見到你了。”
時穿坦然接受了對方的禮節,寒喧道:“素馨怎麼樣了?”
董遊恭敬的回答:“託叔叔的福,素馨表妹嫁得很好夫家最近移居襄陽,其夫轉任襄陽縣丞。
稍停,董遊再度補充:“素馨表妹很得夫家的喜愛,如今表妹她在襄陽買下凡間店鋪招聘了一些媳婦子,在襄陽開香胰、香膏店同時把媒餅坊也開遍了全城,生意弄得紅紅火火,在夫家也算是一言九鼎。公公婆婆很是喜愛。此次小侄路過襄陽,聽說表妹已經懷孕四個月,等回程的時候,恐怕表妹就要生了。”
時穿招手喚過娥娘給董遊介紹:“這是你嬸嬸……“……
董遊立刻響應:“素馨表妹說過,叔叔要娶,必然是黃家嬸嬸,恭喜嬸嬸…“……
黃娥羞澀的扭了扭身子,她想說,還沒舉辦儀式呢。但這話兒說不出口。
時穿繼續說:“你家嬸嬸會給你把鋪子的賬目點算一下,這次你回去,把素馨那份紅利帶回去。你們走了這幾年,我又推出一些新品種,不然,你帶些貨物回去,更好。娥娘,素馨要生了,給他的孩子備一份禮物…“……
董斑略略推辭幾句,又與時穿聊了幾句素馨,介紹素馨嫁的襄陽官員……,…在介紹過程中,時穿已經聽明白了,素馨夫家的遷居,恐怕是受了素馨的拖累。其夫家很珍愛素馨,擔心素馨被拐一事在家鄉隱瞞不住,乾脆全家移居襄陽,重新開始新生活。當然,素馨的表現也對得起夫家的珍愛,所以她纔在襄陽拼命賺錢………
寒暄過後,黃娥領着董璇下去交代賬目,時穿轉向施衙內後者因爲哥哥施奎由他穿針引線得以娶妻,與父親的關係重新恢復,今年有了回鄉祭祖的資格,顯得有點心滿意足。見到時穿詢問的目光,立刻回答:“我在杭州蘇州掃貨,當地大宗的蜀錦,基本上都在我的囊中。”
施奎附和地補充:“家父聽說了時兄的計劃,贊助弟弟三十萬貫,我也拿出了五十萬貫…………時兄,這可是大生意,你…………你有把握嗎?”
時穿穩穩地一笑:“單純使用金融權杆,恐怕你我財力不夠,可是我們還有錦繡街交易會館………放心,明天咱們就去交易所,打一場金融戰。等到這場戰事結束的時候,想必各位都不缺錢了?”
施奎心中忐忑,小心地問:“大郎,能預先透個底嗎?咱們怎麼開始?”
“馬上你就會看到!“
時穿既然不想說明白,施家兄弟問不下去了,大哥施奎屢次向弟弟使眼色,施衙內被逼無奈,開口問:“好啊好啊………大郎,你兩家準備何時嫁妹妹?這次我回家,父親的意思是:大哥還是繼續走仕途的好。如今婚事都定下了,就讓大哥趕緊娶妻,娶了妻,大哥就到父親身邊去,嫂嫂嘛,或者留在海州幫助操持施家財產,或者,乾脆把施家產業託付大郎照顧。
咱兩家是姻親,照顧施家產業也是幫你妹妹照顧財產,我施家會派個人跟着學經濟,但具體事務還是要聽大郎的…………咳咳,大郎你怎麼說?”
這就是說:施家原本的意思,大約如同聘任一個高管一樣娶回一位當家正妻,這位正妻不一定能享受到正常的夫妻生活,但可以享受施家正妻地位,實際起的作用則是相當於海公子的替代者,專門替施家打理生意,賺錢供他們享用對於施家來說施奎已經有了嫡子,續絃能起的作用嘛,最好發揮到管理家業上。
不過,也許是因爲時穿的強勢,使得施家不敢過份。如今”願意不願意留那位姐妹在身邊,幫助施家看顧海州的產業,只看時穿的意思。只要時穿願意接手”那麼施家產業的經營權將全部移交給時穿,同時,施家也將派出一個人手參與,但這個人不會參與具體經營,它的存在只是表示施家的存在。而已經分家的施衙內也將在旁邊起一定的監督作用。至於施奎嘛,則可以帶着新妻回到施軍監身邊”進而謀取仕途的進步。
時穿想了想,回答:“施家派誰來接掌產業?”
這句問話既表明了時穿的態度,同時也在替施衙內撐腰:你施家明明有一個人在眼前,怎麼不把產業交給他管理,非要轉個手你是娶妻呢”還是聘任高管?
施衙內低下頭來不吭氣,施奎尷尬的一笑,回答:“是庶弟施鬱。”
在施奎來說,他不反對施父的謀劃古人對“君君臣臣父父乎乎“那一套挺信服的”施奎真誠地相信父親是爲自己好,是爲家族好。而他的正妻爲家族做點貢獻,做點犧牲,在他看來天經地義。至於他自己嘛………反正身邊小妾不少”從不愁女人的。
唯一遺憾的是:時家女娘姿色確實不錯,受的教養也比大多數妾室更好。而由於崔莊女學還傳授化妝術與女性魅力課程”因此從時家走出的女孩,比施奎踮起腳尖所能接觸到的女娘都出色各個方面。
所以施奎微微有點不捨。
現在時穿表明態度願意打點施家產業,相比因此而勢力大漲的施衙內以及庶弟施鬱,施奎覺得這樣更好!
時大郎的名氣,施奎在海州這段日子冷眼旁觀,已經一清二楚。不提時大郎著名的魯直與橫衝直撞,光是桃花觀事件後,時穿肯照顧那些同時遇害的女娘,就讓時穿獲得一個“仁“與“信“的名聲。國人嘛,真誠地相信一個人的道德與品性密切相關。時穿的道德好,那麼他必定不會貪施家的錢財,所以自己產業交給他,放心。
“那麼,我們就在三月三辦事吧三月三我時大郎嫁女,施家上門迎娶。”
施衙內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趕緊表態:“我把東海島上的房子騰出來做新房,大哥成親後,可與嫂嫂在島上住幾天,順便與時大郎交接產業…………”
“我請王彥章王相公做贊客“時穿爽快地說:“我家姻親趙師俠將作爲我家送親使,送十七娘去通州。”
“儀賓我請……“……施奎馬上響應。
傍晚,施家兄弟繼續與時穿商議着婚禮的內容,盤賬回來的黃娥與董婉聽說這消息,董瑣立刻取出二十四匹蜀錦作爲賀禮,黃娥則歡喜地說:“真是喜事,我家今天真是喜事不斷,諸位稍坐,我要將這消息通知待嫁的姐妹,呀,還有諸般備嫁事宜也要操持…“……
這不奇怪。桃花觀那批女娘年齡都差不多,一個人嫁了,也意味着大多數人進入出嫁年齡。
黃娥欣喜的起身向後院走………身邊留下的女娘越少,她越覺得生活真美好。
等她走後,董婉望着施家兄弟,好奇地問:“施衙內,路上你們一直在談論…“……定價權”商議定了嗎?”
被他提醒,時穿連忙問:“董賢弟你表妹素馨我稱之爲“妹”你不須稱呼我“叔叔”還是平輩稱呼吧。你帶來多少蜀錦?”
董斑立刻起身,拱手:“既然叔叔,……兄長吩咐,小弟敢不從命。小弟自蜀中動身,攜帶了六百匹蜀錦,其中,自家本錢買的貨物約一半,剩下的都是賒來的貨物。路過襄陽的時候,表妹素馨給我添置了五百匹”剛纔我已給娥娘交卸完畢,貨物已經入倉。”
“蜀錦這東西……“……時穿沉吟着說:“它是奢侈品,常人一年,甚至一輩子都用不了多少。如今衙內將長江以南的貨物掃蕩一空,而我將長江以北,除了京師之外的貨物掃蕩乾淨。可以說”現在百分之五十的貨物在我們手裡。
我們手頭有一個交易所,如今道路不靖,消息傳播速度不快,海州市面上的價格波動,傳到京城再傳回來”大約需要一個月時間至少一個月。也就是說,即使海州蜀錦價格與京城差異大,京城商人聽到消息把貨物販售過來”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我們可以利用這時間差,打一場價格戰,爭奪定價權。
開始可能要虧本,要做好虧損百萬貫的準備,可是一旦我們奪取定價權………董賢弟”今後你可以做一輩子蜀錦生意,因爲定價權在我這裡,你在書中收貨我在海州販賣,賣多少錢咱說了算,絕不會虧本。”
“百萬貫啊!?”董遊咂舌:“要虧這麼多?”
“也不一定虧百萬貫…”時穿安慰說:“這玩意是奢侈品,百姓平常用的並不多,所以店中都不會備太多的貨物,即使有人聽到消息掃貨”他手裡的貨物數量也比不上我們:即使他趕到蜀中收貨,一來一回,等他來海州掛牌銷售,**個月也過去了”咱們已經取得定價權。”
稍傾,時穿補充說:“虧損百萬”看似多,但只要我們拿下定價權,錦繡街交易所具備定價權的消息就傳出去了,今後,商人們想要販售貨物,首先想到的是來交易會所定個價那咱們光是收手續費,就只管樂吧。”
施奎一咬牙:“若是如此,虧損百萬也要幹!“
時穿笑的像一隻偷了腥的貓:“嘿嘿,真要把價格波動起來,還不定虧不虧呢?”
董斑輕聲插嘴:“賢兄,你們說的如此熱鬧,明日可否帶上我?”
董遊說話時,施衙內也在輕聲問:“大郎,素珍姑娘那裡………”
“咄“施奎訓斥他兄弟:“姑娘家的情況,能這樣當衆問嗎?你也不怕壞了姑娘的名聲。弟弟,弟媳也要生了,你也該收收心,好好打點家業了。”
“素珍姑娘很好“時穿回答:“她如今正在玫瑰園,與趙師俠一起整理圖書。素珍姑娘今後打算把其餘的產業都出手,只留下滄浪閣印書坊,嗯,你若關心她,就給她尋找一間鋪面讓她做書店,或者撥尋一些珍版書籍,她一定會高興的…………至於董賢弟,咱們明天一起去錦繡街。”
錦繡街這兩年逐漸有點轉向服務業的味道,外商來的少了,市舶司官員也很寂賓。沿街,原本替外商準備的倉庫,現在多數出租做店鋪。大多數商人在這裡租門面開店,是因爲時穿修整錦繡街,圖這裡乾淨衛生,加上巡邏的花膀子比較多,治安狀況比別處街道好至少偷包的少,敲詐勒索的少。
最近一段時間,傳聞有從西洋來的海船即將入港,錦繡街以及錦繡街相連的濱海大道,逐漸有點恢復生氣,閒置的倉庫有人租了,曾經關閉的絲綢店重新開張,四處的貨物開始向這裡涌動,路邊的客棧裡,也住滿過來觀風向的客商…………
這天一早,時穿領着施家兄弟、董璇,以及黃掌櫃來到錦繡會所三樓,從樓廊中俯視了一下一樓的交易席位,看了看懸掛的交易牌,這裡各種貨物都有,可惜看的人多,下場購買的人少一畢竟這是正月,而過年之後的正月,從來是中國零售業的黑色長月。
時穿身邊的董瑣低聲召喚一名交易員,那名交易員拿着水牌過來,按董婉的吩咐在水牌上書寫:蜀中茶葉五百擔,議價。
這個時候,施衙內正指着二樓座位上一位書生,低低的給哥哥施奎指點:“那就是羅進士,瞧,衣着很闊綽,錦緞呀,看來手頭錢不少。”
羅望京感覺到樓上的目光,擡頭望了一眼,先見到施衙內仇視的眼光,緊接着,入眼的是笑眯眯的時穿。後者衝着羅望京微笑點頭,但羅望京頓時感覺到,自己彷彿被一隻惡狼盯上,渾身都在發冷”他慌亂地站起身,隨便與客人交談幾句,快速結束了商談,起身,匆匆離開。
羅望京若是晚出來幾分鐘,他會看到時穿笑眯眯的掛出一隻水牌,上面寫着:蜀錦”某某價出售,不限量。
這個價格頓時引起了一片驚呼,許多人捂着心口,痛不欲生。
各樓座位上隨即響起一片切切私語聲,時穿低聲與董旋交談幾句”低聲提醒:“大家各自該說什麼話,該用什麼表情,都記好了麼?那咱們就開始了?”
這時候,一名交易員跑來彙報:“董客官,你家貨物拆零出售嗎?有客官要賣兩百擔。”
董旋現在的興趣不在這裡,他趕忙迴應:“不拆零,整單出售。”
這個時候,時穿上前衝各樓商人拱手,謙遜的笑着說:“諸位”想必大家都得到消息,說有從西洋來的商船即將進入廣州,所以大家都在備貨,某些貨物價格漲得厲害。但諸位也知道,我家有南北快船”向北的快船,直接發貨去京師;向南的快船,最近正在溝通廣州與柳州的航路。
如今南信風季節已經過去,再過段時間北信風即將颳起”到時候,下南洋的貨船必須藉助信風出航,否則就要錯過這今年度了。但據我家快船傳回來的消息,廣州港至今依日沒有從西洋返回的船隻進港”我想,如果那支船隊存在的話”今年我們也趕不上出海了諸位心中明白了嗎?”
頓時,屋裡響起一片哀嘆聲,許多人捶胸頓足,紛紛亂嚷着:
“天吶,我高價進了許多蜀錦,還買了海船,這下子,傾家蕩產啊“……
“天吶,我把全部身家都壓上去,還借了貸,當初是誰傳出那缺德的消息?”
一片吵鬧過後,衆商人中,有聰明者看到時穿不慌不忙,猛的覺醒:“蜀錦…………我聽說時大郎之前也搶購蜀錦,若是沒有西洋海船過來,那麼損失最重的豈不是時大郎?”
“沒錯啊,時大郎頭前整修錦繡街,手頭的錢都花出去了,如今蜀錦這批貨砸在手裡,該怎麼得了。”
少傾,有商人試探的問:“大郎,你打算怎麼辦?”
時穿輕輕點點頭,一臉懊惱的回答:“沒錯啊,大家都知道我手頭的錢,連帶施衙內的錢都花光了,今後還要指望錦繡街、左斜街替我一點點生錢,但如今我手上千把號人等着發薪水,我可不像各位根基深厚,所以,我意圖將手中的蜀錦拋出一批來,價格從優,各位可願意幫襯一下?”
哀鴻遍野啊。
一位商人直接呻吟起來:“可不能啊,大郎,蜀錦再跌,也有個底價存在,你可不能比地板價還低呀。”
時穿輕輕一聲嘆息:“千把號工人等着吃飯呢,沒奈何,我願意按底價三分之一價拋售。”
董斑趕緊上前,裝模作樣小聲勸解:“叔叔,貨款我不着急,叔叔如果暫時不方便,把我的貨款先欠着,回頭有錢再慢慢歸返…“……
“這小子是誰?”有商人大聲問:“仁義啊!大郎,你就聽他的吧。
“不知道“同桌的商人回答:“剛纔就是這小子掛牌銷售蜀中茶葉五百擔。”
“茶葉,很好啊!如今茶樹多凍死,這小子能搞到茶葉…………交易員,遞個牌子,我要跟他商議一下。”
這時,時穿在樓上搖搖頭,堅決的否決了董遊的建議:“那不行,你千里迢迢來海州置辦貨物,我不能讓待在海州看風景,等待我什麼時候有了錢…………再說,貨物已經是我的了,怎麼處置還在於我,我怎能把自家危機,轉嫁給你呢?”
董斑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說:“叔叔,你待素馨一片厚恩,我們還沒來得及報答………那三船貨物還有其他商人的,其他人的我不便做主,但我自己那份貨物請叔叔允許我原價贖回。”
“你贖回去也沒用了“一位商人帶着哭腔回答:“當初我們爲了囤積蜀錦,連東京汴梁城的蜀錦都被撥集到了,若是海船不至,哪怕是晚一年………啊啊,這可是三百萬貫的貨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