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俠愣了一下,馬上感覺到時穿拒絕之意不讓他比較雙方家事,基本上等於拒絕了。
“我與孟錢兄在京城結識……“……趙師俠沉吟着,思考着如何轉化話題。
據說,北宋敗亡之後,遷居臨安的孟錢常懷念京師生活,便在晚年寫下了汴梁生活的點點滴滴,因爲這部書寫得很市井,充滿百姓生活的細節,於是成了研究大宋習俗的重要依據趙師俠就在書後寫了跋。
按照這種說法,孟錢現在還沒有動筆的意思,而趙師俠一直喜好雜學,愛收集此類書籍,因此與同樣愛好雜學的孟錢交從甚密,彼此引爲知己…………
趙師俠順着這話題介紹着孟錢的情況,很好奇時穿怎麼突然提到這個人,如今的孟錢只是一個小吏,而且沒什麼文采,小吏的位子上一坐就是數十年。這樣的一個人,應該不會與時穿發生交集吧?
趙師俠再考慮措詞,褚素珍與崔小清已聽出了他的意思,時家的事情兩人都不方便插嘴,褚素珍趕緊招呼:“小環娘,你領我們去樓上坐坐,上次來我走馬觀花看了你的閨房,如今你又添置了什麼玩意?”
環娘眼珠一轉,對崔小清說:“崔姐姐,這院子你也是半個主人,不如你領素珍姐姐轉轉吧。前頭相女婿,嗯,答子插在誰頭上,讓人心裡直癢癢……“……
其實,薦子插在誰頭上,對時穿來說並無兩樣崔莊女學的專業選擇是自主的,那些急着想嫁的女孩,此前的學習內容自發的偏重於理家、操持家務以及女性魅力也就是古代的“德容言工“內容。真正對經濟學、對管理企業感興趣的女娘,還在繼續深造數學以及管理學。
隨着家業越來越大,時穿的精力逐漸顧不過來,於是,那此學了經濟學內容的女娘,便開始半天學習、半天實踐,參與到家族企業的管理當中。她們現在能起的作用最多是個監督者,具體的賬目是由錦繡街的專業會計師來做,而發展方向由時穿確定。
不過,即使只能起到這樣一點小用途,那些參與的女孩首先感到了學以致用的快樂接下來感受到受人尊重的成就感所以這類女娘大多數並不着急出嫁,她們正沉迷於職業成就中。在她們的預期中,隨着時穿的產業越來越劃分精細自己也將越來越舉足輕重…………當然,嫁妝也會越來越多。
得到環娘這一緩和,時穿考慮到男婚女嫁人之大倫,趙師俠這樣的男子也算是理想夫婿了,況且想嫁的人他擋也擋不住一畢竟這年代都十五六歲議婚,而暫時不想嫁的人估計也不覺得一個沒品王爺珍貴,………所以時穿馬上把話題調轉過來,笑眯眯的回答:“我與孟錢並不相識,只是偶然聽到宜之談起過此人,介之兄往來無白丁,這樣的家世怎敢說不好?”
介之是趙師俠的字。
王宜之曾談論過孟錢嗎?趙師俠不能肯定,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時穿稱呼他的字,並重新談論起彼此家世。
用一個孟錢來舉例說明不了什麼。但只要把話題轉向談論家世,說明時穿已經衡量過了,正在等他繼續。時穿這個態度轉換,崔小清與褚素珍也察覺到她們趕緊伸手拉着不情願的環娘告辭。
等她們走後,趙師俠繼續說:“先祖自從失了封地我燕王一脈已經搬到了江南西路、臨江軍的新塗(今江西新干)置產,新塗位於贛水邊上,土地肥汰。如今家中有點薄地,朝廷優待宗室,我在新塗銀場與某宗室“搭並夥(即“合股做生意,)。”家裡總算衣食無憂。
我這等家世,守着一座銀山,當家主婦若是太能賺錢反而未必是福,所以我若娶妻後,無需主婦操勞,只管悠悠閒閒陪着我遊山玩水,盡情享受天地風光便是。可惜,懂得欣賞日月山光之美的女子不常見…………”
時穿輕輕插了句:“褚素珍姑娘…“……
“那不行“趙師俠斷然否決:“褚姑娘是才女,在下早就心中敬仰,但我之前既然出頭幫忙,若是之後娶了她,那不是讓人議論“別有用心,嗎?更況且以褚姑娘這等名氣,真要嫁給我,未必是福呀。
我想娶的妻子,最好不是世家高門、根基深厚的,這樣才能令“人,放心;可我又不願將就一生,娶個平平常常小戶人家,因這等小戶常常教養不夠,做事不知深淺,萬一太出頭了,那就是災難了…………長卿兄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時穿熱烈的相應。
趙師俠是太祖一系的血脈,太宗皇帝登位,有謀殺兄長的嫌疑,事後太宗一系子孫,對太祖趙匡胤的血脈打壓的很厲害。所以趙師俠無法獲得封地,行事又不能高調,怕因此惹來災禍。因而,他娶得妻子既要明白事理,又要有一定的教養,懂得欣賞他的瀟灑…………算來算去,世家大族出身卻遷移別居、自辦女學卻主要教授人情世故、經濟學等雜學的時家,不大不小正合適他的擇偶標準當然,這也要看時穿能否看上他。
沒錯,這樣的閒散宗室,挑選妻子的範圍很小,要求太多、禁忌太多導致選擇面很窄,而這年頭主要讀《女誡》《女訓》長大的女孩,很難符合他的要求,更多的時候,燕王一系子孫,只能娶個無知婦女以避免惹事,不過,娶這樣的妻子就不能追求情調了。
論說,眼前有幾個女子也正符合趙師俠的要求,比如褚素珍,經歷過一場婚姻,她更喜歡低調…………可惜趙師俠娶不得。如此一來,挑選範圍只能時時家女孩了。
“若是說起性格恬靜(就是個性懶惰,絕不攬事),不爭強好勝(我行我素,從不跟人比較)、開朗活潑喜歡遊歷(愛玩成性)我這裡倒是有幾個女娘天性如此“……”時穿吞吞吐吐地說。
梯子搭好了,趙師俠也放開了,他輕鬆一笑,揮一揮衣袖,繼續說:“自來到崔莊後,我貪戀此處美景,多留了幾日。偶然聽到崔莊女學的課程覺得甚合我心,聽說最近時家女娘議婚頻繁,在下不禁見賢思齊,想湊上一喜,不知時兄能否如我所願。“
這話的意思是說:我慕名來到崔莊女學”讓朋友陪着我考察了一番…………就它了,我老婆就在你家選。你同意嗎?
這樁婚事幹系重大,不能讓女娘們自己擇偶。時穿想了一下”心中挑了一個人選,回答:“我家二十九娘正合適。”
趙師俠立刻響應:“如此,我讓王彥章王相公出面做媒,可好?”
“甚佳……“……時穿答應之後,想了想,又問:“介之兄不想先看看二十九娘嗎?”
你不想知道一下未來老婆長什麼樣嗎?
“不必了…”趙師俠調笑說:“時家女娘”相貌)水平不會差的。隨便哪個,我都中意。”
婚事已定,趙師俠回過神來,遊蕩的心思重新升起”轉而要求遊覽玫瑰堡。趙師俠喜歡旅遊,從他留下的詩作看,這廝遊覽過益陽、豫章、柳州、宜春、瀟湘、衡陽、莆中、長沙等地………現在應該加上準南東路的海州。
玫瑰堡裡除了應門的穿衣鏡外,爲了增加光線,大多數房間的天花板都鑲嵌了大塊的鏡板,此外,作爲一個現代人的居室,其中新添了許多現代設施,抽水馬桶以及衛生間、廚浴設施等就不用提了,光是爲了能在五樓之上用到自來水”堡邊專門建設了一座水塔,水塔邊豎立了一座風車以及大型牲畜棚。風力充沛的時候,水塔用風力提升水位,否則則是用畜力…………
趙師俠今日來的目的不是爲了參觀時穿的新家,但既然打了這個幌子,不得不應景一番。四處參觀完畢,照例也處處喝彩一番,那一頭,施奎的選擇還沒有下來,好在時穿不着急等他的答案,便叫上施奎一道,設宴款待趙師俠。然而宴會上,施奎聽說趙師俠也來求親後,立刻坐不住了…………下手晚了,好東西都被人挑走了,那哪成呀,趕緊下訂單。
“我覺得,你家十七娘很不錯“施奎立刻做了決定:“救他吧。長卿兄,可要我央求崔知縣出面做媒?”
趙師俠找的媒人是王相公,施家也不能弱了,施奎想請海州知縣出面不過這都是細節了,剩下的事情該由黃娥這個當家主母出面…………
一番紛紛擾擾過後,施奎首先提親,定親之後施奎回家祭祖。緊接着,新年到了,時家女娘在玫瑰堡歡歡喜喜過了年,時穿留下其餘女孩在崔莊,或者備嫁或者繼續學習,自己帶上黃娥環娘返回城中。
正月十六,王彥章趕來投帖,替趙師俠說親。
婚事的細節部分由女人做主,於是黃娥一本正經的開始與王彥章夫人談判,客廳裡頭,王彥章王相公則與時穿閒聊起來。
“嘉興時家與老夫早有交往,你我兩人早該相互走動一番,可惜時賢侄總喜歡於市井廝混,若不是這次燕王溝通,老夫怕是登不上時賢侄的門檻了“王彥章很有風度的捋着鬍鬚,調侃說。
那是,當初時河就是在王彥章家中見到時穿寫得《女書》,這才找上門來認親,而王彥章家中那本《女書》來自顧小七娘。
“慚愧慚傀“時穿例行的自責一番,保證今後與王家經常來往,而後試探的問起:“老大人,我前年送舉子上京趕考,偶然在運河上遇到了顧小七娘………這顧小七娘曾經是我的女弟子,他姐姐顧三娘猶在崔莊居住,老大人最近可有顧小七娘的消息?”
談到這個人物,王彥章顯得很尷尬,他慌忙地擺擺手,回答:“別提了,七十歲老孃倒繃孩兒,老夫宦海遊歷多年,臨到老了卻上了一當…………時賢侄不是外人,老夫就不瞞你了。前些年有位蔡大官人,拿蔡公相的名帖拜訪,說是能幫助老夫復起。老夫本是閒散之人”只想悠遊林下,享受閒適生活,沒那個心思謀復起,可是想着也不能得罪蔡公相,於是勉強送了他一份禮物…“……
時穿的嘴角掛上微笑:這老頭,把自己描述的多清白啊。
王彥章繼續說:“誰知那廝看上了小七娘,非要拿去做妾。名士之間相互贈妾”也是雅事。於是老夫便把小七娘的合約轉至蔡大官人名下。誰想那位蔡大官人居然是個騙子,在徐州停船,騙了許多舉子儀金,就此消失無蹤,引得許多舉子指着小七娘的存在上門尋老夫的事”老夫爲此賠出了不少錢財,真讓老夫狼狽不堪。”
稍停,王彥章繼續說:“事後”顧小七娘倒是來過一個信,說是他們在微山湖遇匪,蔡大官人被劫殺…………可是這封信沒頭沒尾,連地址都未曾留。老夫本想着,沒了蔡大官人,顧小七大約流落江湖了吧”若有可能,不如讓她再回王家,老夫也好看顧着她。可是因爲信上不曾留地址,也不知道去哪裡聯絡她時賢侄曾經見過顧小七,是在微山湖之前見過”還是之後?”
看得出,王彥章還是很寵顧小七的。這也是當然的,顧小七既經過其母親的妾室教育,又經過時穿訓導”乖巧討好又明白事理,提筆會算賬,放下筆吹拉彈唱、泡茶陪酒,都是一把好手”這樣年輕貌美的愛妾,如果不是爲了走關係”王彥章恐怕不會捨得送出去。
“在徐州之前“時穿平靜地回答:“我等的船隻曾與蔡大官人在徐州遇見,當時船上有黃煜黃通判,劉旭劉知縣,以及羅望京進士。”
“噢,顧小七來信中,倒是不曾提及與你相遇的事“王彥章慢悠悠的捋着鬍子,回憶說:“小七娘語焉不詳,後來獲知蔡大官人的消息,老夫曾委託地方官吏協助尋找小七娘的下落,可惜這件事,說不出口呀…………不過,老夫後來也想了,小七娘既然能夠寄出信件來,那麼即使她落入盜匪之手,想必也是行動自由的。若是不堪忍受,還是能寄出信來。既然她語焉不詳,既然她再無信件,想必日子還是過得下去,至少是不希望老夫干涉。”
說到這裡,王彥章傾過身子,滿懷希望的詢問:“聽說時賢侄江湖朋友多,附近幾個州縣的大將都相熟,能否請時賢侄打探一下小七娘的下落,也好讓老夫安心。”
顧小七娘既然不提雙方在微山湖的相遇,時穿也就放心了,他坦然地回答:“其實,我們也是從微山湖進京的,不過我們先行了一步,柳州知縣劉旭留了下來,當夜仍在與蔡大官人歡宴,事後我曾問起劉旭當夜的情景,嘿嘿,據他說自己酒醉之後,天亮發現蔡大官人的船隻不見了,因爲隨身物品皆未曾丟失,所以他只當蔡大官人不勝其擾,先行一步。再後來,蔡大官人失蹤,他直感慨少了個相識,卻未曾想到蔡大官人是個騙子。
等劉旭上京之後,徐州官員彈劾蔡公相,蔡公相聲稱自己不曾有這樣的族親,劉兄才知道,原來那位蔡大官人是個騙子………嘿嘿,大約跟老大人心情一樣,劉兄此後不願再談及蔡大官人的事,如果我與他不是姻親,大約他也不願回答我。
老大人放心,自從聽說蔡大官人的事後,我已經囑咐江湖朋友尋找顧小七的下落,大約跟老大人的猜測一樣,小七娘的生活並不困窘,所以她並不想回來。”
王彥章露出深深的眷戀:“明年就有三年了吧口若是小七繼續在做妾,明年就滿契約了。他姐姐既然在你莊子上,等小七回來,你告知老夫一聲,老夫想知道她這幾年過得怎樣?”
話說到這裡,王彥章見到老妻與黃娥並肩走了過來,連忙匆匆結束了話題,轉而談起了詩詞文章:“聽說賢侄打算明年應試,這詩詞文章之道老夫有點經驗,賢侄有什麼疑惑,不妨來老夫這裡討教。”
時穿站起身來,恭敬地答謝:“讓老大人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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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頭,黃娥衝時穿輕輕點頭,展露一個微笑這是她第一次作爲當家主母出面,與人商談重大家務事,可憐她也不過是初中生年齡。不過從黃娥的表情看,能肩負起這樣的重擔,她似乎很是雀躍,一臉喜不自禁的表情。
作爲媒人,王彥章並不過問聘禮嫁妝的細節,時穿也沒心思問自春秋以來,各類礦產都是太子黨、宗室子弟所壟斷燕王一系雖然遭到猜忌與打壓,但該項受的宗室待遇,至少在錢財方面朝廷沒有虧待。趙師俠與某宗室王爺共同擁有一座銀礦的開採權,而朝廷也希望他的主要職業是遊山玩水,這樣的人能缺少聘禮嗎?
王夫人大約對時穿出的嫁妝也很滿意老太太態度慈樣的與時穿閒聊着,順便誇獎一下時穿的能幹,表達了與時穿0多交往的意願…………
王彥章一家告辭後黃娥輕輕的依偎僅試穿懷中,她的心跳得很厲害,時穿感受到黃娥的喜悅,輕輕一摟黃娥,柔聲說:“這一下子,咱家能嫁出去三位女娘了而且都嫁得不錯。”
黃娥輕輕搖頭,在時穿懷裡慢悠悠說:“我不是爲她們出嫁而喜悅,當然了,我也是高興的。可是更讓人高興的是王家老夫人過門拜訪……“……
“怎麼,她誇你了?”時穿問。
“不是這個…………咱家自打來海州定居雖然也曾與人交往密切,比如蒙縣尉,比如當地大將們,比如一些仕子但當地士伸對我家一直不屑一顧,逢年過節從無帖子邀請我們做客赴宴,這次王夫人卻來邀請我帶姐妹過府做客,作陪的是她家幾個孫女據說還有幾位士伸家的子女也要通往……“……
“這意味着,咱家已經被海州士伸接受並認爲我們是與他們身份相稱的同類“時穿補充說。
這時,時穿才意識到,原來他過去看似忙忙碌碌,實際上卻太宅了,生活只是圍繞着謀生的圈子轉悠,而在宋代這個人情社會裡,如此生活方式,只能被士伸階層視爲“門外之人“。
看來,與趙師俠這場親事真是收穫不小,藉助這位“無品王爺“在士伸階層的名氣與地位,時穿意外的被海州士伸所接納,成了他們自己人………當然,這也意味着時家女娘成了婚姻場上的熱銷產品,今後追揍的人會更多。
“王夫人說的聚會,聽她的意思,好像是一場仕女之會吧。通常這樣的聚會,會有很多老太太出場,替自家孩子相媳婦。”時穿拍拍黃娥的腦袋,愛憐地說:“彆着急答應她們,我辦了個女校,辛辛苦苦編錄了從小學到高中的課程,如果沒有一個姐妹學完這課程,都急着嫁人,那我多沒面子?”
黃娥被時穿逗笑了,她把頭埋進時穿懷裡,咯咯笑了半天,才輕聲說:“王夫人曾談及咱們的玫瑰堡……“……
這年頭,人怎麼都沒有保密意識。當初時穿再三叮嚀趙師俠不要把玫瑰堡的情形說出去,這廝還是憋不住呀憋不住時穿心裡只是埋怨,但他沒有人性的因素:其實,他不叮嚀趙師俠保密的話,也許趙師俠在與王彥章會面的時候,會忘卻了玫瑰堡的秘密。而正因爲他反覆要求保密,趙師俠反而在親近人面前,憋不住想談論一番。
“王夫人談到聚會,有反覆問及玫瑰堡開園的時間,我看“……黃娥繼續說。
“沒錯,論說玫瑰堡真是個女人聚會,談詩論畫,玩耍嬉戲的好地方。咱家若是把玫瑰堡貢獻出來,每月提供地盤讓海州仕女舉行一次聚會,馬上咱們就是最受歡迎的人家…………你去王夫人家做客的時候,如果王夫人再暗示你,你乾脆邀請她去玫瑰堡玩耍。
既然她跟我們有了這層媒人關係,單純拒絕恐怕不合邊………乾脆,今後咱玫瑰園只對親近人開放,你跟黃家、施家、以及王老夫人說好,如果她們想搞什麼聚會缺場所,咱可以把玫瑰園提供給他們,但要求他們只邀請親近人士,咱家只負責提供場所,伺候的女使以及相關飲食,由他們自己負責對,就是這個意思。”
“也不好吧“黃娥爲難地說:“哥哥喜歡清靜,這樣一來,今後誰都來要院子玩耍,咱給誰好不給誰好,人人都給了,咱家的院子豈不川流不息,沒有片刻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