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認識這個女人，或者，不應該稱之爲人。
“只是查詢物價？”發光的女人忽略掉潘文套近乎的詞語，直入主題。
潘文眨了眨眼，沒有糾結女人的態度，因爲周圍雖然黑漆漆的，也沒有聲音，但那不能說明這裡只有他和她。來到這裡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被某些存在監視。
點頭。
“外部編號CH073－2965111151163，行爲查詢完成，未發現違規行爲，查詢要求通過。”發光的女人切換成了電子音，說完後一揮手，兩人中間出現一個全息面板。
跟第二世界中的全息面板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同，只是內容不一樣而已。
潘文幾步走到面板前，發光的女人原地消失又出現在他身邊，仍然用電子音詢問到：“外部編號CH073－2965111151163，是否需要幫助服務。”
搖頭。
轉頭看了眼似乎失去了生氣的女人，潘文呼出一口氣，開始伸手在面板上撥動。
一會兒後，面板分成數塊，各自顯示着不同的文字或畫面。
首先是他最關注的一塊，上面寫着：
月球聚變核燃料實時單價163K星幣/罐。燃料投送至地球實時費用2201星幣/罐，每次出貨時經過地球軌道站交貨；投送至火星實時費用6513星幣/罐，需等待貨船滿載，預計訂貨後三到五個地球日出發；投送至木衛二實時費用28152星幣/罐，需等待貨船，最近的發貨日期爲42地球日前，該數字僅供參考……
地球，多麼古老的名字啊，第二世界上一紀元也許還有知道人類發源地名字的NPC，現在嘛，除了潘文這樣已經有自我認識的覺醒者，只怕這個名詞已經在第二世界歷史中消失了。
聚變燃料的物價是潘文的參考值，通過它潘文能知道很多有用信息。
外面的世界裡標準聚變燃料罐算是中間交換物般的存在，相比其它貨物，作爲社會原動力存在的燃料罐價格更平穩，能決定它價格的只有整個人類社會的總體核能利用率，這個值據說已經很多年沒多少變化了。
以燃料價格爲參考，潘文就能猜到正常的玩家們在大銀河時代能發育多快，至於爲什麼外面世界的燃料可以用星幣來購買，那不是他現在該考慮的，十六萬的價格短期內根本買不起。
每罐燃料大概相當於三十個火星居民全年的全民補貼……雖然兩個項目毫無關係，但卻是個直觀的對比。這意味着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玩家，每月最多隻能向大銀河時代注入400星幣，對於前面的二手輕型巡邏艦或許是一筆不菲的錢，但是想要從巡邏艦換成護衛艦，還是要靠在星空中搜集各種財務。
簡單的結論是普通玩家一時半會兒的就算有政策也弄不出護衛艦來，想了想純巡邏艦羣打錢的效率，潘文估計自己最少還有四到五個月不用擔心碰到龐大的護衛艦羣。那些玩家中的金豬們則不在他考慮之中，他跟他們作對已經不是一時半會了，深知那些個傢伙很難抱團，只要不動人海戰術無論如何都會有跑路的機會。
關閉掉燃料信息，他把注意力轉向另一塊：
離線程序，經檢查，外部編號CH073－2965111151163已經獲取離線資格，可隨時繳納費用啓動離線程序。離線程序實時報價：基本費用185K（星幣），每個停留日需要額外的22K特殊管理費，該部分需要提前支付。
他的離線不但不是在靜止艙裡來去自由，甚至還要爲此繳納一筆足夠一個人掙半輩子的費用！剛纔才提了，三十個火星居民全年的全民補貼都只有一個燃料罐的樣子。
伸手劃過沒有實體的文字，潘文很是感慨。
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發光的女人。
女人同一時間以幾乎一樣的動作看向潘文。
大概是命運吧。心裡想着不靠譜的詞語，做正經狀，關掉這個面板，看向最後一個。
定製專屬AI：在第二世界定製一個完全屬於你個人的附屬AI，它可以是異性、寵物、智能工具甚至是艦船等任何你想的到的物體，費用由監察者評估。
這個項目沒有明確的費用指標，也是眼前這個系統中潘文從來沒玩過的東西，正好現在閒着來試試。
點擊確認，定製系統開始動作時，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轉頭問：“我站着是不是也要收錢？”
銀髮的發光女聽到他的聲音，沒有回答，只擡頭向上看。
潘文也跟着擡頭。
幹！
作爲背景的巨大面板的頂角處，有一個小小注釋：0.3星幣/分鐘。
潘文上一紀元覺醒時已經是個大款，所以都沒想過使用這系統能收多少錢，偶爾來查東西后感覺賬戶尾數有點兒不對勁且沒有任何賬單通知也沒當回事兒，可現在的他卻囊中羞澀，纔想起來問一句。還好0.3星幣一分鐘的費用也不算多高，待上十來個小時也不到兩百星幣，倒也不需要非把這點兒也給省下。
“如果我要一把椅子，是按時間收費還是按個數和樣式？”
發光女轉過來，嘴角似乎有點翹：
“增加一倍計時費。”
她開口時變回了之前清冷的女性聲音，也就是說潘文可能沒有看錯她剛纔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結合現在和以往與她接觸的經歷，他知道她在這黑漆漆的地方有所顧忌，放棄了繼續挑撥她說話的想法，回到眼前的新系統上來。
此時AI定製系統的初始化已經完成，上來就是很多隻有輪廓的圖形，男性與女性，貓和狗都是分開的，翻了幾頁後面還有巨龍之類的古代幻想種，一看就知道是個能坑掉很多時間的系統。
想了想，潘文決定還是站着玩算了，前面僱傭船員已經座了半天，站幾個小時問題不大。
因爲口袋裡沒錢，潘文這次只是來試試AI定製的水，他也不急着去弄戰艦，先隨便點了只汪星人。
點擊後，一個個不同種類的汪星人出現在面板上，這次不再是輪廓，連毛髮動作都能看到，繼續隨便點擊一個。
接下來是形體自定義的部分，包括毛色、骨骼和外形的調整等有的沒的。選擇默認直接確認後，是AI定製，AI定製包含個性、包含超能力在內的各種能力等一大堆有的沒的。
這樣一路默認確定一直到完成，最後的畫面是一排汪星人，從出生幾天一直到成年的各階段都有。
“多少錢？”
“耗時56秒。”發光女的回答方向很奇特。
但是潘文能明白——她在吐槽計時費用都高過一隻普通的寵物狗。
聳了聳肩，點擊退回後選擇女性，默認到AI定製的部分，賦予了一個機械共鳴超能力——BOSS階專家級的星際戰艦掌握執照套裝，一路完成後還是同樣的問題。
“多少錢？”
“15萬。”
……簡直離譜！
想一想，咱的稀有階女艦長多麗絲一年的年薪才500星幣，如果不漲工資她要做300年艦長才夠弄一個BOSS階的專屬AI！300年，就算在這個全人類基因優化的年代，也超過一輩子的時間……換裝器官的不包括在內。
“我還要付給她薪水嗎？”假如出了十五萬還要付薪水那簡直就是悲劇。
“你選擇了‘妻子’身份，無需額外付費。”
選了嗎？
潘文自己也不知道，但從發光女的話來分析，必然中間有一個選項給人形專屬AI定製身份，這個身份會關係到需不需要工資。
他在面板上取消當前選擇重新進行了一遍，在完成前的最後一個面板上找到了這個選項。除了妻子，還有姐妹、母親、女兒、女僕、友人等一串，似乎大多數都無需付工資的樣子。
假如不用支付年薪只需要一點零花錢的話，15萬對於一個BOSS階的艦長倒也不算是個讓人太意外的價格。星際戰艦掌握這套執照，BOSS階專家級的附屬執照能提高90%傷害，而稀有階以下對應的基礎專家級只有30%，差距足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在外面即便是有錢也僱不到BOSS階的，何況是無限期無償使用。
潘文沒有繼續提問，停留在最後一頁上把所有條目都確認了一次，替換掉三個選項。
首先是直接將現有的選擇項，直接替換到多麗絲身上而不再重新制造新的AI。另外，把鎖定忠誠度/愛情的選項改成環境變化模式。最後，把妻子換成了友人。
完成後潘文再次詢問了價格。
“一萬兩千。”
只是三個選項的變化，竟然讓價格縮水到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
潘文眼珠轉動，立刻想到了其中的不妥。多麗絲是有一份合約的，爲期五年，12000星幣其實也只是提高了多麗絲五年內的實力，因爲關係會隨着環境變化，潘文能不能在合同結束後獲得僱傭BOSS階艦長的權利，還要看他能不能維持和多麗絲“友人”的關係。一萬兩千星幣啊，已經能買到較低配置的中型護衛艦新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