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下去。”
他又轉了個方向，在樹林上空盤旋幾圈。
從飛梭的視角望過去，這裡是一片海灘林，樹木粗壯密集緊緊地把這片區域包圍起來，越過這片林木，遠處是略有起伏的山地，山地上建築物星羅棋佈，尖頂綠漆，圓頂藍皮，紅瓦飛檐，亭臺殿堂，四方樓閣，黃泥洞口，竹樓斜立，地坑方房……
伊米婭看着眼前這一幕，怔住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羣顏色各異的魔法塔。
“好漂亮……”
她無意識呢喃出聲。
散南在看到這遍佈的建築時，臉上的表情也掛上了一抹沉思。
這些建築遍佈山頭，大大小小，形狀多樣，粗略算來竟有一千多種，還不論重複的。
而這些建築物，即便是他年少在星際到處遊蕩過，也有好大一部分他見也沒見過。
不過……
“真的很漂亮……”
不知爲何，看着這一羣建築，他的心裡突然莫名地生了一股靈魂要掙脫自己身體飄向不知名方向的情緒。
他想也沒想就將這股情緒壓制下去，看着旁邊一臉嚮往盯着這些建築物看的伊米婭。
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見她沒反應正要捏她臉。
伊米婭揮手將他的手打下去，指着那堆顏色各異的魔法塔，“我要過去那。”
剛她看到那堆魔法塔的瞬間，眼前一下子又出現了模模糊糊的畫面，畫面裡，一個嬌豔的女孩子正圍着不同顏色的魔法塔騰躍穿行，她燦爛地笑着，手裡七彩魔力像星光一樣流落在塔尖，每到一處魔法塔，她手裡的魔力便變爲相對應的顏色，捏出一個塔上魔刻出來的圖案後，又留戀看一眼，奔赴下一個……
她擡起手拂過散南的手，想要看清那個女孩子的面容，卻發現畫面越來越模糊。
不知怎的，她有些急切，伸手撈了撈，畫面消失在她指尖。
她突然有些失落，剛纔看到那畫面不自覺帶上的笑臉淡了下去，腦子一下子有些亂。
她的這個異常舉動自然也被散南看到了，散南看了眼那些建築，駕駛飛梭前行一段，降落在樹林和那些建築的中間地帶。
“你怎麼了？”
他輕輕按住伊米婭的肩膀，把她掰着面對自己。
伊米婭看着面前的人覺得他有些面熟，下意識說了句。
“你是誰啊？”
散南的臉一下子冷下去了，看着還有些迷茫的某人，眼眸中灰色漩渦猶如風暴慢慢捲起，他牢牢地盯着伊米婭。
伊米婭原本那混亂就是暫時的，問出那句話，她自己就被驚醒了，看到散南眼裡深邃的漩渦，她伸手按上去捂住他的眼睛，“別想控制我！”
聽到她中氣十足的喊聲，散南眼裡的灰色乍然褪去，“好了。”
伊米婭放下手，看着他臉色好像有些不好，想到自己剛纔的情況，也有些吶吶。
她沒說什麼，又看向飛梭視角，正想再看一眼那些場景，“怎麼降落下來了？”
她這才發現已經從空中落到了地面上。
沒有那些建築可看，她撐着身子靠在座椅上，又是奇怪的畫面和記憶……
她查看過，原主的記憶碎片已經全部清除，那這些畫面和記憶是誰的？怎麼會出現在她腦海中？
還是……這些記憶和這個長孫墨跡有關？
因爲她多次開啓他的空間界，遺留捕捉到的記憶嗎？
可是她上一次記憶出現的時候裡面出現的那個名字是聖利安爾，並沒有長孫墨跡。
還有那次她是看見雷修的模樣，不知怎麼纔多出記憶的，而這次，她是看到那些建築……
根本沒有規律可尋，她眉頭糾結地團成一坨。
散南看她糾結的模樣，問道：“你剛怎麼了？”
伊米婭擡起頭，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知道有人可以把記憶拆分放在某個地方讓人觸發接收的嗎？就像看到某個東西，一下就多出個記憶？”
散南雖然有些奇怪她問的這個問題，但還是認真想了一遍，搖頭：“如果說用記憶芯片貼合腦電波也可以說是精神力，利用儀器是可以做到記憶傳輸和記錄的，單從看到而得到記憶的話，不太可能。”
伊米婭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一下自己這情況。
她嚴肅而又認真地看着散南，“我剛看到那些建築的時候，腦海裡多了一段記憶，還看到了些東西。”
“突然多了？你確定不是遺忘了，因爲某些契機重新想起的？”
“確定，因爲……我看到的是那些建築，裡面還有魔力光團，再有些我看不清楚。”
她手指向那些魔法塔的方向。
散南神情也嚴肅起來，這個空間界幾百年來第一次打開，如果說她以前來過，那是絕對不可能。
那難道真的是跟長孫墨跡有關？
他一直以爲她能夠打開長孫墨跡的空間界是她碰巧被選中了，卻沒想到或許被選中的不僅僅是打開空間界，可能還有繼承其他……
他此刻心情有些複雜，別人一直說他運勢好，他卻覺得這位同族比他好多了。
像他還是她這般大的時候，也崇拜過長孫墨跡，但卻連參與進他的空間開啓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他沒想多久就釋然了，這丫頭運氣好也不錯，她早些強大起來，他也能早些撒手。
像師父對他一樣！想到這他不免有些委屈。
要是這個傢伙要離開自己，肯定是高興地能飛起，果然還是一個人最好了！
但想歸想，他現在還得琢磨這記憶的事。
“有沒有可能，是你第一次開啓學校空靈小界的時候留下的，雖然說星際好像是沒什麼辦法憑空傳輸記憶，但魔法未必沒有，你說你也看見了魔力，說不準魔力就是契機。”
散南分析了一遍。
伊米婭聽着他分析，覺得有幾分道理，可是第一次那個場景……
她想了想，還是沒說，看他樣子也並不知曉，那還是算了吧。
“如果是這樣，你這個情況不能讓別人知道，探索者公會和學校都不能……”
散南神色凝重，一份手扎就讓軍校付出如此大的力量去爭取，要是他們知道伊米婭可能能夠看到記憶重現，會做出什麼來，他不敢擔保。
至於探索者公會，他更不會去透露。
迎着伊米婭盯着自己的懷疑目光。
他愣住了，然後就有些羞惱，“我不會說的！”
“我知道，你不會說的。”
散南一下有些發怔，看向她。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