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凱一開始並沒太在意這位五班的新同學,他大大咧咧推門進來還哼着小曲往那座位上一靠,斜着身子一歪,可憐了他身邊的那位同學,長得也是人高馬大,縮到桌子角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化學老師輕輕的貓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稍微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講他的化學反應。
趙凱伸了個懶腰坐正了身子左右一掃,這才發現今天多出了一位同學,都老相識了,從七年級一直打到九年級,大小二十餘戰,有勝有負,霸王龍狠狠地瞪了段飛一眼:“臭小子,怪獸都沒弄死你,行啊,看我怎麼收拾你!”
段飛朝他笑了笑,笑得有點冷酷,“小樣,居然能從唐明星撿條命回來,還不好好珍惜,遲早還得報廢。”
“叮,叮,叮,叮,”下課鈴一響,趙凱就衝了過來,揮手就是一拳,段飛也不是省油的燈,腳下板凳一鉤、一推,身子往後一仰,在這種狹小空間到處是桌椅板凳的複雜地形裡,趙凱明顯是吃大虧的,可他偏不信邪,這不找打嗎?段飛也不客氣,拳來腳去的,不打白不打,可憐趙凱一身蠻力不是被桌子頂了就是被凳子給絆了,段飛找準機會就是狠手,也就三分鐘的功夫,趙凱腰上一拳一腳,屁股上兩腳,左眼眶一拳,黑黑的一大圈,有點功夫熊貓的味道,這小子等不了第二節課了,一瘸一拐這就閃人了。
大傢伙像看外星人一樣盯着段飛看,他還真從外星迴來,對於各位師姐師妹的崇拜仰慕他照單全收,至於各位師兄師弟的敬畏之情他也完全理解。
段飛很少聽講,現在的老師們總是廢話太多,但他畢竟是個有禮貌有素質的學生,把課本擺好,該怎麼打盹那就不是老師該管的範疇。其實他也沒有真睡,他還得操心獸血強化的事,搞不到狼血,先來點狗血湊合唄,今晚得溜出去貓兩條狗回來,放自已家肯定不行,房子又小又擠,一家三口三十幾個平方,爹媽雖然不怎麼管但人還是要有點自覺性,子午老道那破廟雖然到處漏雨但是面積夠大,況且後面還有一個大大的院子,鎖兩條狗在裡面不成問題,看來這回又得好好巴結巴結這糟老頭子。
時間過得不快但下課鈴終於還是響了,段飛走到校門口就遠遠看見趙凱領着兩個人在街邊的樹蔭裡溜達,又玩這一手,學校裡吃了虧就到外面喊人過來幫忙,能不能長點志氣不要靠別人?
段飛表情很輕鬆但心裡很沉重,趙凱的幫兇不多隻有兩個但實力超強,其中一個他認出來了,李破海,一聽這名字父母就是迷信,但這小子不迷信,比自已高兩個年級,相當能吃苦,早上五點鐘起牀,晚上十二點睡覺,練就一雙鐵沙掌,初級武學徒3級,段飛絕對吃不住,至於另外一位,虎背熊腰、牛高馬大,估計也比較難纏。
“怎麼辦?逃吧!”段飛的確想跑,但轉念一想,這天天被人追得不敢打照面要是傳出去了今後在江湖上還怎麼混?得,一不做二不休,想打架是吧,今天陪你好好玩玩。
說說狠話容易但要搞掂這三位只怕也沒那麼容易,盡辦容易的事那還叫段飛?
“你們幹什麼,學生不可以打架!”
正當兩路人馬劍駑拔張的時候,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來,這可不是搞笑的場合,雙方一共八隻眼睛都被這位勇敢的姑娘給震住了,“仙女啊!”這位戴着金絲眼鏡的姑娘人稱煙雨江南,後面看身材妖嬈,遠處看風姿飄搖,走近一看,拉倒吧,長得醜真的不是你的錯。
李破海牛眼一瞪,這仙女也頂不住閃一邊去了,李破海破嗓子一扯,大手一擺,圍觀的人羣往外退了又退,清出了個場子這就要開打,段飛懶洋洋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圍,行,場子夠大。
趙凱笑得比較陰險,“哼,小子,今天看你怎麼死的!”
“段飛,跪下磕三個響頭今天這事就算結了。”李破海也是一中的老字號了,師弟師妹大部分也都認識,大家自然替段飛捏了一把汗。
“不想磕頭的話,叫三聲爺爺也行啊。”趙凱覺得自已挺大度。
“李破海,我勸你最好不要跟着瞎摻和。”段飛的表情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怕了,現在怕了!”李破海擺出個極端誇張的造型在場子裡得意地晃着。
段飛冷冷地看着他,等他表演夠了,淡淡地飄出一句話來:“你真的想跟我打?不後悔?”
“哼!”李破海的表情更誇張了:“各位,聽見沒有,聽見沒有。”然後他突然右手一指:“段飛,不打斷你一條狗腿,老子不信李!”
“好,李破海,準備好了嗎?”
“廢——”李破海兩個字才說到一半,“唰,”眼前寒光一閃,他本能地閃了閃身子,左邊的肩膀像是被什麼東西叮了一口,冰涼冰涼的,然後他一擡頭,“嗉,嗉。”一個奇形怪狀的弧形飛刀在空中划着詭異的線路,“唰,”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又一道寒光從右大腿上劃過,他猛然閃身想要有所反應,在空中怪異飄蕩的飛刀突然變向加速,在他左腿上閃了一下就竄向段飛,大家的眼睛跟着這飛刀走,只見段飛手腕上翻個花像變戲法似的,飛刀就沒影了,“啊!”李破海的一聲尖叫又把大夥的眼光引向了他,另一把飛刀在他右手腕上劃過然後變向飛回段飛身邊,他右手一伸,飛刀又不見了。
還沒開始呢,李破海愣住了,等他意識到渾身幾處都傳來劇痛,這下算是醒悟了,他的左腕、右肩、兩邊大腿,已經捱了四刀,刀口還比較深,鮮血直冒,他呆呆地看着,圍觀的同學都呆了。
趙凱身邊那位大漢一閃身跑了,欺負小同學是他的強項,說到玩命,他是絕對不會奉陪的。剛纔那怪異的飛刀直看得趙凱心驚肉跳,回頭一看,後盾跑了,他一陣頭皮發麻,出來混可不能做縮頭烏龜,他長吁兩口氣,死撐着往前走。
“李破海,還打嗎?”段飛揹負雙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李破海跌跌撞撞地靠到趙凱身上,低着頭也不回話,一瘸一拐這就下去了。
“小子,你等着!”趙凱硬着頭皮走上來,然後一想起那冷嗉嗉的怪異飛刀,他還是決定學一把灰太狼,碰了一鼻子灰沒關係,只要一顆賊心還在跳,總會有翻本的那一天。
這一戰之後,再也沒有人爭論誰纔是一中頭號英雄了,段飛的新月弧成了一種傳說。沒有趙凱的糾纏,段飛原以爲接下來的生活會比較自在,但他錯了,大錯特錯,作爲剛剛升起的一顆耀眼明星,他的知名度明顯產生了招蜂引蝶的效果,除了那位勇敢到讓人慾哭無淚的仙女之外,至少有半個排的女同學對他段飛產生了超出一般朋友的好感,這讓段飛成了男同學的公敵,當然何小虎是個例外,他成了段飛最可靠的戰友。
畢業終於到來,現在連出類拔萃的柳青都對上大學沒興趣,他段飛就更不會考慮了,再說重點高中第一他考不上,第二他們家跑不起這關係,還是想點其它門道吧,中專?好一點的他還是考不上,太差的又看不上眼,挑來挑去,最後選了南方職業專科學校,國家承認中專學歷,武師班。
作爲他最鐵的哥們,何小虎二話沒說,直接選了南方職業專科學校,爲這事他的父親一家跨國公司的高級主管,氣得三天說不出話來,他媽媽更是怒不可遏,中大一附中的名額那可是花了好幾萬才搞到手的,這小子愣是不去,三大姑四大姨全搬出來了,白瞎,小虎他就是認準了南方職業專科學校,武師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