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始作俑者

月曦低頭,一縷黑色髮絲順滑下來,落在白皙的臉頰上,一言不發的跟着彼岸出了懸浮車,恍若被折騰的怕了,所以溫順乖巧極了。

她越溫順柔弱,就凸顯得彼岸渾身黑色煞氣越濃郁。這實在是兩個比不得的女子,一黑一白的立在金黃的深秋中,一個宛如繃直了的鋼板一塊,一個同水一般的溫柔惹人憐惜,只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選擇月曦這樣的女人做枕邊人。

但也僅僅只是枕邊人而已了,亂世之中,月曦這樣的女人,只能拖累男人前進的腳步,他們需要強者,彼岸這樣宛如鋼板一塊的女人,才能在亂世中頑強的生存下來。兩相比較之下,但凡一個有些腦子的男人,都不願意在亂世時拖着一個性格柔弱、隨波逐流的女人逃命。

金秋如畫般的風景中,錐冰與千世皆立在湖邊細細交談,因爲使用了屏蔽儀器,彼岸聽不太真切千世與錐冰兩人在聊什麼,只等她與月曦走近,兩人這才中斷話題。看他們臉上的神情,似乎很平靜,也看不出這次談話是愉快還是不愉快。

於是她看着錐冰,丟下跟在身邊低頭一直溫順婉約的月曦,腳步自然而然的往錐冰的身邊移動,壓抑着火氣,用惱火的目光無聲詢問:搞定了嗎

因着她清澈眉目間隱約壓制的怒火,雙手插入西褲口袋,一身閒適的錐冰略愣,只是思考兩秒,隱藏在黑框眼鏡兒下的雙眸狠戾的掃了眼月曦,又是自褲子口袋裡拿出一隻手,自然的將彼岸走過來的黑色小身子攬住,低聲哄道:

“還有一會兒,外面風大,回車上坐着休息去,好不好”

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情去休息,因爲記掛着激化液的事,心中就止不住的惱火,卻是當着外人的面,怎麼着也得給錐冰一個面子,於是彼岸雙手抱臂,身子挺得筆直,半推半就的被錐冰攬着往宇宙石懸浮車而去。

“你知道帝星爲什麼會亂成這樣嗎”

千世俊逸的面容一直祥和的注視着如鏡般的湖泊,站在彼岸與錐冰的身後,並不看向月曦,帶着空靈的磁音,很突兀的就那樣說了話。

這教錐冰臂彎裡往懸浮車而去的彼岸有些意外,她挑起一邊如刀的細眉,精緻如玉的臉上一片冷凝,黑色行軍帽下,長馬尾如刀一般彎揚。正思符間,千世遠眺湖面,祥和一笑,道:

“當初,我本打算統和京星古武界,再聯合太陽系兵界,單隻與千劫所掌控的皇宮力量爭奪皇位便好,豈知你的出現,將這一切步調都打亂了,帝星本就是一顆異能者遍地的星球,這如今,人人都想當皇帝,人人都不服管教,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

是誰是她嗎這一切是她破壞了他統和京星古武界的進程而造成的嗎彼岸冷冷一笑,駐足,回頭,清澈的目光也是遠眺湖面,安靜的恍若一面屹立不倒的黑色旗幟,迎着深秋的風,帶着一身的煞氣,諷刺道:

“即便我破壞了你的步調,可你就打算拿回皇位便安寧嗎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爲什麼一定要讓錐冰走火入魔,他走火入魔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或者應該這麼說,天下大亂對你有什麼好處我還記得你曾經在京星對我說過,你愛的女人上了錐冰的船,就因爲她,所以你就打算毀滅全世界現在這個女人還給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千世祥和的姿態終於被打破,彷彿第一次被人揭開他想逼錐冰走火入魔的真相,他身形微頓,轉過那張俊逸的臉,看着被錐冰攬在臂彎間彼岸,一言不發。

彼岸也不服輸,瞪着他,一身煞氣,恍若三言兩語不對,她就要暴起殺人那般,事實上,她心中也正有想法,要不要趁機把千世給幹掉

正想着,千世轉過身來,正面彼岸與錐冰,丟下矗在身邊當擺設的月曦,連是正眼也沒有瞧過她,深邃的眼眸緊盯彼岸,帶着空靈的磁音,道:

“彼岸,我從一開始便沒有想過要與你爲敵,爲何要逼冰走火入魔,現在不方便說。而我想,你與冰今日會來與我索要激化液,想必也已經是知道了末日病毒一事。說一句真話,末日病毒不在我的手中,而是在冰的手中。”

末日病毒在錐冰的手中爲什麼會在錐冰的手中聞言,彼岸擡起頭,看着身邊攬住自己的這個男人,錐冰也是低頭看她,隱藏在黑框眼鏡兒下的雙眸漆黑如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緩緩搖頭。

這意思是讓她不要信千世的話還是什麼無法跟錐冰心有靈犀的彼岸瞪眼,一言不發的轉過頭,繼續在錐冰的臂彎下,由他帶着往懸浮車走。

她一回到車上,蕪嫿也跟着回了黑色宇宙石機甲懸浮車。彼岸以爲錐冰將她送回懸浮車後還要去和千世談,忙將他一把扯住,坐在駕駛座上,擡頭看着錐冰,擰眉,急道:

“別去了,千世不是個善茬,他到底把激化液的項目還給你了沒”

“還了還了”

錐冰態度敷衍,彎腰,一隻手撐在懸浮車門邊,任憑另一隻手被彼岸扯住,那姿態隨意的教彼岸氣得胃翻滾,她擡手就去擰錐冰的胳膊,罵道:

“混蛋,要不是看在他是帝星大皇子的份上,我現在就和他拼個魚死網破,你信不信”

她是今時不同往日,內力已經達到一個相當懾人地步的彼岸,無論是用古武肉搏還是駕駛機甲,都已稱得上一個強強者,現如今千世與她對戰,想要再像以前那般輕鬆贏她,未必了

面對一身煞氣,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殺人的彼岸,錐冰也只能哄,揹着光線,英俊的臉宛若浮雕般深邃,隱藏在黑框眼鏡兒下的雙眸含着笑,看着車內的彼岸,低頭,涼薄的脣貼着她的耳際,悄悄的說道:

“我信,我信你會爲了我不顧一切,寶貝。”

他總是會在她體內,達到情慾巔峰時,充滿愛憐的在她耳際一遍一遍的喚她寶貝,肉麻得不是一般人能吐得出口的。彼岸放下擰他胳膊的手,不搭理錐冰的,斜了他一眼,啐道:

“下流胚子。”

錐冰被罵也不介意,彎腰,依舊撐在懸浮車門邊,張嘴,一口咬上彼岸的耳垂,吃吃的笑。

無論他與千世之間的友情因爲什麼而破裂,錐冰與千世,都已經徹底決裂,再無修復的可能。這一點,千世其實也懂,而他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爲政治需要,如同他自錐冰手中接回月曦,也同樣是政治需要。

若是換了以前的錐冰,無論從哪方面考量,在送完彼岸上懸浮車後,都會走回去,繼續與千世虛與委蛇,可是現在的錐冰不同了,他想着彼岸,眼裡就只看得見彼岸,整幅心思裡就只有彼岸。

這絕不是故意想要在任何人面前炫耀彼岸與他的感情是多麼的如膠似漆,而是錐冰想咬她的耳垂,而彼岸也就任憑他咬,咬着咬着,錐冰便不想再去與千世浪費時間了。

他乾脆彎身,強勁的手臂穿過彼岸的細腰,將她抱起,自己擠進懸浮車駕駛座,抱着彼岸纖細柔韌的小身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扯過懸浮屏幕,設置成自動回程駕駛後,便旁若無人的開始在她耳際脖頸間親熱。

白日宣yin,可恥彼岸坐在錐冰的大腿上,見懸浮車已經漸漸飛上高空,這才惱怒的躲着錐冰的胡作非爲,擡起拳頭,狠狠的往錐冰的肩頭砸下去,道:

“別玩了,說說千世是什麼意思”

被拒絕,錐冰boss自然心生不虞,抱着彼岸的雙臂緊了緊,將她的頭顱壓在自己的心口,強迫她聽這一顆爲她瘋狂跳動的心臟,深吸口氣,閉目道:

“他的意思是帝星的老皇帝曾經交給過我一份退化液的配方,可是我整天那麼忙,怎麼可能記得每一份收過的東西”

錐冰真的挺忙的,每天跟在他身邊的黑西服秘書都有一大堆,這些黑西服秘書的手裡,光腦文件都是一大摞一大摞。彼岸表示理解,心裡開始發愁,靠在錐冰“噗通、噗通”跳動的心口,擰眉,擡頭,看着錐冰的下巴,問道:

“那怎麼辦,你不記得,那你的那些黑西服秘書們會不會記得”

她的眼神太過清澈,看着錐冰的目光充滿了全身心的信賴,這讓錐冰的心情由陰轉晴。他擡起骨節分明的大手,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着她那帶着清魅的眼角,爾後大手握住她的纖細肩頭,毫無意識的順着手臂,一路下撫,來到大腿處,揉捏着,猶豫道:

“那段時間的事,要問丹桂,很多事情都是她在打理。”

丹桂是錐冰身邊待過的唯一一個女秘書,後來因爲彼岸不喜歡她,錐冰爲了避嫌,便將丹桂調走。而也湊巧,丹桂正好被錐冰調往帝星,負責整顆帝星的商業運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