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必殺表

所以擁有一個肯爲自己量身打造機甲,並且技術過硬的機甲設計師,實在是太重要了。現代星際中的那些個設計師,只管設計機甲造型,了不起研究一下熱兵器能量彈什麼的,哪裡會如蕪嫿這般考量的

於是愈發興奮的彼岸就一直和蕪嫿聊機甲,還給她講上輩子戰場上的一些趣事,講那些還未發生過的事情,整個人的狀態都飛在了雲端,偶爾聊到高興的地方,她的趴在沙發上肚子都能笑痛。

“哈哈,你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們隊長喜歡隔壁一姑娘,愣是要我幫忙寫情書,我x,我哪兒會寫這東西,被逼急了,當天晚上我就把那姑娘的衣服扒了,往我們隊長牀上送,我們隊長臉那個綠啊,哈哈哈”

彼岸挽着袖子,唾沫橫飛的坐在沙發上給蕪嫿講鎮惡的醜事,完全不覺得自己正在破壞鎮惡的名譽。蕪嫿坐在彼岸的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聽的一怔一怔的,彷彿對蕪嫿來說,彼岸就是個新奇的人。

她其實對彼岸說的笑話不是特別感興趣,可是她喜歡看彼岸這個樣子,有種暢快的瀟灑感,恍若脫繮的野馬馳騁在天地之間,很快樂,很舒服,讓她很想跟着彼岸一同去描述中的那個戰場看看。

光線充足的木舍裡,彼岸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多久,笑着笑着就看到蕪嫿累得睡着在了沙發上。她有些口乾舌燥的又是咧嘴笑,看看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星際時間早上六點,於是找來一牀薄毯子,將蕪嫿的身子放平在沙發上,坐在蕪嫿的身邊,擡起纖細柔韌的手指,輕輕替蕪嫿拂開臉頰上的髮絲。

那一刻,彼岸的內心是滿足的。

說殺叛軍首領是爲了拯救世界,其實她哪兒有那麼偉大,所思所想,也不過是希望上輩子的悲劇不要再重演,茶雅、爸爸媽媽、哲、鎮惡、蕪嫿那些上輩子在她面前一一死去的人,這輩子都能好好的活着。如此,讓她拿命去填都是可以。

彼岸起身,精緻的臉上含着微笑,走出蕪嫿的木舍,還不等轉身直接去武館上課,迎面便是撞上一根細細的勁風。她心中一跳,忙拿指接起,不等反應,又是一根朝着肩頭襲來,她急忙旋身躲開,卻是躲得了一根,躲不了剩下的六根。

“嗖”“嗖”“嗖”連續六根普通繡hua針扎進了自己的身體,緊接着,又是一陣陣鑽心蝕骨的痛。

“師傅”

彼岸面目蒼白,渾身打着擺子,居民區明媚的陽光下,冒着冷汗,哭笑不得的看着立在遠處小河邊,一派和顏悅色、慈眉善目卻有做着偷襲之事的白絲褂子師傅,她不知道該對師傅的這種行爲說些什麼纔好,於是輕聲,脫口喊道:“師傅,我又受傷了啊”

師傅負手而立,身後流水潺潺,一身精瘦,點頭,和顏悅色、慈眉善目,道:“哦,那徒兒回去養傷,傷好了再來上課。”

語畢,飄然絕塵而去,極具高手風範令彼岸羨慕不已。想來,她這已經是第二次栽倒在師傅的手中了,第一次接了師傅一針,這一次多少有些進步,在師傅偷襲的前提下接了兩根針,證明自己的反應靈敏度還是有所提升的

明媚的日光下,彼岸擡起纖細柔韌的手指,一根根拔下刺入自己生物機甲衣的繡hua針,又是亦步亦趨的爬回了懸浮車,痛苦難耐的休息了半響,纔是忍着一身的疼痛,顫抖着雙手發動懸浮車,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的飆車回錐冰的別墅。

每一輛懸浮車都會有手動和自動駕駛系統兩種,自動駕駛系統相對平穩一些,免去了許多隱患,而手動駕駛系統完全取決於駕駛懸浮車的人,要它快就快,要它慢就慢。

而彼岸飆車一向很快,擦着別人的懸浮車玩刺激那是常有之事,身體越疼,她飆的車就越快,彷彿越疼痛,她就越能冷靜的處理一些突發狀況一般。

臨近錐冰別墅的警戒光段,彼岸卻是隻覺懸浮車有些不受控制的自己落了下去,緊接着車內某處輕微的爆出一陣炸響。她擰眉,瞬時便明白了,她的懸浮車被人在遠程操控着,而且這個操控懸浮車的人,還破壞了懸浮車內的跟蹤監控系統。

彼岸渾身虛弱無力,嘗試着手動操縱懸浮車脫離那人的遠程控制,卻是徒勞,於是也冷靜,乾脆軟軟的靠在駕駛座上,等着這輛被遠程操縱的懸浮車自己滑行到達目的地。

貴族區錐冰別墅區域那永恆繁星下,一片原始密林中,銀色的梭形懸浮車猶如在海草中穿梭,緩緩的停靠在一片湖灣邊。

錐冰的別墅靠近月亮星,這裡離錐冰的那座可堪小型城堡的豪華別墅不遠,僅僅隔着一小片的原始密林而已。然而,那人也只能將彼岸的懸浮車帶到這片海灣來了,他時間不多,錐冰手段無窮,很快便會發現彼岸的懸浮車被破壞了跟蹤監視系統。

夜色中,湖灣很寧靜,在皎潔的月光下,猶如一面藍黑色的鏡子,映着天空中大大的玉盤,有着動人心魄的美景。

她的懸浮車門被緩緩向上打開,那人修長的身形便浮現在彼岸的眼前,披着月光,理着機甲男兵標準板寸頭,穿着黑色窄袖寬腰錦袍,右肩,鑲着一長排的銀亮機甲薄刀,就那樣站在懸浮車門邊,俊美無雙的容顏朝彼岸清清淡淡的笑。

“神翟”彼岸輕喚一聲,渾身冒着冷汗,帽子早已跌落在懸浮車裡,腦後的馬尾松散的黏在纖細的脖頸上,臉色雖然蒼白,卻因爲毛孔太過細膩,夜空下,竟如玉般有着瓷白而微潤的光,明明是個犀利明銳的人,卻硬生生顯出了一絲惹人憐惜的脆弱感來。

神翟彎起修長的腰身,自懸浮車裡將彼岸抱出來,不等她掙扎,便行至湖灣邊的一塊大石下,將她發下來,背靠着石頭,狹長而完美的雙眸垂下,修長的手指執起彼岸的左手,拿出一些精細的工具開始替她拆卸手腕上粗獷的機甲腕錶。

“來不及的,他是賣機甲的,會不比你懂嗎”

彼岸嘴角輕輕扯了一抹嘲諷的淡笑,對於神翟此番姿態,心中複雜的很,她是如此強烈的渴望殺了面前這個男人,可這個男人卻一門心思的在想着如何救她於是她狠狠收起手腕,用力一甩,忍着疼痛,吸了口氣,帶着虛弱的冷聲道:“不要給我機會殺你,神翟,你眼瞎了嘛,我對你的殺意,你看不出來嗎”

都是高手,神翟戰鬥力不弱,她也不是個孬的,毫不掩飾的殺意自她清澈的眼眸中傾瀉,是真是假,神翟自己會分辨,都這樣他還想救她腦子不是抽抽了,就是心懷詭秘。

神翟不語,披着月光,背後藍黑色的湖灣宛如鏡子一般,襯得他的容顏更加俊美無雙,他垂目,收起手中的精細工具,轉身,坐在彼岸的身邊,狹長而完美的雙眸遠眺湖灣如畫的風景,清清淡淡的說道:“你說的對,錐冰是賣機甲的,我解不開他的這隻追蹤器。”

其實能走到他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錐冰對外完全模糊了彼岸的行蹤,能從模糊不清的繁雜亂象中找出彼岸所乘坐的懸浮車,並能從一天一換的警戒光段帶走彼岸,神翟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相當有能力的了。

她白色的小身子軟軟的靠在大石上,無力的歪頭看着如鏡湖灣中的那一片月光,倏爾覺得這一切都可笑極了。在她的心中,排了一張必殺表,千世第一,神翟第二,錐冰第三。

阿直是她的隊友,完全脫離了成爲叛軍的威脅,被她從必殺表裡移除。而錐冰她殺不死他雖然他是她男朋友,但是她也得讓他在必殺表上待着,否則她會覺得被錐冰困住了的自己很憋屈

雖然神翟排第二,但如有機會,她不介意在能保命的前提下先殺掉神翟,再去與千世同歸於盡。

然而現在是怎麼種情形第二必殺之人神翟竟然冒着危險將自己帶到了這裡這不是她要的神翟不是錐冰與阿直,他沒有阿直那麼容易被感化,也沒有錐冰那麼迂迴,那麼遷就她。

神翟的身份決定了他的未來於是彼岸諷刺的輕笑一聲,無力歪頭靠坐在大石上,清澈的目光看着藍黑色的湖面,乾脆坦白道:“神翟,你知道我爲什麼來京戲嗎其實是接了任務爲殺你而來你以爲我以前說的都是開玩笑的嗎今日若不是我沒力氣,早就已經對你動手了。”

聞言,身側,與她一同靠坐在石頭上的神翟側頭,狹長而完美的雙眸看向一臉冷諷的彼岸,俊美無雙的臉上閃着意味不明的神情。

他看了半響,似乎確定彼岸沒有半絲開玩笑的意味,纔是覺得好笑,頭昂起看天,不可自抑的輕笑了半天。倏爾,他就那樣側身,修長的手指撫起彼岸精緻的臉頰,將她無力的頭捧過來,傾身,薄脣便湊上去,吻上了她精緻而柔軟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