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微微偏頭看了看身邊的墨非然,他已摘了口罩和墨鏡,閉着眼睛輕靠在椅背上。他的臉色不是太好,有些蒼白,顯得眼睫更是濃密黝~黑,靜靜地遮在眼下,暈成一小片暗影。有些微缺少水分的雙脣,此時抿得緊緊的,優美的脣線繃出絲絲冷意。
心微微的抽了一下,熊微微覺得自己有必要先解釋一下。
“我剛纔那個真的是開玩笑,你沒必要這麼生氣。”
見他只是閉着眼,不肯說話,熊微微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好了,頂多我以後不再那麼說了還不行嗎?我保證,我說話算話!”
他的眼睫一動,終於掀開眼簾,冷然斜睨她一眼,輕哼:“說話算話?那麼是誰說不會走,一直陪着我直到我好起來?”
“呃,我沒想過要騙你啊,我這不是有急事嗎?我是想着說再你醒來前趕回去的。誰知道你——”熊微微想起這個不由哀怨地瞥了一眼前面的阿u,說好了幫她掩護一下的嘛,怎麼就讓他能追到這來了呢?
阿u通過後視鏡給她一個莫可奈何的表情,莫大少爺發起飆來,誰能攔得住啊。
“你們兩個,不要在我面前眉目傳情的。是想串口供還是怎樣?”
“當然不是了,我是真的有事。”熊微微頓了頓,覺得這裡人來車往的,真的不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而且,他一個病人就該躺在牀上去休養去,她可是一直都記得那個醫生囑託的話。
“墨非然,我們先回去好不好?你不能一直在外面,要是再發燒起來,我就不理你了。”
“你威脅我?”墨非然挑眉,現在到底是誰理虧?
熊微微摸了摸頭髮,咦,這算威脅嗎?
“不是,我是有事要和你說,但是前提條件是,你必須先回去休息。”
墨非然凝視了她片刻,轉頭向阿u使了個眼色。
阿u心領神會的開動了車子,滑入車行道。
“慢點開。”墨非然淡淡開口。
熊微微投過一個感激的目光,狹長的黑眸卻微微輕合,淡聲說道:“我背痛。”
前面的阿u偷偷撇了撇嘴,你就嘴硬吧,老闆,明明是怕人家小姑娘暈車。
熊微微倒是沒計較這個,聽他說背痛真是又着急又心疼,找她打電話就是了,非要任性的跑出來!他這樣坐着,是不是極不舒服呢?她怎麼才能讓他舒適些?靠在椅背上會不會觸及傷口啊?
就在一路苦惱中,車子平平穩穩的開着,不知什麼,緩緩停了下來。
熊微微一擡頭,不經意地往車窗外看了一眼:“怎麼到這裡來了?”
這是她住的地方啊,不是應該回墨非然那裡的嗎?
“上去。”墨非然冷冷的兩個字代表着,他完全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熊微微撫撫額頭,好吧,他非要上去,就上去好了,他現在需要休息,不適合來回折騰了。
墨非然已經重新武裝好自己,熊微微下車的時候,阿u交給她一個大大的旅行袋,向着墨非然的方向怒了努嘴。
熊微微點了點頭,以示放心吧。
她走在前面,墨非然跟在後面。
老樓房沒有電梯,她住在頂層6層,有點擔心墨非然的背:“你的背?”
墨非然不理她,熊微微沒辦法,只好開始爬樓梯,一邊開始翻找包包裡的鑰匙。
老樓房裡老人住的多,經常有或者買菜或者出去遛彎的大~爺大媽下樓的時候和他們遇上,熱情的和熊微微打招呼。
看到武裝嚴實的墨非然,警惕性很強的大~爺大媽們都用怪異的眼神盯着他,熊微微忙不迭的澄清:“我表哥,剛從外地來。”
修長的身影就頓一頓,熊微微丟了個眼色過去,墨非然終究沒有說什麼,熊微微就在心裡感謝各路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