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逆選了一個晴朗的日子,帶上了禮物也帶上我,回他的祖宅去了。說是祖宅,其實更像座古老的城寶,不算太大,是一般別墅的兩倍右。大概是心裡太緊張,一路好風景我都沒有心思觀賞,這下總算明白‘醜媳婦見公婆’的心態了,別說我是醜媳,還是個男的,能不緊張麼?說不定喬家人只是叫喬逆回去,要他當着所有人的面休了我,又或者來個斷絕關係什麼的……
啊啊,光想就讓人抓狂了!
“不用這麼緊張。”喬逆拉着我手,安撫着我緊張的情緒。
“都怪你!”沒事結什麼婚?現在好了,要我上門送死來了。
“好好,怪我怪我。那老婆大人你就別這麼緊張了嘛。”喬逆也學會了死皮賴臉,我嗔他一眼:“我哪裡緊張了?”
“是是,你沒緊張,只是用力抓得我手好疼而已。”他繼續耍嘴皮子,還扮鬼臉,看得我不禁“噗嗤”地笑了。
你還別說,這一笑,原本緊張得要命的心情,多少也鬆了些。這時迎出來了一箇中年男人,見到我們,鞠躬問安:“大少,少夫人,您們回來了。”
我直接就倒了,喬逆手快,接住了我。好了,現在還多了個少夫人的頭銜!我咬牙切齒地用眼刀子剮向喬逆,後者只是摟着我往屋裡走。
一進屋子,就看到寬敞的大廳坐着許多人,站着的就更多了。當中有個老頭那雙利眼讓人無法忽視,而且那扎得人皮膚生疼的眼刀子還是衝我來的。
屋裡站着的人,見到我們,齊唰唰地鞠躬:“歡迎大少爺,少夫人回家!”
響噹噹的聲音硬是把我嚇了一跳。喬逆拉着我到那有一雙利得不得了的眼睛的老頭子面前,畢恭畢敬地鞠躬:“爺爺,我回來了。”
“爺、爺爺?”之前我怎麼沒聽說他還有個爺爺?我以爲要面對的只是喬父母!一眼瞪向不敢正視我的喬逆。
“哼!我還沒承認你呢,先別叫得那麼親熱!”老頭對我嗤之以鼻。
我雙眼都瞪大了!本來喬逆瞞着我,我已經氣得全身都發抖了,現在還出現個臭脾氣的老頭,我不像小夜那般好脾氣,馬上就被氣得失了理智。
“誰叫你了?不要臉!”這話一出,驚呆了一屋子的人,倒是我旁邊的男人“噗嗤”地笑得很開心。
暗地裡,伸手到他大腿處,狠狠地掐了下去,疼得他臉直抽搐。
“你你你!”老頭看來氣得不輕,指着我的鼻子的手直抖。
“你什麼你?我壓根就不知道有你這個人在,別自作多情地以爲我想討好你。”我也對這老頭嗤之以鼻,本來我就不是個尊老愛幼的好人!
“爺爺,這是你孫媳,叫拓展。”喬逆眼看着老人快要被氣死了,趕緊站出來說話。
聽罷,我情不自禁又瞪喬逆一眼,爲什麼不是孫女婿?
一直沉默不語的喬氏夫婦這會兒總算開口了:“逆兒,過來跟大伯們問安。”
喬逆乖巧地領着我走到次位上的幾個人面前:“大伯好,二伯好,四叔好。”喬逆一一彎腰問好。就是這幫人,當初打着爲了喬逆的未來好,沒有出手幫喬逆,逆的當時夢想而開的動畫公司在一夜之間,異了主。即使現在喬逆已經不恨他們,我還是不想理這幫所謂的親人。
喬逆沒有叫我問安,我也假裝不懂人情世故,站得直愣愣不去看幾人的臉色。
“好好好。”幾人笑得很和親似地直點頭,誰不知道這幾人都是笑面虎。
本來剛好了一點點的氣氛,被一個聲音給打回了原形——“喲,這不是咱們家的喬大少爺嗎?不是說今天帶老婆回來的嗎?怎麼帶了個男人回來?”說話的是個男人,是喬逆一個死去的姑姑唯一的兒子,也是喬逆的表哥,馬南。這事喬逆之前大致說過一遍,還好我記住了。
聽了那表哥的話,喬家老爺的臉更黑了,我也懶得去管。
這回反擊的是喬逆,他笑得很溫柔,聲音也很動聽:“哪裡,表弟我只是帶了自己的愛人回來,哪像表哥,在這外搞完了女人還搶人家清白家的男孩兒……對了,那男孩兒的父母誓死都要將偉大的表哥你告上法庭呢。”笑逐顏開地取出一信件,丟在地上。
原本有護着他之意的大伯二伯都馬上變了臉,沒敢出聲。馬南臉一跨,馬上跪在喬老爺的前面認錯,喬老爺只是恨鐵不成鋼地讓人把馬南拉了下去,好像關起來。
本來只是想着來給祖先上柱香就可以了,誰知會遇到這種上演‘大宅院’的鬥法大戲呢?被安排到喬逆專屬的房子,我就開始不停指責喬逆,喬逆倒也知道自己有罪,只是低着頭讓我罵個夠。罵累了,他纔給我講解了這一家的錯綜複雜、陰謀詭計都會層出不窮的大宅院。
“其實,爸媽很年輕時就開始厭倦了這咱家族,在我八歲時就移民到了加拿大,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只是在十五歲那年,我被作爲條件回到了這裡,接受爺爺的精英特訓……之前也有跟你說過,爺爺有四個兒子,但只有我跟流兩個孫子。”
所以,喬逆做爲長孫,成了利益的犧牲品。
心疼地投進他的懷裡,這個曾經□□過我的男人,現在卻是我合法老公的男人,到底有着怎麼的過去呢?
“過去,我還沒在你身邊;只是希望以後,你的所有喜怒哀樂都有我的存在。”我低聲地喃喃自語,但他聽得一清二楚,用力地回抱我。
晚餐很嚴肅,在場的十來個人,我只向喬逆的父母問了安,別的人我都懶得理。每個人都細嚼慢嚥地用着餐,個個都是棺材臉,吃個飯好像是任務般。
我扯扯身邊的喬逆:“我想吃蝦。”還好今晚的是中餐,不然我真會瘋掉,雖然都是我愛吃的,但蝦殼有點難弄,只要有喬逆在,我就絕對不會自己動手。
“嗯,等等,我剝給你。”喬逆好像也有點受不了這種飯桌,眉頭皺着沒有鬆開過,聽見我的話,寵溺馬上爬上他的臉。
我們二人就這麼無視一羣腦袋永遠不會開竅的老頑固,‘恩恩愛愛’過着二人世界。
在喬家老宅住了一晚,天一亮我們就送喬父母到機場。喬母抱着喬逆,滿滿的不捨:“逆兒呀,既然已經決定了兩個過生活,就要好好地過,嗯?”
喬逆乖巧地點頭,然後就與喬父到一邊說着父子的悄悄話,喬母來到我面前,我只是微笑地面對她,也不怕她會再說出多難聽的話。
“你……現在能告訴我,你愛不愛我們家逆兒?”她的話裡,有濃濃的不放心。我的視線越這她,投向不遠處熟悉的身影:“就算您現問我,我也只能實話告訴您,也許我對逆的感情,只是感動,談不上愛。”將視線收回,正視她。
“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您,只要他還需要我,我就會一直留在他身邊。我想,我是……喜歡上他了吧。”我自己都不確定地說。
聽了我的話,喬母笑了,自認識以來,第一對我笑,那笑容,像春天的風兒,讓人心曠神怡。
看着飛機起飛後,喬突然從背後摟着我,我急忙要掙脫,這裡可是機場呀,人來人往的。回到車上,喬逆纔開口問:“我媽剛纔對你說了什麼嗎?”
“她要我好好照顧她的兒子。”我只說了其中一部份。
“那你答應了嗎?”喬逆皮皮地問,我送他一把刀子眼:“我跟她說,那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喬逆氣急敗壞地“嘎”地一聲,就車急剎住,在路邊。
“哎喲喂!”頭親密無間地貼在車窗上,我痛呼。
“你難道又要離開我嗎?我不準!”喬逆抓着我的雙肩,也不顧我被撞疼的腦袋,瘋狂地搖着。
“放開!”有點頭暈地掙開他的魔爪,我沒好氣地說:“我只跟你媽說,我不可能照顧你的,都是你在照顧我!”這個急性子的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揉着泛疼的肩,我滿臉委屈。
喬逆愣了愣,傻呼呼地看着我,許久之後突然興奮地摟着我,又笑又叫的,就像個瘋子。但是,我卻習慣了這樣的瘋子的存在了。
伸手回抱他,低低地說:“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地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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