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這不知道怎麼處理好呢,村裡的大官來了。
村長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所以一進院就衝着陳大嫂喊,“陳翠花,你別在那瞎嚎嚎,你兒子死了咋滴,不是出去打工了嗎。你有事說事,別整你這套沒用的。”
其實真有用,你看我們都在這傻着呢,都是被這位陳大嫂嚇的。
陳大嫂還是害怕村長的,摸了把臉一骨碌就從地上爬起來。
頓時她的臉就不能看了,眼淚鼻涕和着手上的泥土,臉上黑一塊兒,白一塊兒的,特有喜劇效果。
在場的村民有的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但是又怕陳大嫂打擊報復,趕緊的用手捂住了嘴。
我也沒忍住,躲在了姜智的身後,笑的肚子都疼了。我就想,陳大嫂的東西我們一定得收,就當付她的出場費了。
顯然陳大嫂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根本不拿旁邊的笑聲當一回事,站起來後就趕緊告狀。
“村長,我這可不是耍無賴啊,真是他們欺負我,你問問在場的人,剛剛還說好的只要質量好就收,現在他們就不收了。你得給我評評理啊。”
她這是抓住了我們的語病就不放。非要把那幾袋子的陳稻穀賣給我們。
小姨也不幹了,“村長,你也給我們評評理。我們這都收完了,所有的村民都能給我們作證的,陳大嫂纔來說要賣山貨,我們是好心,尋思都是一個村的,寧落一羣不落一人,就都收了。可是陳大嫂拿了幾袋子陳稻穀非要賣給我們,你說我侄子是來咱們村是收山貨的,又不是收糧的,要糧我們家就有,還用得着從外人那買嗎。退一步講就算是要買也不買陳年的啊,村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我們這是可是好心沒好報,反而惹了一身腥啊!”
陳大嫂一聽就和小姨吵吵起來了。一個說我賣的是山貨,一個說我們不收糧食。
村長看着小姨和陳大嫂吵吵直皺眉,看着我們也沒說話。其實他這種行爲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這陳翠花再怎麼潑,再怎麼無賴,那也是他們村的人。和我們這些初來乍到的城裡人比起來,親疏遠近立馬就分清了,村長這是想幫親不幫理啊。這也就是想讓我們買了。
其實對我們來說收不收這糧食真無所謂,在末世肯定陳年的稻穀也是好東西,也是可以吃的。但是如果我們收了她的糧,其它村民也有樣學樣,都把家裡的陳稻穀拿來賣給我們,怎麼辦,我們是收還是不收。
不收吧,村民們肯定不樂意。這是在還沒住進踏山村呢,就給自己樹敵了,這事不能幹。
收吧,我們是無所謂,但是到末世的時候,他們家裡沒有存糧怎麼辦。到那時候在多幾個像陳大嫂這樣不講理的,常常找麻煩,我們的日子還過不過了。雖然我們也不確定等到了末世,外面危險的時候,我們會不會來這裡,但是事情還是要想到前頭,有些事還是明說的好。
村長也是個老油條了,他看到我們的臉色,猜到了我們的想法。就對還在吵吵的兩個人說:“你們吵吵啥,人家收貨的人都沒說話呢。都閉嘴。”接着回過頭問姜智:“姜智是吧,你是怎麼想的,說說。”
姜智先是對着陳大嫂說:“陳大嬸,你要是非要賣給我,那我也沒辦法,我就勉爲其難的收了。”
陳翠花看姜智最後還是屈服了,那臉上的得意之色溢於言表,就差手舞足蹈了。
姜智接着說:“但是,你在賣給我之前你可得想明白了。你把你家的存糧都賣給我了,萬一今年的年頭不好,沒有什麼收成,你又來我這哭鬧,說我騙了你的糧食,怎麼辦。我希望咱村今天在場的所有叔叔阿姨、兄弟姐妹,還有村長給我做個證,這可是她非得上杆子賣給我的,我是不想要都不行纔買的。而且,我也想對在場的各位說一句啊,要是誰還想賣糧食給我,我也收,但是情況和陳大嬸的一樣,別到時候真有災有難的時候又來找我。”
陳翠花聽到姜智這麼說,第一個反映就是向地下吐了三口吐沫。“呸、呸、呸,你可別瞎白呼了,我們村這麼多年了都順風順水的,哪有那麼多的災年。你放心,我說話算數,賣了就是賣了,我不帶找後賬的。”
姜智沒管陳翠花說什麼,他就看着村長,村長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一會後就對他說:“她要賣就賣,情況已經和她都說清楚了,她要是以後找後賬,我們也不能容她。”
這是給姜智保證了。
姜智沒說什麼,就和我算了下她賣的東西一共1400塊錢,我就給她報了一下價格和總價,覈對無誤後就說:“那行,等明天晚上你們就來我小姨家取。”
陳翠花又不樂意了,“不給現錢啊,你們城裡人怎麼辦事的,沒錢還收山貨。”
我被她氣樂了,我們看着就這麼好欺負嗎?我都忍了一晚上沒說話了,我不發威她當我是病貓啊。
於是我也學着陳翠花的樣子,擺出茶壺樣。“這位大嬸啊,我們都收一晚上了,都是這樣的,怎麼到你這就不行了。怎麼着,在你這就把人分了三六九等呢,那可是地主老財才幹的事啊,我們家裡可都是貧下中農,根正苗紅的。再說我們是城裡人怎麼了,城裡人就得隨身帶着幾十萬到處亂跑啊,這也太沒道理了。我們收之前就和大家說明了,要是信得着我們,我們就收,明天晚上付賬,不會貪大家的一分一毫。但是陳大嬸你要是要現金的話,那您就別在我們這賣了,我們今天沒錢。”
我最後一句說的乾脆,沒錢就是沒錢,你不賣我們還不願意收呢。做爲一名人民教師,對於擺事實講道理還是很拿手的。你不是說我們是地主老財嗎,把人都分三六九等了,我現在就把話還給你。
陳翠花被我堵得沒話說了。也沒再提現在就要錢的事。
村長看問題解決了,就讓大家散了。他卻留了下來。
小姨重新給我們介紹了村長,我們都叫了聲“村長叔”。
在屋裡炕上坐好後,村長和姜智嘮上嗑。“姜智啊,你是呂慶的侄子,也要在咱們村買房了,叔就不拿你當外人了,有話我就直說了啊。”說好了開場白,拉近了距離,村長才問,“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姜智想了想,自己以後可能要在這個村子裡生活,那就要和村長搞好關係。再有他也不希望村裡的人把糧食都賣了。他媳婦心軟,看不得人受苦,要是村裡人到時候糧食不夠,餓肚子了,他們自己也過不好。
想明白這些,他就對村長說:“村長叔,這個事我也說不準,所以就一直沒敢說出來。也沒敢告訴我小姨,但是就像你說的我們都要在這買房子了,也算得上咱踏山村的村民了。我也希望咱村好,要不我在這也不好過,是不。”他先和村長說明了一下小姨家還不知道,又說明既然在村子裡買房子了,就是本村的人了。接着說:“我有一個朋友是首都的氣象研究院工作人員,前一陣子我們一起吃飯,他喝多了就說可能是要變天了,具體這天怎麼變我也沒問出來,也說不準就是喝多了瞎說的,也沒聽新聞中提起這事。我的這個同學挺年輕的,但是他跟的老師卻是我國有名的氣象學家。我是怕萬一有情況,咱們也要有所準備。畢竟現在的世道可不好啊。”
接着村長有問了姜智一些問題,姜智和他說的都比較模糊,沒有什麼明確的答案。
村長就沒在說什麼,看來是要回家好好想想了。走之前對我們說:“不管咋樣,老賈頭的房子你們要是想要就還是那個價,那個條件,明天早上你們去看看那處房子,要是看好了,我們就儘早的去把手續辦了。”
村長走了後,天已經很黑了,我和姜智順着房子側面的樓梯,爬上了房頂。這裡的房子建的時候都是平頂的,如果以後條件好了,就可以在上面加蓋個二層,現在村裡就有人家是二層小樓的。就是不加蓋在夏天晚上也可以在屋頂鋪上個涼蓆躺在上面納涼。
雖然現在還不熱,但是我們還是想看看山裡夜晚的風光。
我們仰躺在房頂上,看到天空裡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圓圓的,大大的。美麗的月光給寂靜的山林灑下了一片銀輝,溫柔的月光照在小河裡,小河顯得更加的美麗,天空就好像是一張藍色的布上面鑲嵌着黃色的“小寶石”,一閃一閃的非常可愛。
這個時候,村裡面大多數人家都睡了,寧靜的夜晚,安靜而又迷人。
我躺在姜智的懷裡,努力的看着這一切,希望把它們印在心海。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到這麼美的山林了。
姜智拍拍我,“我們就要在這裡買房子了,以後這裡也有了我們的家了,只要你願意,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陪你回來的。”
我在他懷裡點了點頭。“還要帶上我們的兒子。”
“好”
“還有兒子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
“好”
“還有兒子的大姨、二姨。”
“好”
“還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