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幸福的生活纔怪

在心底那地獄樂園中衣着暴露的魔女甜美聲音的誘惑下,西弗勒斯開始真正地用心小心地踏進了黑魔法的領域,他開始翻看和鑽研起來那些從名字聽起來就感覺邪惡的而且在他印象中也應該是邪惡的黑魔法了。就象是頑皮的小孩子想要賴牀一樣,在心底裡一直自己對着自己說“就再躺五分鐘,就再躺五分鐘,五分鐘而已,到了就起牀。”五分鐘、五分鐘,一次一次的五分鐘,看起來那短短而已滴答而過的小片段,一點一點交疊增加後就變成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當真正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在你尋找藉口自認爲短暫的瞬間變成了長長的,長長的用手臂無法丈量的滴滿了金色液汁的時段。就象是現在,西弗勒斯在心底小小聲對自己說“就再看一點點,就學一點點。反正多看一些也沒有什麼壞處。反正就學一點也不會有危險”

藉口,永遠是最容易尋找也最讓自己信服的,因爲,藉口都是自己針對着最瞭解的弱點而提出。就算是毒藥,也是自己親手包裹上了美麗誘人的糖衣,用自己的手將盛滿毒汁的裝飾着蛋白石的金盃送到嘴裡,微笑着自願吞下。

讓西弗勒斯感性上沮喪和理智上慶幸的是,由於他的才一年級新生的身份,高深的黑魔法是他借閱不到的,他也不可能爲了闖進禁書區而去動其他的腦筋。雖然能夠借到的書本都是最基本的介紹,但在研究了黑魔法後,西弗勒斯還是有了自己的初步的,屬於他自己的概念。

黑魔法,有的人概念它爲邪術,有的定義爲傷害他人的魔法,有的說是滿足自己的慾望的魔法,還有的說是和惡魔交易後得來的能力。從西弗勒斯翻閱了各種的參考書,在看了各種不同的意見和見解後再提純和中和自己的想法,他得出了一個自己的結論,黑魔法具有巨大的威力和能夠速成的能力,但出於等價交換的原則,黑魔法要求的代價也比其他的魔法要大得多,黑魔法所利用的,不是惡魔的能力,不是亡靈的能力,而是最純正最令人不能自禁的絕對黑暗的力量。要駕馭黑魔法就必須有着強大的自控能力,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會反而被黑暗所控制。

“威科姆,你知道現在最精通黑魔法的是誰嗎?”西弗勒斯一邊整理着參考書一邊低聲問着旁邊坐着正在努力和論文搏鬥的威科姆。

“黑魔法呀,最精通的要算是LordVoldemort了。據說,這位大人在魔法,特別是黑魔法研究方面走得很遠,遠到現在的巫師們只能仰望的地步。這位大人的能力,遠遠超過了現在所有的巫師。”一談起Voldemort,本來威科姆一直保持着的貴族的幾分矜持全部不見,臉上只剩下狂熱的崇拜和無條件的信仰.

“LordVoldemort?”西弗勒斯承認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怪,不象是英國人的常用名。再加上他個人忙於學習,對於魔法界的一些常識非常的匱乏。想要了解魔法界,一些巫師應該知道的常識也是必須要有的。西弗勒斯再次深刻感受到了自己以前對於魔法的疏離和無意識的排斥。一個入學已經不短的學生,竟然連魔法界基本上所有的巫師都知道而且評價很高的人物毫無所知並且沒有了解的慾望,這種的表現就像是故意將自己和魔法隔絕在外。

“西弗勒斯,你竟然不知道LordVoldemort?”威科姆一臉的驚詫,他不可置信地又強調了一遍,好像想要確認西弗勒斯只是在開個小玩笑“你,真的,竟然不知道LordVoldemort?”

威科姆那滿溢出驚訝、疑惑、不可置信的快要實質化的眼神看得西弗勒斯渾身的不自在,他都有種自己太過孤陋寡聞達到了罪過的感覺了。“威科姆,你知道,我不是巫師家庭出來的,我也是今年纔剛進霍格沃茨。”

“啊,我竟然忘了。”威科姆在下一個瞬間立刻恢復了他溫文的外表,但狂熱還是從他的眼睛中投射出來,熊熊燃燒着,連西弗勒斯都能感受到那熾熱到融化一切的熱度。

“LordVoldemort,是斯萊特林的後裔,畢業於霍格沃茨學院,現在的純血貴族基本上都因爲他的個人魅力而臣服於他。而且他提出的政策,比如要正視麻瓜的發展,比如要改善混血和麻瓜種在魔法界的地位,比如要重視貴族的傳承都受到了很大的歡迎。”威科姆聽起來平靜的聲音中帶着些微的顫抖,再怎麼樣的貴族教育都無法壓抑他真正的感情,他都無意識般的用起來貴族的詠歎調,帶上了明顯的抑揚頓挫。

“西弗勒斯,你要知道,他有多麼的強大。當然,我不可以否認我們的校長也擁有着非常厲害的魔力,但是”威科姆聳聳肩“從貴族的個人審美和出身及口碑來說,我們還是很自然地選擇了LordVoldemort”

“他那麼的有魅力嗎?他精通黑魔法,應該年紀已經很大了吧”西弗勒斯隨口問了下

“年紀很大?哦,西弗勒斯,你這樣說太過於冒犯他了,LordVoldemort年紀並不大,他纔剛剛四十多。你要知道,LordVoldemort可是我們貴族的典範,據說他的一舉一動都完全演繹了一位真正的古老貴族樣本。可惜,我到現在還沒有機會見到他。”這個時候,可能看到西弗勒斯不以爲然的神色,或者覺得西弗勒斯的感情和熱情頻率還沒有調到和他一致的高度,也許是覺得要糾正西弗勒斯不正確的理解,確立LordVoldemort在西弗勒斯心目中豐碑一樣高度的想法。威科姆的熱情再也無法被禮貌這層冰殼所覆蓋而噴發了出來。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他拉着西弗勒斯將他所知道的LordVoldemort的偉大事蹟都以最沉醉最細膩最投入的筆觸描述,就好像他在敘述的是他深愛到骨髓中的,願意用生命去換取小小一個吻的情人。威科姆的眼中閃爍着星光,他的語氣中帶着潺潺的水意,彷彿談到了LordVoldemort這個名字,從嘴脣中吐出那些組成的單詞,就能夠給他的心靈帶來顫慄的快感和興奮。

貴族的辭藻很華麗,貴族的形容非常的引經據典,貴族的修辭非常的隱喻加意識流,在威科姆滔滔不絕兩眼放光還竭盡全力想保持形象(雖然他還是失敗了)講述的時候,連維穆倫.道兒也參與了進來。據維穆倫.道兒的說法,他在兩年年前有幸從莊園書房的門縫裡瞄到過一眼LordVoldemort的背影,他的這一句話引來了威科姆充滿了嫉妒的快速的一瞥。從維穆倫的講述中,LordVoldemort的背景具有着無比的魅力和強大的威壓,讓人會不由自主地在他的面前彎腰低頭,LordVoldemort的聲音如同天籟,裡面帶着最香醇的紅酒的芬芳,讓人在聽的時候無比的沉醉和沉迷。

終於以維迪在宿舍會焦急爲藉口,西弗勒斯逃離了那幾位(後面又不時增加進來的貴族和巫師家庭的學生)還在滔滔不絕的興奮的看不到盡頭的討論。西弗勒斯噓了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真沒想到在魔法界都會有這麼狂熱的追星潮,那些貴族在談到LordVoldemort的時候竟然將剋制的謙虛的假面都全部遺忘。

回到宿舍,看到維迪的精緻小臉蛋,西弗勒斯笑笑,一邊打開課本開始做當天的論文,一邊又如往常一樣地描述着當天的生活和學習。每次西弗勒斯開始做論文的時候,維迪呆的地方就會轉移到西弗勒斯腳邊,他的頭會靠在西弗勒斯的大腿上,眼睛閉着,聽着某個人平靜的安寧的聲音,在這種時候,就算因爲冥想而變得躁動不安的靈魂,就算是突如其來的黑暗的暴戾的念頭,都會在這個人的身邊如同夏日的露水在明亮的陽光下蒸發殆盡,聽着西弗勒斯的娓娓道來,維迪的靈魂在不知不覺中得到着溫養。西弗勒斯的嗓音還有着很明顯的童音,但在維迪聽來,那童音中纏繞着的絲綢般光滑的舒適是其他音樂或者任何人所無法比擬的。

這些天來,那隔絕着他和畫面的膜在慢慢的變薄,本來的堅韌無比現在已經柔軟如同東方最輕薄光滑的絲綢,即使隔着一層煙霧的輕紗,畫面和他還是處在不同的世界,他就象是在看一本別人的電影一樣無法全情的投入。但是,很快的,那些畫面將會和自己融爲一體,他會召回自己應有的記憶。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也許某個時候,現在這個沒有過去的維迪將會消失不見。夢幻泡影,總是最美也最容易逝去。

西弗勒斯說着今天的學習,說着看書時的感受,描繪着那些赫奇帕奇的學生們對於LordVoldemort的狂熱和愛戴。當講述到這個的時候,西弗勒斯還輕笑了一聲,喃喃自語道“不知道被他們那麼熱愛的Voldemort會是什麼樣的人呢?據說都已經40多了,40多歲的人呀,應該有白髮了吧,恩,不知道是不是像克里夫神父那樣的慈祥,還是象丘吉爾那樣的有魄力呢?”

Voldemort?好熟悉的一個名字,好像,好像是在某些畫面中聽到過,好像,應該是自己的名字吧,維迪有些些的恍惚,聽到西弗勒斯猜測Voldemort會象克里夫神父,維迪彆扭了他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他的心裡像是堵了什麼樣的不自在,Voldemort怎麼可能會象個猥瑣禿頭一臉褶子的老頭呢,還有丘吉爾,那也是個老頭了吧,西弗勒斯的審美也太過彆扭了。(維迪,這是你的偏見,偏見)。

但他的注意力馬上又被西弗勒斯的嗓音吸引了。天近黃昏,歲月靜好,秒鐘在唱着亙古不變的時之歌曲,一切的乳白色平靜和淡黃色的安詳都體現面前的這個人,他的西弗勒斯的身上。只要能夠在這個人的身邊,維迪低頭笑笑,一切都好。無論自己以後怎樣,無論自己是否有着不想接受的過去,享受現在的每一朵時光釀造出的金黃色花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