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紳和程思沁的視線一瞬間都向那個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就見遠遠的,一個甜美的女孩身影站在那裡揮着手,這麼遠的距離,都能夠感受到她的開心和喜悅。那種女孩子的嬌.羞氣那麼的濃郁。
程思沁的眼角一酸,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她板着冷漠的臉問道:“這是誰?”
“她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出現在這裡,故意接近我,都請爲你沒有出世的孩子考慮。”
“你說我故意出現在這裡接近你?”程思沁冷嘲熱諷的一笑,傲然的擡着下巴,伸手抹去臉頰邊的淚水。“一如既往的自以爲是。”
“我告訴你,我還活着,我們之間的婚姻還在。”
“你是從哪個精神病院出來的嗎?”
“你說什麼?”程思沁的眸子立了起來。
謝墨紳冷冷的看着這個糾.纏不休的女人,轉身,大步向牟甜顏的方向走去。
“……唐墨紳!”程思沁氣急敗壞的吼道。
男人的腳步一停,譏諷的笑着,嘲弄的看着她,“接近我之前連名字都弄錯,我不姓唐,我姓謝!”
程思沁,“……”
謝?
謝墨紳往回走的路上,一直皺着眉頭,剛纔爲什麼要告訴她自己的名字,真是莫名其妙。
程思沁笨拙的將自己的墨鏡撿起,戴好,唐墨紳告訴自己姓謝,是在告訴自己什麼嗎?
他回到了謝家,他不認自己,是想保護自己和孩子?
司機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程小姐,時間已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回去。”程思沁將傘撐開,撐在自己的頭上,她握着傘柄,一路都在研究,唐墨紳有沒有在傘柄上留下什麼現在的電話號碼,他們之間好聯繫。
司機從後視鏡看着拿着傘翻來覆去看的女人,很是不解。
“程小姐,你在找什麼嗎?”
程思沁停下手裡的動作,說道:“沒有。”
“阿紳,剛纔那個女人是誰?”坐在車上,牟甜顏側着臉頰問他。
“一個陌生人。”
一個陌生人,她剛剛明明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想去擁抱他。牟甜顏的心理有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快。
謝墨紳並沒有注視她的表情,或者說,他剛纔對她說話,都沒有走心。
剛纔那個奇怪的勾.引他的女人,讓他心裡有一絲難以言說的親近的感覺。
謝墨紳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緊鎖的視線沒有焦距,在腦海裡搜索着這個人。
“……停車!”
謝墨紳壓低聲音說道。
車子一路開回去,謝墨紳走到剛纔兩個人爭執的地方,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阿紳。”牟甜顏失落的眸子蹙着,揚着下巴看着他,她完全不明白他現在的意思。
聽到牟甜顏的聲音,謝墨紳回過頭,視線落在細碎陽光打落在牟甜顏的臉上。
白皙的面孔十分的精緻甜美,嵌在容顏上的姣好杏眸澄靜而清澈見底,那眼神裡有着費解和失落。
謝墨紳突然大步向她走了過去,雙手撐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刀凌子一般的視線緊緊的鎖在她的五官,心湖裡泛着層層洶洶的漣漪。
牟甜顏看着他面色上十分激動的神色,不解的眼神帶着驚慌的看着他,“阿紳,你怎麼了?”
視線裡的容顏,似乎和剛纔的容顏相吻.合,謝墨紳的眼眶泛起了難掩喜悅和激動的神色,“……沁。”他幾乎呢喃的說,忽地,猛地推開牟甜顏,瘋了一樣的在江邊的林蔭路上一遍遍癡狂的尋找。
他的沁,他的沁根本就沒有死!
太好了,簡直太好了。
“程思沁,你在哪?”
“程思沁你快出來!”他一遍遍的在嘴裡呢喃着。
“老婆!”唐墨紳停下腳步,嘶聲裂肺的吼道。
墨澄早在他發了瘋一樣尋找什麼的時候,就已經完全的驚呆,他從來沒見過謝少這個癡狂的樣子,謝少這是,在找剛纔那個女人嗎?
牟甜顏的眼淚早就已經落下,上午才和她求婚的男人,晚上已經約好一起吃飯的男人,現在居然爲了另一個女人這麼歇斯底里。
聽到唐墨紳撕心裂肺的喊着老婆兩個字。
一切都僵住了。
唐墨紳想起兩個月前,被那些損友害的,從此失去和程思沁有關的記憶,他的心都是撕裂開的痛,不過,更多的是瘋狂的欣喜,他深愛的女人,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女人,還活着,她還活着……
這種驚喜的感覺,真的讓他欣喜若狂。
他要去找她,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找她,她在這離開,這附近的監控。
唐墨紳快步回了自己的車邊。
牟甜顏小跑着追了過去,“阿紳,那個女人是誰?”
唐墨紳側過頭,冷峻着一張喜怒昭然的俊美臉龐,“她是我老婆。”
“你說她是你老婆?可是,我呢?”牟甜顏緊緊的咬着下嘴脣。
唐墨紳冷峻道:“你長的很像她。”
牟甜顏震得渾身一顫,手下意識的鬆開扶着他的手,她踉蹌的向後退,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受傷和委屈。
唐墨紳立刻上車,直接開車離開。
墨澄呆呆的看着牟姑娘就這麼突然的變成了別的女人的替身。
……
車子等紅綠燈,程思沁拿着平板,一直看着有關北江地皮的事情,庾綿兒打電話。
“庾婉兒那邊,已經給莫氏投了資金,庾氏財務這邊不知道投了多少。我聽說,謝氏派了人也去了忻市,似乎,是有意摒除前嫌和莫氏一起合作北江地皮。”
“你說謝家?”程思沁一下子想到唐墨紳,難道他不認自己,是爲了以謝家人的身份和莫氏合作之時,和自己裡應外合拿到北江地皮?
嘀嘀,身後的車子響起聲音。
程思沁從平板上收回自己的視線,低聲說道:“我會把謝家這次派來的人勾.引過來。庾婉兒那邊,等北江地皮快被我拿下的時候,她一定會從她的象牙塔出來,到忻市來。我有的是辦法,讓她身敗名裂。”
車子向前開着,身後的車子一直嘀嘀的按着喇叭。
程思沁臉色一冷,這麼吵,是想打擾她的寶貝睡覺嗎?
她回過頭,就見一輛勞斯萊斯幻影緊緊的跟在她車子的後面,看樣子,明顯是想讓她的車子停下來。
程思沁怕有什麼意外傷到孩子,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我查一輛車牌號。”
很快,車主人的信息過來,看見謝墨紳三個字的時候,程思沁握着手機的手指都開始發僵。
“前面公園停車。”程思沁冷冷的說道。
車子平穩的在公園附近的路邊停下,“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程小姐。”司機立刻十分擔憂。
程思沁下車,回手將車門關上,徑直朝着大公園裡樹蔭遮蔽的涼亭下走去。
司機沒敢離開,生怕她有什麼閃失,默默的將車子停在路邊。
唐墨紳停下車,連車門都顧不得鎖,什麼也沒拿的直接向公園裡跑去,他踩着一節節的臺階,目光茫然的尋找,直到,驀然回首,他心心念唸的人正坐在涼亭的長椅上,恬靜的看着他。
心跳簡直猶如擂鼓一樣,他的耳朵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聲音,面前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只有那個女人站在那裡,站在那裡看着他。
他的腳步是從來沒有過的慌亂,沒有一絲深沉穩重,就那麼怔愣的到了她的面前。
程思沁想說點什麼。
男人突然張開手臂,將她狠狠的摟在懷裡,語氣哽咽着,夾雜着說不盡的欣喜,“老婆。”
這久違的聲音,讓程思沁瞬間落淚。
“你不是不認識我嗎?你不是說我這個孕婦想勾.引你,故意接近你嗎?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接近你,就是想勾.引你!”
程思沁推開他,踮起腳尖,惡狠狠的兇悍的撕咬着他薄涼如玉的脣,她的手臂緊緊的攬着他的脖頸,發了瘋似的神情。
唐墨紳被她咬的脣角溢出血絲,血腥的氣息在兩個人脣.齒間流連。唐墨紳甘之如飴的享受着這份失而復得的甜蜜。直到彼此差點窒息。
“老婆。”唐墨紳笑得像個傻子一樣的看着她,“對不起。”他的眼神一分一毫也捨不得離開她的視線。
“我不是你老婆,我已經‘死了’。你不是已經有了未婚妻嗎?現在突然跑來找到我做什麼?”程思沁板着一張臉,冷嘲熱諷的笑道。
唐墨紳單膝跪地,手握着她的手,一遍遍親着她的手背,“那就是你的替身,我已經解決了。我保證,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還有老米,維康,李煦青那幾個王.八.蛋,我這輩子和他們絕.交。”唐墨紳發了狠的說。
程思沁眼睛裡有着幾分驚奇,冷笑說道:“你找別的女人,這件事,我不會原諒你。唐先生已經喪偶,當然可以再結婚。”
唐墨紳笑眯眯的,溫柔繾.綣的注視着她,“老婆,我愛你……你不會真有了我們的寶寶,就把所有的愛都給他吧?分我一點。老婆我錯了,你給我一個痛改前非的機會。”
他站起身,任程思沁氣惱的推.搡他,仍舊厚顏無恥一般的抱着她。
“好,我給你痛改前非的機會,你現在就在這裡跟着那些叔叔阿姨跳廣場舞,你跳完了,我和寶寶就原諒你。怎麼樣?”
“沒問題。”唐墨紳直接滿口答應。
伸手扶着老婆在一邊的長椅上坐好,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程思沁微攏的小腹,他的眼角一片溼.潤,嘴角一直揚着燦爛的笑容。
雖然沒有說什麼話,可程思沁能夠感覺到他的欣喜到要喜極而泣的感覺。
她就知道,她就一直沒有懷疑過,他深愛着自己,那麼那麼的愛着自己……
……
“我靠,謝少瘋了吧!”墨澄捧着手機,連頭也沒擡的噌噌噌的走着,“頭版頭條,謝少居然和一羣大爺大媽跳廣場舞,我是不是看錯了?太勁爆了。”咬手指。
猛地,撞到一個人身上,一擡頭,赫然就是唐墨紳。
墨澄一個機靈,“謝少!你瘋了是不是?我該怎麼和謝家交代。”
墨澄同情萬分的眼神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唐墨紳冷峻着一張臉,睨了一眼他手裡的手機,“莫諒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墨澄點頭如搗蒜,在謝少和大爺大媽們欣喜的跳廣場舞的時候,莫諒就已經來了。
唐墨紳大步走去。
墨澄忽然叫道:“謝少,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的日子,我的風光,我的能力,我的才華,我的帥氣,還怎麼施展?沒有你,我欺負誰去?”
唐墨紳頭也不回的說道:“有多遠滾多遠。”
墨澄笑了笑,繼續去看謝少跳舞的視頻,勁爆,哈哈……糟了!
他突然一拍腦門,怎麼忘了謝少剛纔抽風的事,牟姑娘怎麼辦?就那麼傷害一個單純天真的女孩子嗎?心好痛,他可愛的牟姑娘。
爲了牟姑娘,他一定要狠狠欺負謝少!
……
天涯菀別墅區。
程思沁按了解鎖密碼,走進家門,自從來到忻市之後,她一直住在這裡。
在浴室舒舒服服的衝了個澡,程思沁躺着休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覺了。
她翻了個身,感覺似乎有個人在替自己輕輕的蓋着被子,隨即身邊的位子陷了下去,一個人厚顏無恥的鑽進了她的被窩。
“你回來了?”程思沁閉着眼睛嘀咕了一聲。
“嗯。”男人的聲線裡都透着毫不掩飾的溫柔,他的手輕撫着髮絲勾到她的耳後,親暱的在她脣邊印下一個吻。“我來給你勾.引。”
程思沁揚起嘴角笑,睜開一雙睡眼惺忪的慵懶的眸子,懶洋洋的抱住他,像個招人憐愛的小貓一樣。
“老公。”
“嗯?”
“你都不會說情.話的。不過,我不喜歡花言巧語的男人,就喜歡你這麼溫柔的男人。”程思沁將頭埋在他的頸下,貪戀着他的味道。
她懶洋洋的在唐墨紳的懷裡蹭來蹭去,讓冷清的男人瞬間想流鼻血。
唐墨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被子一蒙。程思沁驚呼的笑,“你幹嘛?”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