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
“謝少,聽說您這次來忻市,是爲了和莫氏一起合作北江那塊地皮是不是真的?”
“謝少,有消息稱,你這趟忻市之旅將決定你在謝家是否具有繼承權是不是真的?”
“謝少謝少,你是突然回到謝家,請問在此之前,你一直生活在哪裡……”
謝墨紳的視線落在那個提問的媒體記者,那雙猶如刀凌子般的眼神,讓人看得心裡一個勁兒的打怵。
墨澄早就已經上前嚷嚷道:“保鏢保鏢,沒看到謝少被人欺負了嗎?還傻愣着幹什麼?”
腦袋重重的被敲了一下,墨澄頓時閉上嘴巴,訕訕的笑着看着謝墨紳,然後快速隨着他離開。
一上車,墨澄就立刻拿出鏡子整理自己相當有造型的頭髮,嘴裡嘀嘀咕咕,謝少不懂得對他的頭髮憐香惜玉,看着自己這張白皙的臉,怎麼看怎麼帥氣逼人,迷得姑娘們花枝亂顫。
“……先去畫展。”坐在後座的男人冷酷着一張不怒自威的面色,低着聲音說道,活.脫.脫的冷峻如冰。
墨澄抹了抹身上的雞皮疙瘩,歡.脫的問道:“謝少,咱們先去畫展,牟姑娘一定高興死不可。”
難得的,謝墨紳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的溫柔。
墨澄呵呵的笑,打趣道:“也只有牟姑娘才能讓咱們謝少笑的風.情萬種。也只有咱們牟姑娘,才能肆意妄爲的欺負咱們謝少。”
謝墨紳一個眼神冷睨了過去,墨澄依舊笑的歡.脫。
忻市最大的一條商業大街,一座造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三層樓看起來十分的骨骼驚奇。
寬敞的玻璃門前,拉着巨.大的橫幅,而在玻璃門外,早已經擺滿了漂亮的花籃,清一色全部都是恭喜牟甜顏畫展成功。
勞斯萊斯幻影在畫展門前停了下來,還沒停穩,墨澄就直接下了車,連謝墨紳都沒有管,直接向着畫展玻璃門大步跑去,那模樣,就好像有天大的大獎在等待着他一樣的興奮。
謝墨紳看着完全不顧自己的墨澄,頭上滑下幾道黑線,司機將車門打開,謝墨紳擡腿下去,站起,利落的整理黑色西裝,手腕上的腕錶看起來熠熠生輝。
他單手抄兜,向玻璃門走去。
畫展已經來了不少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安靜的交談,或者注視着牆壁上那精美而又有內涵的畫作。
謝墨紳的身影一出現,不少女人的視線都不動聲色的一亮,隨着他走路的步伐,視線一直緊緊的追隨。
走廊那邊,牟甜顏和墨澄向他迎了過來。
牟甜顏看起來二十三歲,一張白皙的面孔十分的精緻甜美,那雙嵌在容顏上的姣好杏眸澄淨而清澈見底,她的身上有着難掩的溫柔和天真單純。
“阿紳你來了。”牟甜顏歡樂的走了過去,抱住他。
“恭喜。”
“謝謝。”牟甜顏擡起頭,笑的燦爛而明媚。
如果曾經的那些謝墨紳的朋友們都在,他們一定會十分的驚愕,面前的牟甜顏,居然和程思沁,那麼的相似。
“剛纔有位富豪買走了我的一幅得意之作,你猜,多少錢?”牟甜顏說話的時候,聲音裡有着難以掩蓋的驚喜之氣。
“一千萬。”謝墨紳單手摟着她的肩膀,邊走邊說。
“沒有,我現在的畫還是挺青.澀的,你再猜猜。”牟甜顏杏眸中難掩害羞,期待的看着那張完美堅毅的側顏。
“八百萬。”謝墨紳道。
牟甜顏捂着嘴笑,跺着腳,“纔沒有,你就逗我開心。是一百萬。我的畫,賣了一百萬。今天我請你和墨澄吃飯,好不好?”
“好,當然好。能和牟畫家一起吃飯,真是三生有幸。”墨澄那表情分明就是想跳起來。
謝墨紳冷睨了他一眼,然後溫柔的說道:“好,今天就讓你請客。”
墨澄興高采烈的去看畫,走之前,十分曖.昧的看着他們兩個。
牟甜顏的臉頰升起不自然的紅暈,雙眸裡好像含着亮晶晶的光芒。
清淨的辦公室,牟甜顏轉頭看着打量着他辦公室風格的男人,問道:“阿紳,你想喝點什麼?”
“白開水。”
“很少有人願意喝白開水。”
“喝白開水健康。”不知道這話是誰說過的。
謝墨紳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蹙。
牟甜顏拿着杯子走到飲水機邊,接了一杯水,遞到他的手裡,她的身高不高,剛剛到他的胸口的位子,俏麗的紅暈暈染着她的眼角眉梢。
她轉過臉去,又高興,又悄悄的掩飾着羞.澀。
“我爸說你這次過來,是和莫諒合作北江地皮的事情,這件事關係到你是不是成爲謝家正式的繼承人之一,我這裡畫展什麼時候都能過來,你來晚了,就當是我爲你一個人精心準備的。”
牟甜顏說的時候,輕抿着羞.澀的嘴角,眼神裡對謝墨紳的愛慕和喜歡,怎麼藏也藏不住。
“……對謝家的繼承權,我勝券在握,你這裡比較重要。”
牟甜顏看着他熱烈的眼神,心跳都快要飛出來了。
謝墨紳眼底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擡手捏了捏眉心。
“阿紳,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謝墨紳擡起頭,視線落在她故作不在意的面色上,這張面色有着莫名的熟悉感,然而有些感覺,又很不對。讓他心頭就像被噎了什麼一樣。
“門當戶對的女人。”
牟甜顏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自己的家世,和他並不遜色。
“還有呢?”
“多才多藝,高貴優雅的優秀女人。”
“還有呢?”
“就這樣。”
牟甜顏嗯了一聲。
謝墨紳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抿起的嘴角。
“……阿紳,我喜歡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嗎?”牟甜顏似乎牟足了勇氣一般,低着頭,不敢看他,說。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擡起她的下顎,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願意嫁給我嗎?”
這巨.大的驚喜,讓牟甜顏直接呆住,“阿……阿紳……你說什麼?”
“願意,嫁給我嗎?”
“我,我願意,我願意。”眼角泛起淚花,牟甜顏撲到他的懷裡,笑的十分的燦爛。
從辦公室出來,兩個人十指相扣。
“我先去莫氏,晚上來接你吃飯,記得,你請客。”謝墨紳擡手,颳了刮她的鼻子。
牟甜顏嬌俏着說道:“你放心,一定我請客。”
……
北江地皮,驕陽下,林蔭路邊停着一輛黑色的車,樣式看起來十分普通。
車後座的窗子開着,一個戴着黑色墨鏡的女人側着目光,視線看着遠處波光嶙峋的江面。
女人的小腹攏着,看起來有四五個月份的樣子。
看不清女人的容貌,但那披散着的烏黑髮絲已經勾勒出女人的美貌。
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起來,女人收回視線,打開手機,放在嬌小的耳邊。
“……按照你說的,莫氏的資金鍊現在已經出了問題,北江這塊地皮,他們恐怕只能幹看着。不過,之前有消息說,庾婉兒看中這塊地,想在這邊給林谷修一個度假別墅區。你知道莫氏是庾家旗下的公司……”
“我知道。”車裡的女人聽完對方的話,漸冷的一笑,“我對北江這塊地皮十分感興趣,無論如何都會拿下。”
“你現在在哪?”
女人側過頭,看着外面波光嶙峋的江面,摘下眸子上的黑色墨鏡,揚起嫣紅的脣角,說道:“我現在就在北江地皮上。”
庾綿兒,“……”
“程思沁,你照顧好我家寶寶……”
“知道,孩子乾媽。”程思沁好笑的說道。
掛斷電話,程思沁重新將墨鏡戴在臉上,打開車門,大步走了下去。
司機立刻緊張的跟着下車。
“你不用跟着我,有事我會叫你。”將遮陽傘撐在頭上,程思沁向江邊的方向走了過去。
司機頓時額頭上沁滿了豆大的汗珠子,“程小姐,咱們出來已經很長時間,您不累嗎?”
“不累。”程思沁頭也不回的說。
江邊的大路修的十分的平穩,有着一排的林蔭,程思沁將傘收起,右手撫着攏起的肚子,邊走邊溫柔的和孩子說着話。
還記得她臨回國的時候,庾綿兒和她說的話,這個世界上,屬於程思沁的一切在她‘死掉’的那天就已經沒有了。
她是唐墨紳已經‘死掉’的妻子,他們的婚姻關係已經結束。
唐墨紳不見蹤影,也許是有了他嶄新的生活。
程思沁笑,她還活着,她依舊是他的妻子,如果他在自己死後有了新的女人,那麼,他就是重婚。
但是,不會的,唐墨紳那麼深愛自己,他不會有什麼新的女人,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子。
他現在一定是在哪裡,就算這個世界很大,她也一定能夠找到他,就算找一輩子,她也一定要找到他。
……
“……對,我現在就在北江地皮。墨澄,你最好趕在晚飯之前過來接我。”
“謝少放心,我一定快馬加鞭的趕到。”
謝墨紳收起手機,看着爆胎的車子,視線向四周看了看,根本沒有什麼人。
遠處江邊有一排林蔭,剛好能夠躲躲日頭,謝墨紳大步向那邊走了過去。
走到那邊才發現,遠遠的有一個撐着遮陽傘的女人身影,女人的步子走的很慢,顯然是散步。
然而,這附近沒有別墅區,也沒有什麼小區,一個女人孤零零的跑到這裡散步,十分的可疑。
謝墨紳的腳步刻意的向女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寶寶,媽媽這次一定把這塊地皮給你拿下,咱們母子兩個的仇,絕對不能算了。”
程思沁正慢條斯理的邊走邊說,就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這裡人跡罕至,大概是司機來找她了。
程思沁停下腳步,轉過頭,身後跟着的身影也在一瞬間停下腳步。
程思沁撐在肩上的傘控制不住力量的鬆開,跌落在地上,她藏在墨鏡後的眼神在飛快的跳動,波瀾漣漪,那張嫣紅的脣角都在瑟瑟發抖着。
謝墨紳看着她落在地上的傘,大步走了過去,幫她拾起,“對不起,嚇到你了。”他將傘遞過去,這才發現,面前站着的女人,居然是孕婦。
“對不起,你有沒有事?”
“……墨……”杏眸裡的淚已經打.溼了程思沁的眼睫,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林蔭遮不住的細碎陽光落在他烏亮的頭髮上,那雙沒有鏡片的眸子平淡而含着矜貴的自責。
四個多月,他們之間已經整整分隔了四個多月。
程思沁激動的不知道該把話從哪裡說,喉嚨哽咽的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她拍掉他手裡拾起的傘,猛地去抱住他。
男人的身形控制不住的一凜,一抹異常熟悉的味道讓他怔在原地。
程思沁這一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小腹已經攏了起來,現在想抱一抱唐墨紳都有些費力了。
“……我愛你,我愛你。”
“這位女士,請放手。”謝墨紳伸手推開她,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程思沁僵了僵,目光詫異的注視着他尷尬而極度冷峻的表情。
“我對孕婦不感興趣,請你自重。”
程思沁啞然,這話,似曾相識,只是現在,自己確實是,孕婦。
“……我對你感興趣。”程思沁目光直直的注視着他,說,她上前一步。
謝墨紳的眉頭擰了起來,轉身就走。
“你站住!”程思沁嘶吼道,繃着臉色,一把將面上的墨鏡摘了下來,摔在地上。
謝墨紳回頭,就看着她冷酷的樣子。
摘下墨鏡的女人露.出一張極爲傾國傾城的容貌,那雙姣好美.豔的杏眸裡猶如凝聚着寒霜,裡面的傲嬌和厲色簡直鋒芒畢.露。
她的眼神緊緊的定在自己的雙眸上,似乎要從他的眼睛望進他的心裡。
他們就那麼隔着距離注視着。
“……我說了,我對孕婦不感興趣,請考慮你的丈夫和孩子。”唐墨紳冷冷的說。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程思沁難以置信的問他,“你讓你的妻子和孩子考慮什麼?”
“……阿紳!”遠遠的,一道嬌俏可人的女人聲音傳了過來,那麼的陽光明媚的……燦爛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