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其辰五指握成拳頭,十分憤怒,但畢竟確實是二弟心甘情願對他們隱瞞他在什麼地方的事情,他也不好對唐墨紳發火,再者對這個男人,他心裡有着無法言說的忌憚。
之前楚氏的事情,讓他深刻了解到這個男人的手段有多麼狠絕,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他在背地裡做了多少的事情。
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直把那些手段籌謀按住隱瞞着,有很多事情都突然戛然而止。他好心的放了楚氏一馬,讓他們就那麼離開衆人的視野。不然,楚氏現在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對視向對面男人眼鏡後黝黑深刻的雙眸,裡面浸滿了身居高位的冷傲氣息,冷酷的氣勢沉澱在周身,內斂而深沉的模樣。
他是一個十分有男人魅力的男人,不得不說,他比不上這樣一個男人。
鄭其辰擺着一張面癱臉,收斂起自己的怒氣,“二弟手術的事情,唐總怎麼看?”他想聽聽這個一直照顧二弟的男人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我尊重鄭家北的意思。”
鄭其辰眼眸一沉,“唐總是希望我二弟以後就頂着那樣一張臉去見人。”
“你很嫌棄?”
鄭其辰被噎了一下。
“臉是鄭家北的,怎麼選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他真的拒絕手術的事情,鄭先生難道還要逼他進手術室嗎?”
鄭其辰鬆開的拳頭又再次握緊,他的心情很複雜,他想尊重二弟的選擇,可是又不想以後他那樣的容貌被人指指點點。父親的意思這個手術必須做。
他脣角抿成一條直線,“唐總最好還是勸他去手術,這是我們全家的意思。”
鄭其辰說完,目光看向尤泌彤,十分客氣,“尤醫生,就按我們剛纔的決定做手術,病人這邊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儘快配合。最好的手術時機不能錯過,還請尤醫生儘快確定手術時間。”
尤泌彤眉心蹙了蹙,她其實真的覺得這場手術恐怕很難進行,那位病人是她見過的有史以來最難對付的一個,高智商高情商。
尤泌彤點了點頭。
鄭其辰拉開門從院長辦公室裡走了出去。
“唐先生,我就先回辦公室了。”尤泌彤看了看還在酣睡的老米,走到一邊,拿起一件白大褂蓋在老米的身上。
唐墨紳和她一起離開,他要儘快找到鄭家北。
院長辦公室裡,老米睜開一雙暗沉的眸子,擡手摸了摸身上那件白大褂,腦子裡想着鄭家北手術的事情。
這邊,走出院長辦公室的唐墨紳沒有驅車去找鄭家北,而是給對方再次打去電話,這次有人接聽。
“把電話給鄭家北。”
手機這邊的保鏢聽着對方直言不諱的叫着鄭家北,有些驚訝,大多數人都稱呼鄭家北爲鄭二少。他擡步走向前面安心觀看比賽的男人,恭敬的將手機遞了過去。
“二少,有人找,對方說他姓唐。”
姓唐?
鄭家北立刻想到是唐墨紳。
他接過電話,“喂。”
“立刻回醫院,我有事找你。”
“又說手術的事情?這些天我都被你們念得頭暈腦脹。我已經決定了,不手術,我這張臉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不能出門。”鄭家北惡聲惡氣的說着。
唐墨紳擰了下眉頭,“不是手術的事情,你儘快回來。”
那邊很快撂了電話,鄭家北一臉疑惑,不是手術的事情,那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找他?
他握着手機,將目光看向在臺上專注比賽的女人,隨手將手機關機,他說過他要等她打完半決賽一起回去。
傍晚,餘婉婷打完比賽,成功晉級總決賽,一張臉上雖然有疲憊,但是整個人十分高興。
跆拳道館的一羣同事簇擁着她。
“太長臉了,這次總決賽十人,咱們跆拳道館就進了三人。”
“是啊,婉婷,你可是唯一一個男女混打比賽裡晉級的女人,太彪悍了。”
“餘教練一個人能空手對付三個壯漢,這些人怎麼能打的過她。”
衆人笑成了一團。
看到遠處餘婉婷的男朋友一直守到現在,不少人又開始挪揄,“快看,婉婷男朋友一直等到現在,好專情啊。”
“就是啊,看他那樣子,就是從醫院過來的,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守着餘教練一整天。”有人驚訝。
“對啊,看他傷勢不輕的樣子。餘教練真是找了個好男友。”
“別說了別說了,還不讓餘教練快點過去,人倆也好早點回醫院。”
餘婉婷笑了笑,心裡有着滿滿的感動和不能言說的激動,她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拖着生病的身體一直看她打完整場半決賽。
“你還真的沒回醫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狀況?”一走過去,她就忍不住沒好氣的訓他。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的狀況,走吧,我現在好的很。”鄭家北勾了勾嘴角,由着身後的保鏢推着輪椅,“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剛纔我有幾次以爲你必敗無疑了。”
“我怎麼可能敗,等總決賽我打出個冠軍來,以後我的錢滾滾而來,到時候我一個月的薪資能有小一萬。”想到這餘婉婷頓時熱血沸騰。
“要不要過來給我當保鏢。”鄭家北悠悠的問她,“我身邊這幾個保鏢每個月的工資是一萬五,還不算各種福利待遇。”
餘婉婷興奮至極的心情頓時被驚愕掩蓋,誇張的叫道,“什麼?你說他他他,他們幾個每個月的工資是一萬五?”
“不錯。”鄭家北認真的點了點頭。
“哇,太土豪了。”餘婉婷激動的咬着脣瓣,滿臉羨慕。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你可以24小時跟在我身邊。”
餘婉婷望進那雙好整以暇的眼眸,表情有些發呆,她試探的問,“爲什麼這麼決定?”
鄭家北笑眯眯的說道:“你的功夫很不錯。”
“就這樣?”
“就這樣。”
餘婉婷一臉失望,眼神惡狠狠的瞪着他,“你要是說喜歡我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你只是想讓我過去24小時保姆似的照顧你,你做夢吧你!”
鄭家北下意識的笑了起來。
餘婉婷很喜歡他的笑容,即便他的臉上有着傷疤,她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能適應他現在的容貌,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那麼花癡看顏值的一個人居然會愛上這樣一張容顏,或者,她是真的不在乎所有的一切,愛着這個人。
這種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很微妙,可是對方的心,深愛着她的閨蜜。
她不知道自己對鄭家北意味着什麼,不過她想耐心的等待他的感情,她覺得他心裡會有她。
餘婉婷心裡酸酸甜甜的,不想在他面前患得患失。知道他已經離開醫院一整天,也顧不得吃頓晚飯,餘婉婷急急忙忙的就催他回醫院。
一回到熟悉的病房,鄭家北就感覺頭大,一點也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他現在的狀態完全可以出院。
“我去找米院長,等會兒他打飯回來你就趕緊吃,吃完飯好吃藥。”
“那藥忒難吃,一入口就苦死人。”
“再忍忍。”
“我現在渾身上下不是針眼就是各種藥味,醫院已經成了我這輩子的噩夢。”鄭家北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抱怨,哪還有曾經桀驁不馴的張狂模樣。
餘婉婷看的好笑,撲了過去,眼眸忽閃的看着他微驚的眸子,偷偷的在他脣上親了一下,“這樣會甜些。”
“你親我親習慣了是不是?”
餘婉婷偏着頭笑,“我就想這樣親你,親你一輩子。”
鄭家北眼簾沉了一下,擡手鉗住她的下巴,“你可能是我第一個主動吻的女人了。”他說着,在餘婉婷錯愕的眼神中吻了回去。
綿長的吻帶着他清冽的氣息一點點吞噬着她嫣紅的脣,這種感覺很令人心悸,餘婉婷的呼吸和心跳都在加速,原來被喜歡的男人吻是這樣的感覺,整個人沉浸在他的溫柔氣息裡,所有的理智都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
她攀附着他,窩在他溫暖堅實的胸膛,嫣紅的脣被他不知疲倦的品嚐,有些紅腫和火辣辣的感覺,但是她捨不得和他分開。她雪亮的眸光已經被迷離的水汽所點綴,嫵媚中帶着令人失控的迷濛。
鄭家北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餘婉婷推開他,“你想做什麼?”出口的聲音剛烈裡帶着柔軟。
“我不想做什麼。”鄭家北眸光陰鬱的能滴出水來,嘴角上掛着邪氣的笑容。
“病人,好好養傷吧。”餘婉婷一把將他推開,鄭家北被眼前女人的蠻力推得一個踉蹌。
餘婉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笑容明媚的看着他,“我去找米院長,你乖乖等着吃飯吃藥。”
“你去找他做什麼?你留在醫院是爲了守着我照顧我,可是你一天巴不得一直見到姓米的,你真瞧上他那張臉了?”鄭家北忽的又想念自己之前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臉龐。
當時他在公司一出現,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圍着他團團轉,可是現在面前這個當初對他最花癡的女人居然現在當着他的面看上其他男人帥氣的容顏,鄭家北心裡難受的要命。
他曾經可是最帥的男神啊。
面前的女人卻好像看不到他受傷的心靈和略帶憂鬱的眼神,她的眸光放亮,一副激動萬分的模樣,“是啊,米院長太帥了。”
“比我帥?”鄭家北問完,自嘲的說道:“我現在這張臉確實沒資格再說帥氣。”
“誰說的。”餘婉婷猛地用力拍他的肩膀,“放心啦,我只是覺得米院長長的帥,我的心裡只在乎你這個人,你所有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爲什麼不在乎?你想天天看着我這張醜陋的臉?”鄭家北反問。
餘婉婷認真道:“如果可以,我真想看一輩子。”
鄭家北心裡十分的震撼,癡癡的看着她,她和其他女孩一點都不同,她居然完全不在乎他這張醜陋的臉。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思沁一面,她訂婚之後嗎?”餘婉婷問他。
“呵,唐墨紳之前威脅我如果我不治療,就讓我用現在這樣的模樣出現在他們的訂婚儀式上。我當時氣的很想揍扁他。”
“還有這事?”餘婉婷瞬間笑了。
鄭家北哼了兩聲,“現在我不打算做面部修復手術,不知道這算不算放棄治療,唐墨紳會不會讓我去參加訂婚儀式。”
“我覺得算。”餘婉婷說道。
鄭家北心裡還真有些打鼓,今天出去走了一圈,見了不少人,也看了不少異樣的目光,他感覺他還能適應。只是真的去面對他深愛的那個女人,他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臉。
……
夜晚的沙灘邊上排着一排燈光璀璨的路燈,程思沁一身飄逸的藍色長裙,披散着一頭墨發走着。她身邊是個頭挺拔,穿着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皮鞋的唐墨紳。
兩個人十指相扣,享受着夜色下的美景海風。不需要說話,氣氛也十分的美好。
“我小時候外公總是帶我來這裡玩,我媽怕水,每當我靠近水邊的時候她總是很緊張,後來乾脆就讓我在一邊堆沙子城堡。不過我不喜歡,我覺得海水漫過腳踝的感覺特別有趣。後來再來海邊就不讓我媽也一塊跟過來了。”
“阿姨很愛你。”
“嗯,全家人都很愛我。我外公特別疼我,就算以前他那麼想讓你當他的外孫女婿,可是我不同意,哭一哭鬧一鬧,他就沒有再逼我。”
看着唐墨紳哭笑不得的表情,程思沁狡猾的笑着,白皙的容顏盈盈笑意傾國傾城,頑劣的模樣像個孩子。
“我媽特別緊張我慣着我,不管我想要什麼,她都給我。初中的時候我起了水痘,我媽擔心照顧我一個多星期,整個人都瘦了好幾斤。不過她也很嚴厲,小時候我和我哥打起來,我媽揪着我的耳朵讓我站牆角。”想到小時候的窘事,程思沁笑了起來。
“我哥從小就是愛笑的陽光大男孩,我長的漂亮,從幼稚園就有人追我,全被這個護花使者給嚇跑了。他在上學的時候一直都很有名氣,爲了報復他,所以追他的女孩都被我惡作劇過。”
正文 第398章 他想起來,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爲思沁的哥哥
有海風吹過來,揚起程思沁一頭烏黑的秀髮,她擡手勾到了耳朵後面,笑得眼睛像一彎月牙。
這一晚的海邊,唐墨紳始終聆聽着她說說笑笑,將她的笑顏刻在心房,這個美好的女人從明天開始就徹徹底底的和他的一生牽絆。
時間不早了,唐墨紳開車將程思沁送回了程家,他也需要回到唐家老宅做準備。
程思沁粘着他,雙手攬住他的脖頸,“明天見。”
“明天見。”
程思沁笑着,推開身邊的車門走了下去,一直對他揮着手,看他開車離開,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走進家門。
唐墨紳從後車鏡看着她走進家門,一腳油門,加快了車速。
……
天色陰沉了一些,看起來一場狂風暴雨即將而來,驚濤翻滾的海邊此刻漫步的人都已經三三兩兩的離開。
付玲穿着一身單薄的衣服,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她等待了整整一整天都沒有等到鄭家北的消息,更不用提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男人。
她知道李煦青聽到那段錄音之後,一定會告訴唐墨紳。那個對鄭家北去向守口如瓶的男人一定會爲了他能安安穩穩的訂婚而告訴自己真相。鄭家北在哪裡,真的是去了什麼地方出差嗎?
可是一整天下來,她都沒有等到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的消息。她很恐懼,如果是這樣,一定是鄭家北出了什麼事情。
爲了躲開那些人,不讓他們找到自己,一整天她都沒有接近付家和醫院。
波濤翻滾的海浪聲震耳欲聾,漆黑的夜空浮現出陰沉的氣息,冷簌簌的風越來越大,好像要把纖瘦的她直接吹到天上去。
付玲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離約定的時間快近了,如果他們再不能讓她見到鄭家北,那她……
付玲緊咬着脣瓣,從包包裡翻出那份U盤,小小的U盤裡卻承載了比此刻驚天駭浪還要有力量的消息,會將明天最盛世的訂婚毀於一旦。到時候男女主角都會被人唾棄,鄙夷,嘲笑。
她的眼睛緊緊的盯着U盤,似乎要將U盤盯出一個洞來,火辣辣的眼神裡瀰漫着糾結的硝煙,她感覺到在呼嘯海浪聲中的自己格外的缺乏安全感,一股股的冷意刺穿到她的骨子裡。
她很緊張,呼吸都在加速。
手機信息的聲音響了,即便海浪的聲音讓她雙耳幾乎對周圍的聲音失聰,她還是在一瞬間聽見,整個心中好像無根浮萍的心緒被狠狠的驚了一下。
她拿出手機,信息是程思沁發來的。她趕到很憤怒,很失望。爲什麼不是她焦心等待的消息。氣惱的將信息點開,是一段語音。
溫暖平靜略帶歡喜的語調在她冰冷泛白的臉頰邊響起。
“付玲,你明天過來的時候把阿姨帶過來吧,雖然之前鬧的有些不太愉快,不過都已經過去了。她一個人整天呆在醫院也確實很悶。禮服我也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阿姨這輩子應該還沒穿過一件禮服吧,就當我訂婚送給她的一份禮物。”
付玲的心尖顫抖着,難以置信的又聽了一遍,她確定自己確實沒有聽錯。在她想着害她的時候,對方居然在爲她着想。
不,或許這是他們的計謀,他們沒有辦法告訴自己鄭家北的下落,所以就用這招來讓自己乖乖的把U盤交出去。
付玲的臉色一瞬間更加的難看,被冰冷海風吹過的臉龐更加的泛白,她站起身。不等了,已經等不來他的消息了,那麼……
她匆忙的腳步猛地又剎住閘,握着U盤的手指都摳在了掌心。她難道真的要這麼做嗎?真的像一個不折手段的壞人一樣沒有底線嗎?這樣的自己怎麼和程思沁那樣陽光明媚的女人相提並論。家北哥哥如果知道自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是會一輩子不原諒自己的吧。
付玲的眼角落下了淚,她緊緊咬着脣,死死攥着拳頭,終於,她使出渾身的力氣,一揚手,將衆人苦苦尋找的U盤拋進了大海,大海的海浪瞬間將它吞沒。
付玲怔怔的看着,難以相信自己最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沒有得到任何她想要的,沒有換取任何東西,她就那麼將U盤拋棄,穩固了另一對戀人的感情。
這都好像不是她一樣。
付玲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海邊離開的,在車站等車的時候,一輛白色的寶馬停了過來。車門打開,裡面開車的男人大步跑到她的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視頻在什麼地方?”李煦青急紅了眼睛,離約定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如果付玲真的把視頻拿出去,那依老唐的性格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千懇求萬懇求讓老唐一定要將找付玲的事情交給他,他一定在媒體那邊先打好招呼,時刻注意着,這邊也儘快找到付玲。
他從來沒有這麼發瘋一樣的認真做一件不能有所失誤的事情。
付玲看着他焦急鐵青的臉色,擰了下眉頭,“怎麼,你是來帶我去見鄭家北的嗎?”
“該死,你爲什麼一定要見到他,我在你心裡是什麼?付玲,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你親口承認的正牌男朋友。”李煦青整個人的情緒都失控了,痛心疾首的質問她。
“你捏痛我了。”付玲掙扎着,“我當初爲什麼承認你是我的男朋友你還不清楚嗎?我當着他的面對你好你還想不明白嗎?我說過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對了,你知道我那天讓你潑果汁的程司明是誰嗎?”
付玲撅起嘴角,嘲諷着笑容看着他,“他是程姐姐的親哥哥,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程姐姐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吧,如果讓她知道你潑了她哥哥一臉的果汁,讓他在李家酒會上出了那麼大的糗,你說她會不會輕易饒了你?”
“你!”李煦青喉嚨憤怒的滾動着。
“李煦青你看見了吧,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麼一個人,我做事沒有底線,什麼都不考慮,我不會去想傷不傷到無辜的人什麼的,我就是這樣,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東西和利益。別的對我來說都給我帶不來一點安全感或者有價值的什麼。我現在面對你的憤怒,十分的坦蕩,我不覺得傷害到你會怎麼樣。”
李煦青的心被她刀鋒一般的話剜着,“好,就算你是個壞女孩,只要你不傷害我身邊的人,不管你傷害誰,我都不在乎。”
他竭盡全力的說着,一雙英俊的眸子緊緊的凝視着她,緊鎖的英俊五官透着決絕。
付玲被狠狠震撼住,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竭盡全力保護身邊的人,還要奮不顧身違心的和她一起變壞。
付玲怔愣的時候,李煦青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耳邊說道:“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會一直粘着你。還有,付玲,嫂子對你的好你應該看在眼裡,破壞了她的婚姻,不見得對你就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破壞了程姐姐的這段感情,我喜歡的那個男人就有了機會,可是以後的事情我都不想考慮,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在什麼地方。你不會明白我找不到他的那種惶恐的感覺,我整個人每天都像活在窒息的空氣裡,前二十三年我花了太多年去尋找他的身影,十年左右的時間我每天做夢都想見到他。”
付玲整個人都在顫慄着,“我太愛他了,愛的無法自拔。”
最後一班的公交車開走了,車子啓動的聲音將付玲驚醒過來。
“你告訴我鄭家北在什麼地方,不然我不會把U盤交給你。”
李煦青目光極深的看着她,“好,我帶你去。”
上車之後,李煦青戴上耳機,給唐墨紳打去電話。
唐墨紳的別墅燈火通明,他一直在等待李煦青的電話,畢竟付玲手裡的東西對他的訂婚來說具有毀滅性的打擊。
“喂。”他一個低音節的說着。
“我找到付玲了,現在就帶她去見鄭家北。”
唐墨紳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凌晨,病人很需要休息,他心裡有一絲不忍。
“先把U盤拿到。”不然如果付玲這個女人知道鄭家北容貌因爲程司明被毀成那個模樣,恐怕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樣的報復手段。
“我知道。”
撂下電話,唐墨紳的神情十分凝重,鄭家北對付玲一直是什麼樣的表現,多多少少程思沁都和他說過。他之前打算去找鄭家北先提一下這件事,後來還是由老米過去提了。
他去提,拿他們的感情要求他這個失去感情的人再付出點代價來成全,很殘忍。
他已經給了他所有的幫助和祝福,他不想直接過去雪上加霜。
老米那邊回了消息,說鄭家北同意見付玲換回那份U盤。有這樣一個情敵,讓唐墨紳心裡慶幸,對這個人,他願意有任何機會的話不遺餘力的幫他。
……
白色的寶馬在距離醫院幾百米的距離停下,“把U盤給我,我就帶你去見他。”他沒有把視線落在付玲的臉上,他要親自送心愛的女人去見另一個男人。
“你先帶我去見他,我會把U盤給你。”
“這是我二哥的意思,如果你U盤不給我……”
“你不用威脅我。U盤現在在我的手裡,如果你今天讓我見不到他,我明天就徹底毀掉你二哥的訂婚!”付玲凶神惡煞的說着,她剛纔已經將U盤拋進了大海,現在拿什麼給他。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手裡已經沒有U盤,恐怕還會一直瞞着她鄭家北的下落。
他們這麼瞞着她,一定是鄭家北出了什麼事情。
李煦青黑着一張臉,“這件事我必須聽我二哥的意思。”
“你想和我這麼僵持下去?我不明白,爲什麼等我見到人再給你東西就不可以,你知道那份U盤就在我的手裡。我見到了我想見得人絕對不會還留着這個U盤在手裡。你們這樣非要不可的態度,是不是家北哥哥出了什麼事情,你們怕我會做些什麼?”
李煦青冷冷的勾起了嘴角,“就算鄭家北出了什麼事情,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你說家北哥哥真的出事了?”付玲頓時臉色大變,“開車,快點帶我去見他。”她命令的語氣,臉色極度難看。
李煦青心裡窩火,一腳油門開了出去,二哥的意思可能是怕付玲見到人反悔不給U盤,沒關係,她要是不給,他就盯緊了她,絕對把U盤拿到手。
李煦青哪裡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醫院,一進來付玲就感到一陣透心的冷,母親在這家醫院住院,這段時間她來來回回不知道走過多少次,她從來沒有想到她一直尋找的人原來就在這家醫院住院。
李煦青腳步停在病房門外,“你進吧。”他的聲音有一些疲倦,還帶着隱隱的哭腔,他居然把自己最喜歡的女孩帶到他情敵的面前。
李煦青轉過頭,站在窗邊,極力掩飾自己的心痛。
付玲推開門,就見明亮的病房裡,酣睡的人滿頭大汗的模樣,目光觸及到那張臉,她失聲尖叫了起來。
不,不,不。
不會,絕對不會。
這個人怎麼可能是她心愛的那個男人,他的面部有着那麼醜陋的深深疤痕,他瘦的那麼憔悴。這個人和她記憶裡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付玲的眼淚落了下來,忍不住的哭出了聲。
病房外的李煦青心裡揪痛着,死死的握緊自己的拳頭。
鄭家北在一個夢境裡煎熬着,夢裡的畫面和記憶交織,那是他出事前的一幕。他喝的酩酊大醉和別人拳腳相加,被程司明從酒吧裡救了出來。
程司明的女朋友,那個金髮碧眼的女人也在,他們坐上車,漫天的瓢潑大雨落下,遠處的車光明亮刺眼的讓他們看不清前方的一切,後來車子飛快的打轉,他整個人所坐的地方在一瞬間迎向行駛過來的車。
他聞到鮮血的味道,感覺五官都在失去意識。迷離的眼睛看到駕駛座和副駕駛的兩個黑影,程司明鬆開了方向盤,整個人都將他的女友護在懷裡。
刺耳的尖叫聲和哭聲讓他一下子驚醒過來,他渾身被冷汗打溼,目光還有着無盡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