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晚風微涼,心底的感傷隨風而散,臉上的喜悅盡收眼底。
在這一刻,鍾老者的慈祥與關懷,盡顯長輩的柔情,暖到心窩。成長的煩惱如黑夜來臨,消失無影蹤,收拾狼藉,溫一壺老酒,三人月下暢飲。
細雨淅瀝,打溼了屋檐草木,滋潤了萬物,李宇打着雨傘走在熟悉的回家路,月光早已在烏雲中隱藏,看不見光芒。人生如此,晴時有雨,陰晴不定,漫漫人生路,盡享世間酸甜苦辣。
雨聲伴入睡,幾隻鬧騰的家鼠在角落裡翻箱倒櫃尋找食物,酒精麻痹了大腦,悠悠沉醉在夢鄉。夢中的嚮往和現實的努力,都曾是生活中最爲有效的動力。若然戲劇的歲月能減少些,生活的安穩和前進的步伐能保持一致,人生是何等美好。
清晨,天色微亮,洗漱過後坐在院子中,果樹的花香瀰漫着整個空間。
李宇手捧科一筆試的練習題認真學習,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駕照收入囊中。沉浸在學習的海洋,不知時間流逝,直到陽光照射在院子中,鳥兒落在院子的果樹上,仰頭鳴叫。
新的一輪駕駛技巧指導再次開始,韓勇化身最嚴厲的教練,耐心地教授各種高難度的技術。兩個小時的學習,感覺擁有了全世界,韓勇的駕駛技術毋庸置疑,心中只有佩服。
下午,藥浴過後,韓勇載着李宇前往駕校尋找教練,順利把科一的筆試以滿分完成。
上午時哥幾個組織了同學聚會,就在學校旁邊的江南人家。看着時間尚早,李宇乘坐奔馳車在門前緩緩停下,許多同學看到以前省吃省穿的同學竟然如此出場,有些驚詫和好奇。
“哈哈,身體沒事就行,看到活蹦亂跳的模樣,我心裡着實開心。”剛下車,班主任迎過來,爽朗地說道。
“前段時間勞煩您擔心了,我現在已經恢復七七八八。”李宇摟着班主任的肩膀,微笑道。隨即,轉身看着坐在駕駛座的韓勇,說道“勇叔,進去一起坐會吧,同學聚會結束我們再回村裡。”
“你去吧,不用管我,待會我需要到老朋友家裡給你取些藥浴的藥材。”韓勇擺擺手,說道。
聽到藥浴二字,腦海裡瞬間浮現那煎熬的過程,渾身一顫,朝着韓勇揮揮手,帶着同學們步入飯店。
瑩姐依舊坐在收銀臺,看到身體健康,氣色很好的李宇,微笑地打招呼。前往訂好的大包廂,一羣同學魚貫而入,沒有了開場時的侷促,大家互相交談起來。
“小宇,楊姐知道你大病痊癒,特意安排我給你們送些好酒,免費的。”瑩姐領着服務生帶着兩箱紅酒過來,開心地說道。
“瑩姐,麻煩和我楊姐說聲感謝”李宇是有恩必報的人,知曉楊莉的恩情,微笑感謝道。
“別客氣,大病初癒,保重身體,我們知道你的學習成績道。
“一定會的,這裡是我的家鄉,有我的朋友,親人。”李宇點點頭,心存感激地說道。
同學聚會,加上李宇大病痊癒,大家心裡沒有負擔,活躍地互相交談。
班主任坐在主桌,看着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學生,心裡非常欣慰,成龍成鳳,叱吒風雲。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這是班主任心裡對李宇最好的讚賞。
昔日時光浮現,宴席廳裡的大屏幕上播放着短片,是技術宅男何海生所製作,匯聚了整個同學生涯中的美好。畢業即離別,相聚尤其難,看着此刻滿員出席的同學聚會,五年十年後,是否亦能如此。
“第一杯,敬命運,捉弄了我,很戲劇,又心存慶幸。”聚會開始後,李宇站起來,端着酒杯微笑道。
“敬命運,敬歲月”
“第二杯,敬老賀和在座的老師,感謝高三這一年的辛苦付出,爲我們提供更好的學習舞臺。”李宇一杯喝盡後,再次舉杯說道。
“敬老賀,敬各位老師,感謝”
“第三杯,敬我們回不去的時光,敬即將跨入的大學生活,願在座的每位同學飛上枝頭變鳳凰。”李宇再次微笑道。
“敬我們的過去和未來”
三杯酒入肚,氣氛更加活躍,大家聊着過往的美好,談着未來的期許。青春洋溢的時光,離散後難以再相見,即使同在一地,各自也已有了新的生活。
飯桌上,談笑風生,既是班主任對大家的囑託和期許,也是希望將來的某天,大家衣錦還鄉不忘過往。同學們眼泛淚光,臉上流露着不捨,但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對未來的嚮往。
相聚過後,大家站在門口互相道別,奔馳車已經在樓下等待,揮別衆人後,乘車離開。看着緩緩離開的車輛,同學們圍着哥幾個問道“哥們,宇哥的家庭背景我們都瞭解,怎麼現在豪車出行啊”
“這是宇哥村裡長輩的專車,這段時間一直默默照顧宇哥的身體。據說是宇哥爺爺的老朋友,非親非故,但現在已經勝似親人。”朱博文開心地說道。
“難怪,不過宇哥也算是苦盡甘來,經歷了生死大關,以後肯定成就非凡。”一位女同學笑嘻嘻地說道。
離散後,大家各自回家,下一次的相聚不知是何時,但這份情義,銘記於心。
回到村裡,慢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微風拂過,酒意散去。看着家家戶戶燈火通明,交談甚歡,略顯落寞地回到自己的家裡洗漱。
一番清洗,精神十足,站在院子中整理着門前的凌亂,狗吠聲響徹村莊。李明峰打着手電跑進來,手裡端着一碗山鼠燉清補涼的肉湯。哥倆坐在院子裡促膝交談,李明峰的底子弱,這次高考,頂多也就專科學校。
村裡這幾年大家的生活還算可以,加上村裡團結,只要有上大學的孩子,村裡李家姓共同出資培養。只有年青一代的出路有盼頭,村裡的生活纔能有所改善。這也是鄰村一直糾結的事情,若是家家戶戶湊錢把可以上大學的孩子送去念書,將來養了白眼狼,應如何善後。
“宇哥,我想過,即使是大專,我努力把專業研究通透,出來後總能找到好的工作幫扶村裡。”李明峰目光堅定地說道。
“村裡我會想辦法,你專心把大學的學習弄好,有啥事就聯繫我。”李宇拍拍李明峰的肩膀,輕聲說道。
“我爸說,你是村裡唯一有能耐的孩子,將來村裡大家養老就看你的努力。我畢業後若找不到好的工作,就去北京投奔你,跟着你喝湯。”李明峰笑呵呵地說道。
聞此言,沒有回覆,把碗中湯一口喝盡,站起來看着村莊的天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