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將軍的委託(下)

第四章 將軍的委託(下)

邊城的大將軍府畢竟比不上金陵的那座。吳畏曾經聽大娘二孃說過,將軍在金陵也有一座大將軍府,陛下御賜,戶部幾乎掏空了半個國庫來給將軍修了一座無比巨大的府邸,就在皇宮正門的右邊,地位之尊貴,當朝無人可比。就連當朝宰相的府邸,也不過是在大將軍府後面的巷子對面開了個門而已。而將軍府的門,幾乎要和皇宮一樣大了。

聖眷之隆,可見一斑。

不過,將軍從未回過那座府邸。大將軍府裡住着將軍的一干親戚,將軍自己卻從來沒有回去過。他不想回去。

吳畏並不知道他的義父到底和當今皇上是什麼關係,但卻能夠感覺到其中的奇妙。那個威嚴好武,頗有始皇風範的皇帝,經常讓御用信差送來一些扯淡的私人信件,裡面不談國事,不談家事,只是大罵“狗日的。”

“狗日的,戶部尚書居然娶了個十七歲的小妾,狗日的他都六十八了!”

“狗日的劉黑子你什麼時候回金陵陪老子喝酒!”

“狗日的大嫂二嫂在邊城要是曬黑了老子唯你是問!”

……

這都是大將軍喝醉了之後拿出來給吳畏顯擺的,這讓他有一種很奇妙的錯覺,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並不是什麼皇帝,也許是個黑社會老大?

而當吳畏問到義父在皇帝面前如此得寵,爲何會來這鳥不生蛋的邊城時,將軍的臉上難得地一紅,只是含含糊糊地說道:“也冒什麼大事,我只是在皇帝臉上狠狠地錘……錘了一拳罷了。”

吳畏震驚,能往皇帝臉上幹一拳,幹完了還能位極人臣,自己這位義父,可真是……當然,吳畏也看得出來,將軍有事似乎不想多說,因爲那臉色不像是因爲打過人而愧疚,更像是一種帶着羞澀的炫耀。但誰想知道那麼多。他只要知道自己的義父是個牛逼得沒有邊的人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因爲3年前的那件事,他吳畏大可一生活在將軍的庇護之下,做一箇中州乃至天下最大的紈絝,日後也可往太子臉上搗一拳看看反應,也好繼承將軍的風範。

想着這些的時候,吳畏正在將軍的書房裡被大娘二孃嚼着舌根,聽得他忍不住走了神。他很享受這種幸福的氛圍,卻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女人的嘮叨。

“好啦,大娘二孃,我保證以後不會如此了。夜深了,還是趕緊睡吧。”吳畏無奈地耍起了滑頭,這兩個沒有子嗣的女人,實在在自己的身上花費了太多的心思。

“小子,你不要怪她們多嘴,女人,總會比我們擔心的更多一點。”

劉九黑其人並不像他的名字一般威武,相反,他是一員儒將,而且一點不黑。按照吳畏前世的標準,這是一個張國榮似的男人,外表風華絕代,骨子裡卻是匹桀驁不馴的狼。

將軍愛穿米色的長衫,愛喝茶,愛作詩,愛喝酒,愛讀書,尤其愛讀史書,所以偌大的書房裡到處都是書,有線裝的、有對開的、有竹簡、有長絹,將軍總說讀史以明己身,吳畏不懂,卻覺得確實挺高深,比他教的殺破狼刀法要高深得多。

劉九黑隨手翻了翻手邊的書,之前他一直沉默,直到兩位夫人出門之後,他才略略回了點神:“小子,你可知道你抓回來的女人,是什麼來路?”

“義父,我知道她是個修行人,可身份,確實不知。”

劉九黑嘆了口氣,他原本一直不願意讓這個脾氣很對自己胃口的義子過多地接觸一些事情,但命運看來並不是如此安排。3年前的那件事改變了自己那個玩世不恭的義子,如今,3年之期將至,卻又突然蹦出來一個南明的修行人,而她的身份卻又是如此的特殊,只能說是,天命不可違。

“她是南明龍虎山張守正的關門弟子,據說在山上跟着張守正那個老不死勤修道術10餘載,年輕一輩修行人的翹首人物,更重要的是,她姓朱。”

“姓朱?”

“是的。”

將軍嘆了口氣,放下了手裡的書卷,無奈地看着跪坐在面前的義子:“龍虎山弟子也就罷了,張守正也沒辦法殺到邊城來,可她姓朱,這就有點麻煩,因爲南明的天子也姓朱。”

“在南明,有不少人都知道,南明皇帝的妹妹是龍虎山弟子,如今正在我中州地界遊歷,若是你當時一刀殺了她也還好,可偏偏如今她還活着,這就有些棘手。”

吳畏苦笑:“義父,若我能殺,定然殺了,可惜,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劉九黑又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心懷怨恨,我本是個修行人,卻一直沒能找到讓你踏入修行的法子,而這怨恨從3年前之後就越發的旺盛了,當然你更怨憤的是,當年我沒爲你出頭。”

“吳畏不敢。”吳畏垂首,不願直視將軍的眼神,只因他確實有怨憤,不僅僅是對將軍,更是對很多事,包括對自己。

“你是不敢,不是不怨憤。這世上本來有很多事情,不是做得了,就可以做的,你現在不明白,但我希望你有一天終究可以明白。”劉九黑喟然一嘆,自己英雄一世,卻只有在夫人和義子面前,老覺得多有虧欠,雖然這義子的命,是他撿回來的,但這大恩情並不能替代一些更爲重要的東西。他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道:

“既然她是個公主,那我們肯定不能讓她活着進來,死着出去。皇上正在對吐蕃用兵,此時南邊還不宜開戰,若是爲了一個公主鬧起爭端,這責任你我都背不起。”

“難道南明天子,真會爲了一個女人與我中州帝國硬撼?”

劉九黑搖頭嘆氣:“你不知道,南明的那個皇帝,比我們的皇帝更混蛋。”

吳畏:“……”

“我派你替我回京,送這位公主去金陵,至於怎麼處理,還是給那混蛋皇帝頭疼吧。你只用替我送到就行,別的不要多管。”

“此去我讓你常住金陵,卻不是讓你回去鬧事,你要記住,自己的實力未到的時候,有些事你不能做,也做不了。 在更高層次的爭端上,大將軍義子的身份只是會讓殺你的人多一點顧慮,卻並不能讓所有人都不殺你。”

“我讓你送公主回去,只是要一個合理的藉口,剩下的事情,我也有安排。金陵玄門宗主與我同齡,也是故交,當年我曾幫他揍過佛門如今的大主持,30年未見,想來交情仍在,我修書一封你帶去予他,冬天的玄門擇徒,你當可佔據其中一位。”

“若能入玄門,門內大能無數,自有人能解決你的問題,我只希望你不驕不躁,千萬不要輕易與神殿衝突。若有一日你能破鏡而出,天下能攔你的人,就寥寥可數,萬不可因小不忍而丟性命。”

吳畏依然低着頭,聽着將軍的囑託。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將軍說這麼多的話。他感覺到了將軍的擔憂和不安,因爲他的對手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連將軍都無法爲他出頭。

可他並不怕,將軍也知道他不怕,所以只能爲他安排一條看起來通暢的路,讓他能儘量強大些,不要在面對必然來臨的戰鬥時,輕易丟掉自己的命。

這就是將軍,那個在戰場撿回了他性命給予他重生的將軍。

他無已爲報。

劉九黑看着面前依然低着頭不肯做聲的義子,微微一笑,最後叮囑道:“當然,忍氣吞聲不是我劉九黑的作風,你此去領着我的將軍令,頂着我義子的帽子,更不可太過怕事。”

“龍椅上的皇帝我揍過,佛門大主持我也揍過,如今的戶部尚書的歪鼻樑跟我也有些關係,只剩下光明神殿的首座我還沒機會拜訪,一直引爲平生憾事。”

“你若有機會,不妨替我多揍他兩拳,切不可弱了老子金陵第一紈絝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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