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兵嗖的一聲就跑遠了,雲思雨趕忙道:“別別別,拜託你千萬不要驚動你們王爺,求你了,我走還不行嗎,我保證,明天天一亮,我立刻消失。”
“看你這麼心虛,一定有問題,廢話少說,給我往前走。”
雲思雨一臉慫的被幾人用矛抵着押進了軍營等候發落,期間她還不忘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不停的說,希望那個士兵能夠大發慈悲的放了自己。
若是讓夏侯靖看到自己,他一定會二話不說將自己送回去的。
不一會兒,剛纔去稟告的小兵小跑着回來對幾人道:“王爺說讓把奸細押進去。”
雲思雨嘟嘴:“誰奸細了,你才奸細呢。”
“閉嘴,再胡亂說話就把你就地正法。”小兵的長矛在她後背戳了戳,她一慌,連忙噤聲。
在軍隊駐紮地的正中央有幾個不算太大的帳篷,其中一個算是帥營,小兵們稟告一聲:“王爺,奸細帶到。”
雲思雨的一顆心直接懸到了嗓子邊上,沒想到才一天就被抓包,她是不是有些太倒黴了。
“帶進來。”帳篷裡一聲沉黯的聲音讓雲思雨渾身打個機靈,這傢伙在軍隊裡就是這個狀態嗎,聽起來似乎心情不爽呢。
某女大概永遠也想不到,此刻某人還在因爲早上某某人沒有來送行而心裡不爽呢。
帳篷被撩開,雲思雨的頭壓得低低的被推了進去,她以爲自己低着頭還能晚一點露餡,可沒想到才一秒,左側就傳來了但如傾的爆笑聲,而右側則是七白的驚呼聲:“彪悍…”他也不過才說了兩個字,就已經被一旁的雲初給捂住了嘴巴。
該死的兩個臭小子,他們就不能像別人一樣裝作沒看到她嗎。
她咬脣自認倒黴的閉了閉眼緩緩擡起頭來,正對面那個證一臉吃驚的男人似乎是被自己所見的嚇到了。
“嗨,靖哥哥。”雲思雨聳肩裝可愛的對夏侯靖擠眼。
這一聲稱呼之後,夏侯靖的震驚才緩緩被吞嚥了回去,可是隨之而來的一聲爆吼卻將雲思雨給嚇了一跳:“你瘋了嗎,誰讓你跟來的。”
雲思雨臉上的笑容一僵,嘴角一撇,至於生那麼大的氣嗎,拜託,今天跟着受了一天苦的人可是她好不好。
雲初見押着冉樂姬進來的幾人正有些莫名其妙的盯着姬兒看,他趕忙對那幾人道:“這位小兄弟我們認識,你們幾個都先出去忙吧。”
幾個小兵都吃了一驚,原來這位是幾位主子的舊識,還好剛纔沒有傷害他,不然就慘了。
“說話。”夏侯靖身前的桌子被他用力一砸,一屍兩半。
雲思雨嚇的身子瑟縮了一下,有些緊張的擡眼看向夏侯靖,他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啊,至於嗎?“我…說什麼?”
洛楓也在一邊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就敢跟進來,剛纔是你運氣,碰到的是幾個新兵,若是那些經驗老道的老兵值勤,剛剛就算是殺了你也不爲過。”
雲思雨瞪眼,真的假的,這麼說她剛纔還撿了一條命?
怪不得夏侯靖會這麼生氣,若是他的小妾被忠誠的侍衛給宰了,他大概也就只能自認倒黴了吧,畢竟小兵也沒做錯。
“那個…我是抱着一顆赤膽忠心來報效國家的,我之前就說了,我要爲國家人民服務要參軍,是你不讓我跟着來,我沒辦法所以才…”
“才偷偷的跟來的?”夏侯靖挑眉:“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還這麼效忠於大夏國?”
“這種忠心沒必要天天拿出來說吧。”雲思雨低頭,一副做錯事兒的可憐樣子。
可心裡的更一個雲思雨卻叫囂了起來:尼瑪你們以爲老孃願意跟着來嗎,若不是因爲跟那個矯做的蘇霓裳放了狠話,誰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戰場上揮霍嗎?
七白咂舌:“彪悍女人,戰場上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你去了不是自找苦吃嗎,放着王府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幹嘛非要跟到這裡來呀。”
“誰說王府的日子好過的,你不知道之前的五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再讓我獨自留在王府裡,我倒是寧可去戰場上流血流汗。”雲思雨嘟嘴。
夏侯靖冷喝:“都是藉口,我說過會讓你護你周全,你如今是在做什麼,跟我對着幹是不是?冉樂姬,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是不是我太寵你了,所以讓你忘了你自己是誰了。”
雲思雨依然垂頭,臉上卻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腿上被蚊子咬的實在是太癢了,她不停的隔着衣服撓來撓去。好吧,她今天真是背到家了。
看到她的動作,雲初仔細打量她的臉不禁吃驚道:“你剛剛在外面的樹林裡露宿的?”
雲思雨擡眼可憐兮兮的看向雲初,眼中還喊着豆大的淚珠點了點頭。
雲初忙從座位上起身來到她身側,他拉起她袖口的衣服看道她胳膊上滿滿的到處都是被蚊子咬過的紅包,一個連一個,就連她的臉上也有幾處未能倖免。
“你怎麼被咬成這樣了?”雲初故意側了側身,讓夏侯靖看到了她身上的紅腫處。
他心中肯定夏侯靖一定會心疼的。
“這樹林裡的蚊子大概沒喝過女人的血,所以一晚上就圍着我一個人叫喚了,我說我這麼癢,原來被咬了這麼多口。”雲思雨嘟嘴,心想着她跟蚊子也沒仇,蚊子對她也忒狠了點吧。
“哎呀,你也真是大意,你不知道這樹林裡的蚊子如果集體攻擊一個人的話,是會咬死人的。”雲初搖頭,似是故意說給誰聽過的。
“你是不是傻,蚊子那麼多,你就不會早點出來找我嗎?”夏侯靖果然再次爆喝,目光卻在她身上四下流連,裡面還不知道被咬成什麼樣了呢,這個傻女人。
雲思雨委屈:“早知道橫豎都要被抓捱罵,我還真不如早出來呢,都快癢死了。”
洛楓見夏侯靖有些動容,轉頭道:“靖,你打算怎麼辦,部隊行軍帶着個女人是絕對不行的。”
夏侯靖爲難的看向雲思雨,好半響後道:“七白,明天一早你親自把這個女人給我送回去。”
“我不,我不回去。”雲思雨一聽立刻激動的反對:“我來都來了,怎麼能這樣回去呢?”
“你現在回去還是個身體,若是以後你想回去,怕就只能是屍體了,難不成你不怕死了?”但如傾挑眉,樣子輕佻。
這廝好半天不說一句話,說一句就是用來咒人的,真不是個東西。
“你變成屍體,我都不會讓自己變成屍體的。”雲思雨努嘴。
“嘴硬,”但如傾搖頭。
“女人在戰場上只能搗亂。”洛楓眉心一冷,他似乎是最支持夏侯靖將她送回去的人呢。
“誰規定只有男人可以上戰場的,律法中都沒寫的事情,你憑什麼要說?”雲思雨嘟嘴仰頭。
“如果女人也可以上戰場,我們當然是樂得如此,你以爲我們願意去嗎?可不就是因爲女人不行,所以千百年來戰場纔是男人的天下,你別以爲你有點小聰明就能夠與衆不同,歸根究底,你們都是一樣的,因爲你也是女人。”洛楓冷哼一聲。
“洛楓,你別太過分哦,我一直沒有攻擊你是因爲我跟你不熟,可這不代表你就可以隨便的羞辱女人,女人怎麼了,也就是你這孤陋寡聞的纔不知道世上有個楊門女將和穆桂英掛帥,更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個替父從軍的花木蘭。”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靖,你一定要把這個女人送回去。”洛楓冷哼一聲甩袖出了營帳。
雲思雨咬脣回頭盯着來回忽閃的帳篷布做了一個鬼臉,再回頭的時候就見夏侯靖臉色更爲陰沉了幾分,他轉頭看向七白:“明天一早你親自送她回去,目送她進了王府後才能回來。”
七白看向雲思雨,見她也怪可憐的,隨即道:“靖,彪悍女人鬼主意多,要不我們就帶上她吧。”
雲思雨立刻像是來了精神似的點頭:“對,我不會搗亂的。”
但如傾搖頭一笑:“騙鬼可以。”
雲思雨白了但如傾一眼,這小子怎麼這麼不配合。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端木連這時候也忽然道:“其實女人確實不該去戰場,所以我也覺得你回去比較好。”
雲初則道:“如果姬兒一定要去的話就讓她去吧,實在不行,到時候就讓她留在我身邊照看傷患。”
“對對對,跟着雲初比較安全。”七白連連點頭,他是真的不落忍看着彪悍女人傷心。
“行了,都別說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繼續趕路呢。”夏侯靖擺了擺手,不再聽幾人的話。
幾人都有些無奈的離去,雲思雨還站在原地與夏侯靖大眼瞪小眼,不一會兒的功夫雲初再次回來,他從自己的醫藥包裡拿了些清涼劑來遞給雲思雨:“擦一擦能舒服一些,不然會癢上好多天呢。”
雲思雨感激的接過看向雲初:“沒想到你纔是對我最好的那個人,謝謝你啊雲初。”
雲初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雲思雨低頭看着手中的藥,心中一陣感動,她完全忽略了對面投遞來的幾乎能將人烤化的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