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與祖父兄長同住在府邸,但是由於府邸太大,我們每個人都住在不同的院落。
現在我住的這個院落裡面長滿了桂花樹,因取“桂”字諧音“歸”。所以我的院落爲“歸院”。其寓意也是——想歸去的願望,就是想回現代的寄託。
人只有失去纔會有寄託,哎,想想自己如今就是古人,我就一把辛酸淚。
回到歸院,我觀察了一下自個的房間,佈置還不錯,只是好像少了些什麼,要是有花,有珠簾的話會更好。
我找來一把空竹書,西漢時是沒有紙的,只能把字寫在竹子或者布上面。
多虧穿越到的劉家是富貴人家,還能買布來記事。包括我現在記錄的東西,也是寫在白布上面捆好存放的,再次感謝上蒼眷顧。
我列了好一張清單後,便把亦如找來。
“亦如,去幫我把上面的東西全買回來。”說着,我遞給她一袋錢。
“是。”亦如接過清單出去了。
***
我來到既何的庭院,既何此時正和匿之在客房喝酒聊天,我就直接進去了。
那時候的我還不是很適應所謂的禮法,所以不把這些放在眼裡,笑嘻嘻的就把既何拉了過來。
“兄長,三妹有事求你。”說着,我示弱地望着既何。
“何事?”
“兄長,我們家庫房在哪兒?我想進去挑些金銀首飾。”
我看既何的樣子應該很是疑惑,“去庫房作甚?”
我假裝不悅,“三夢就想進去挑些好看的金飾,現在這些我佩戴膩了!”
既何許是瞧我有些生氣,便趕緊哄我,“不是不可,那你答應兄長,挑完之後趕緊把鑰匙還給兄長。”
聽到既何這樣說,我連忙點頭,“好。”
既何去房裡給我拿來了鑰匙和令牌,我伸出兩個手端着。
看着令牌和鑰匙,我乖張地望着既何,“多謝兄長。”
既何揉了揉我的腦袋,“快去快回。”
“知了!”說完我趕緊跑了出去。
拿着鑰匙,我如脫繮野馬跑到了庫房門口。
庫房門口有好多人把手,來到庫房的那個庭院前就有十幾個人看守着,我想進去,可那人卻攔住了我的去路。
“何人,竟敢擅闖庫房!”
我一臉疑惑,“爲何攔我?我是歸院的翁主。”
他們好像不知我是翁主,不過也情有可原,只因府邸太大,庫房又偏,沒見過我也很正常。
“沒有令牌不得入內!”
誒,你這人居然不給我進去。
我順了順氣,也罷,只能說明他們盡忠職守,我也不想爲難他們 ,這才掏出令牌遞給他們。
他們看到我的令牌後交還給我,看來是相信我了,有人帶着我去裡面。
“翁主,這邊請。”
我心中不免開始激動,就要看到古時候的庫房是什麼樣的了,裡面肯定什麼金銀財寶都有,亦是想想就開心!
經過好幾層門,再加上繞路,終於到了庫房門口,庫房的門與其他門不一樣,看起來都堅固許多,我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轉過身對士兵門說,“你們在這守着,對了.....”
我把另一個令牌遞給士兵,既何說這個令牌是可以從倉庫裡拿東西走的,士兵仔細地看過之後就拿回給我。
“我一會就出來啊。”不知道爲何,我的笑容突然邪惡。
雖然這是自家庫房,可是我當真沒見過古時候的庫房是什麼樣的。
進到裡面,仍舊很光亮,窗子不知是何物做成的,非常透光。
庫房很大!裡面存有很多箱子,一邊是箱子聚集的地方,另一邊放得是架子櫃子之類的。
我打開了一個箱子,映入眼簾的是黃金白銀,我已經感受到錢的氣息了。
我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布袋,布袋不是很大,亦不是很貪心的人,就隨便拿了幾塊。接着,我每個箱子都翻了一遍,還有珍珠和各種首飾、什麼杯子、酒壺、綾羅綢緞應有盡有。
真的是琳琅滿目!看得我兩眼放光!
着實沒見過那麼多錢,要是把這些東西都拿回現代去買,得值多少錢啊。
不!不用在現代,在這裡都能值很多錢了!
以前我從不愛這些庸俗之物,但是這一刻,我發現我突然愛上它們了。
我的表情越發邪惡,各種東西都拿了一點,終於知道富人是多麼奢侈了。
其實穿越到古代,也沒有那麼糟糕。
不一會,袋子就裝滿了。
我去另一邊看了看,那邊都是一些珍貴書籍還有藥丸,補品之類的,果然是什麼都有。那邊的東西我沒動,下次再來仔細看看,這次拿了一點就趕緊出來了。
出去之後我立即把鑰匙歸還給既何,我拍了拍小布袋,回到房間後,趕緊把布袋裡的東西倒了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
***
此時亦如已經回來了,後面還跟隨着幾個隨從,我讓他們把東西放下,就讓他們出去了,只留了亦如在。
亦如問我,“翁主怎麼突然想要鑄首飾?”
“這很奇怪嗎?”
亦如點點頭,隨後又趕緊搖頭。
我盯着亦如,“說。”
“翁主您說戴首飾不方便,所以從未鑄過首飾。”
“是嗎?我與以前行事區別很大嗎?”
亦如點點頭。
那可不,我又不是真正的翁主,就算有她的記憶。那我還是我啊,我的性格沒有變化,行事肯定也與你家翁主不同。
無礙,我亦不是很在乎這件事,反正大夥都認爲我摔壞了腦袋,迷失了本性。
我之前讓亦如買回來了白布,用來當設計圖用的。
已經把白布裁成了小方塊,我拿起了一塊黃金,端着思索了一下。
西漢首飾說不上好看,但也不難看,總感覺缺了點什麼?想弄一個流蘇一樣東西,可是也沒學過美工,只能憑着感覺胡亂畫了一下。
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此時白布已經浪費了很多。
正坐在那鬱悶呢,亦如開口了,“翁主,要不咱們請個鑄金師傅回來,您跟師傅說怎麼弄,讓師傅照着你的想法鑄.....”
亦如倒是點醒我了,“行!快去找來!”
***
約摸一個時辰,亦如就把師傅找來了,我趕緊倒了茶請師傅坐下。
師傅連忙拒絕,“不敢當不敢當。”
亦如說這是蓮勺數一數二的鑄金師傅,我趕緊開口。
“師傅我想要那種金釵,銀釵也行,釵頭要有許多整齊像線一般垂落下來的金絲。您照着我說的,大概鑄一個出來看看,我看看實物再跟您說怎麼個調整好。”
師傅皺着眉頭,似乎有點一頭霧水,我又大致地跟師傅再講了一遍,師傅才點頭,“那行,我就先給翁主鑄一個,幾日後將成品奉上。”
我笑嘻嘻,“多謝師傅。”
設計完金銀首飾之後,我讓亦如跟我一起穿珠簾,就是把那些珠子穿起來,掛在臥鋪前幾米的地方,做一個垂簾,這樣就滿足了我多年的公主夢。
西漢沒有那種玻璃珠,只能找到陶瓷的珠子,就用陶瓷珠串成了珠簾。既何找了幾個夥計來幫我把珠簾掛上。
我在府邸裡找到一個長頸陶瓷罐,聽既何說是酒盅,亦是借來用用,當成花瓶了。
去院子裡採了一些桂花,插在瓶裡,整個房間都是香的。
還有衣服,這些衣服也太笨重了,穿得又熱,又不自在,我趕緊讓亦如找來了成衣匠,就是裁縫,順便讓裁縫師傅帶了一些布料來看看。
看着那些布料,挑了最輕最薄的那種料子,最淡的顏色。西漢的服飾都是用麻布做成的,看起來偏厚重,淡色的布料應該會看來沒那麼笨重吧。
大概在白布上設計了一下想要的款式,衣服是往輕薄這方面考慮,反正能少穿就少穿了。
我跟裁縫解釋道,“裙子不拖地,到小腿就好,袖子要很大擺,這樣透風,衣領不要太上,寬鬆一點......”
我只想穿一件內服,可是又不能完全沒有了規矩,雖然在西漢那些三綱五常還沒徹底形成,但是人們思想終究也沒有那麼開放,還是不能太肆意妄爲。
可我還是讓裁縫偷偷給我做了很短的裙子和衣服,這種裙子還是用最薄的料子做成的,如同吊帶背心。
這樣的衣服在現代是顯而易見的,在西漢也只能在自己躲在院內穿了,要是真的穿出去的話,恐怕要被人當做那種地方出來的姑娘。
裁縫師傅聽完我說的話也是一臉不理解,我還特地跟裁縫師傅強調,讓他別說出去,我可以不要面子,但終究得顧及家族臉面。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是這麼個說法。
***
改完了我的衣裳和首飾,我又把目光轉移到吃食上了。
這西漢的食物當真不合我胃口,自從來到西漢,我就沒有好好吃過飯。
又到了用飯時辰,我夾了一口菜,嚐了下,實在是難以下嚥。
一氣之下便到了柴房,奪過伙伕的勺子。
亦如不放心我,也跟着過來了。
“翁主你這是何故啊?”
“噓,別說話。”我說,“你們給我找一些豬骨頭來。”
“翁主,這.....”
我轉頭一個凌厲的眼神給那剛要說話的人,“快去找來。”
大夥不再瑣碎,只得去爲我拿來。
我又在廚房中找找還有什麼食物,有雞蛋、韭菜、牛肉、羊肉還有一些青菜,居然還有香芋!也是最平常的食材了,中國上下五千年吃這些都吃不膩,怪不得說中國飲食文化博大精深。
我拿了幾顆雞蛋炒韭菜,煮了個青菜。這油是動物油,煮青菜很是可口。就是調味品實在稀缺,那粗鹽也實在是難吃,只放一點就很鹹了。
等我煮得差不多了,他們也把我想要的食材找來了。我讓伙伕幫我把豬骨剁成塊,加入燉盅,洗淨藥材放進去一齊煲。
“好了。”我端起我煮好的菜準備離開。
伙伕有人個疑問,“翁主,這盅煮的是何物?”
“這個?”倒換成我很疑問了,“湯啊?”
“湯是何物?”
他們不識湯嗎?這時候還沒有湯嗎?
“就是....”我也不知如何解釋,“就是我剛剛煮的那樣,這就是湯。”
我伙伕一臉茫然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現在不能喝,要熬三四個時辰,之後再加點鹽才能喝。”
說完便回屋了,吃着自己做的飯菜,終於有點舒暢感了。約莫過了幾個時辰,亦如端着一碗進來了。
“翁主,湯來了。”
我趕緊接過,喝了一口,終於活過來了!這纔是生活應該有的樣子。
自從那日在廚房做過飯後,廚房那夥人,整日喊着我傳授他們做飯經驗。我本就只會做些家常菜,已經把畢生經驗都告訴了他們,再多的也沒有了。
令人高興的人,自那人傳授他們一些經驗後,做飯確實好吃多了。還鑽研出了幾個新花樣,湯也是日日都熬,果然是專業的廚子,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