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魔術還是戲法,都是用來表演的,既然是用來表演的那就需要演出節目。在很多時候一個節目的精彩表現形式往往比它需要用到的技巧更爲重要。現在戲法幹不過魔術,其實不是他們技術不行,而是他們的表演呈現出來的效果不夠精彩。
而剛剛莫一鳴的表演的這段繩術,無論是技巧還是精彩程度都已經到達了巔峰,着實厲害。繩術本來就是一種很小衆的戲法,以前學的人就少,會的人更少,精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現在就更少了,現在的魔術師戲法師也就只會剪繩不斷、張公解帶等幾個簡單的戲法,這甚至都稱不上是繩術了,只能說是戲法或者是魔術。
真正高深的繩術,易學難精,想在這裡面鑽研出們道來,實在是太難了,而且立子行慣有敝帚自珍的傳統,他們的門子是很難外傳的。
說到這個,當年在魔壇裡面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小故事。我國有一個已故的魔術師,叫張慧衝,是粵省人,早在民國時期就已經很有名氣了,他擅長表演大型魔術,也有自己的魔術團。
他的脾氣很大,只要助手或者團裡的魔術師的演出稍微有些瑕疵,他就會大發雷霆,但是他很愛國。1930年6月,滬市來了一個德國魔術師,叫做聶格拉,他在舊時滬市的夏林匹克劇院演出,並且登出廣告,說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術師,並且願意和中國人打賭,只要有中國人能表演他的魔術,他就輸給中國人一千大洋。
當時整個立子行都沸騰了,只是因爲他演出的是西方大型魔術,跟傳統中國戲法不一樣,當時好多戲法師無法應戰。但是張慧衝站出來了,他就是演魔術的。他一一應戰,不僅復原了聶格拉的拿手魔術,還自己發展創新了一下,做出了更加完善更加有表演價值的魔術《腰斬美人》,從此張慧衝名聲大振。
新中國後,他也成人民藝術家了,也經常跟外國的魔術師交流。國外的魔術師也很敬佩中國魔術,常常提出來要跟中國魔術師交換魔術門子,這讓國內許多魔術師不知如何處理。
有次張慧衝等人在中南海給國家領導人演出,演出結束之後,周總理主動接見他們這些魔術師,跟他們親切交談。張慧衝在激動之餘,也把自己的困惑說了一下。
周總理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是這樣回覆的:“這個問題我看這樣,外國的東西給我們,要洋爲中用、古爲今用,但我們創作的東西不能輕易給,要尊重勞動人民的成果。”
一衆魔術師一聽,哦,原來要這樣子操作啊。
……
莫一鳴剛剛表演了一套屬於他們莫派通天繩術,現場沒人知道他是怎麼表演的,也不知道這裡面門子的奧秘,但這足夠讓所有人驚歎了。
聊齋裡面所記錄的戲法《偷桃》,裡面戲法師一扔手上繩索,長繩直上雲霄,騰空數十丈,小兒順着繩索爬上雲霄進入天宮偷桃,着實神異,也正因如此,這等繩術纔會被武俠作家們稱之爲通天索。
莫一鳴自然無法復原書中所描寫的那樣奇幻的場景,但他所表演出來的效果也足夠讓人驚豔了,這真不愧是當年李壽民稱讚過的通天索。
莫一鳴把長繩收好,臉上帶着滿意的笑容,剛纔的表演他已經完全發揮出來自己的實力了,甚至可以說在他的藝術生涯中,剛剛這一段節目都已經是頂尖了。或許是因爲對手過於強大,讓他超常發揮出來自己的實力了吧。
莫一鳴道:“獻醜了。”
羅四兩稱讚道:“莫家通天索,果然名不虛傳。”
莫一鳴舉起了手中長繩,問羅四兩:“你沒帶道具嗎,要借用我的嗎?”
羅四兩擺手,說:“不了,你確實厲害,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你現在的通天索比當初的莫老爺子還要厲害。”
莫一鳴自謙道:“我們若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還無法往前看,那就有些太愧對先人了。”
羅四兩微微頷首,道:“剛纔是我託大了,我可能需要自己準備道具。”
“請便。”莫一鳴很大方。
羅四兩轉頭對着站在樓梯口的老闆喊道:“老闆,請過來一下。”
湖天會館的老闆都看傻了,旁邊幾個夥計也看的背後直冒涼氣,他們不是沒見過魔術和戲法表演,但是像今天這樣玄妙詭異的,他們還真沒見過,尤其現在氣功熱還是剛剛開始降溫,大家腦子裡面對特異功能大師的固有印象還沒有完全消散呢。
老闆這會兒肝都有些顫了,他剛剛可是坑了這幫人好幾萬塊錢。原本以爲他們都是冤大頭,可現在這幫人卻突然變成有特異功能的超人,而他就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慌的啊。
現在聽見羅四兩叫他,他才茫然轉頭:“啊?”
待看見了羅四兩之後,他心中才放鬆許多,這幫人厲害歸厲害,但跟他一起分贓的還有另外一個更厲害的角色,六大門派再厲害不也被張無忌一個人幹下去了嗎?
所以老闆立刻屁顛顛走到羅四兩身邊,半彎着腰,非常客氣的問道:“是是,您吩咐。”
羅四兩詫異看他一眼,待看到老闆神情,又看了看那邊幾個畏畏縮縮的夥計,羅四兩立刻就明白過來了,他心中也是好笑,但也沒說什麼,就道:“去幫我拿個繩子過來。”
“什麼樣的繩子?”老闆問。
“嗯……”羅四兩沉吟。
“我這裡有根繩子,不知道適不適合你用。”一旁的陶連環突然站了起來。
羅四兩扭頭看他,神情微微一滯。
陶連環從隨身攜帶的包裡面取出一捆繩子,朗聲道:“你看看,是否合用。”
全場人都在看陶連環,誰也沒想到他會在此時幫這個蒙面小子,可他似乎也沒有不幫的理由。
總之衆人神色各異。
趙嚴軍多看了陶連環兩眼。
莫一鳴也好奇看去。
東北張派衆人皆把眉頭皺起。
“好,多謝。”羅四兩神色複雜地往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