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的是繩術,手法肯定是沒有人能比的過他了。
至於說比其他魔術,那些魔術師在見了羅四兩的絕妙手法之後,他們也沒信心了。不管戲法還是魔術,手法都是最基礎的,你沒看人家鄭有謙把錢抓在手裡,那個蒙面小子都能把錢從人家手裡變出來,那還比個屁啊,還不等你開始表演,人家就能把你藏好的道具給變出來了,還玩個鳥啊?
就連莫一鳴也只敢跟羅四兩比繩術,他知道盧光耀的神仙繩術很厲害。但當年的彩門斗藝,他們莫家是沒有過去參加的,所以莫一鳴覺得如果當年他們莫家去鬥藝了,那還真不一定會讓神仙繩術大放異彩。至於建國之後,他們都成人民藝術家了,就更沒誰再去掀翻當年的榜單了,所以才讓神仙繩術霸佔第五這麼多年。
但是就莫一鳴的內心而言,他心中是不服氣的。
莫一鳴問羅四兩:“如何比?”
羅四兩道:“你出繩吧。”
莫一鳴也沒客氣,就說:“好。”
莫一鳴朝後招手,說:“請繩。”
有一年輕小夥趕緊拿着一個皮製盒子上場,把盒子交給莫一鳴。
莫一鳴當着羅四兩的面把皮盒子打開,取出裡面放好的一捆繩子,這捆繩子大約是拇指大小粗細,從外表看與平常的麻繩一樣,並無特別之處,他把繩子理好了才問羅四兩:“你要檢查一下嗎?”
羅四兩搖頭。
莫一鳴又問:“那你的道具呢?”
羅四兩隻道:“用你的就可以了。”
莫一鳴神情微微一頓,然後點了點頭:“好。”
不管是戲法師還是魔術師,他們道具大多數都是有門子的。在戲法的分類裡面,有一種是彩法門,這就是專門依仗道具的機關門子來完成的戲法,其他類別的戲法也會用到機關,只不過他們還會用上別的技巧罷了。總而言之,機關門子就是戲法的靈魂。而且一些精妙魔術的機關,各家都有各家的做法,而且都是不穿之秘。
而現在羅四兩居然如此託大,連道具都不去準備,這也讓莫一鳴心中生出了一些怒意,這人未免有些太狂了。
莫一鳴皺起了眉頭,心中有所不滿,但是嘴裡也沒有說出什麼別的話來,他只是微微點頭之後,然後對着羅四兩道:“獻醜了。”
他右手一抖,把繩子抖落在地,手上只抓着繩子一頭,他大喝道:“半根通天索,欲問天上仙,今日我莫家莫一鳴再使通天神索,求諸天神佛借力,起。”
莫一鳴把手上那繩子一端往外一拋,預料之中的繩子落地並未發生,那一段繩子竟然立在了當空,而之前放置在地上那一圈繩子依然靜靜躺在地。在這一刻,彷彿萬有引力短暫的失去了它應有的力量。
全場衆人都是眼睛一亮。
莫一鳴雙手已空,他再從皮箱子裡面取出一個傳統樂器陶壎。莫一鳴雙手執壎,放於脣邊,婉轉嗚咽古老的壎聲緩緩飄散出來,灑落一地,竟然十分悅耳,誰也不曾想到莫一鳴竟然還有如此精妙的樂器功夫。當然最奇妙的是那捆繩子,那立在當空的一段竟然伴着莫一鳴婉轉的壎聲輕輕扭動舞蹈起來,彷彿是在給莫一鳴配上伴舞。
場上響起了驚歎聲。
“哇。”
就連趙嚴軍都眸子都是一亮,他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捆繩子,試圖看透這個魔術的奧秘。
戲法界衆人也紛紛被驚豔到了,可他們心中卻皆是一沉,因爲他們並不看好這個蒙面快手盧能在繩術上贏下莫一鳴,他怕是要輸,想到這裡,所有人都擔憂了起來。包括那些跟盧光耀有仇的人,他們雖然有仇,但是沒人願意在此時見到那位蒙面小子落敗。
東北張派一行人紛紛把眉頭皺起。
武清雙手抓緊,緊張問道:“他……他能贏嗎?”
苗毅軍沉着臉搖了搖頭。
武清着急不已,戲法羅最強的當然是落活兒,那是當世無敵的。快手盧最擅長的是手法,那也是當世最頂尖的,你比比落活兒比比手法就好了呀,比什麼繩術啊,武清頭都疼了。
高管夫和陶連環兩人則是淡定了許多,只是平靜地看着羅四兩。
學校魔術社的那羣小子都看呆了。
李麻辣難以置信的問道:“他那捆繩子用的是機器吧,是不是設定好程序再把芯片插進去,外面用遙控器遙控的?就跟小孩子玩的玩具差不多。”
副社長唐易思看他一眼,回道:“你沒聽人家說民國時候就會用這個了嗎,難道民國時期也有這麼高的科技嗎?”
“額……”李麻辣神色一滯。
唐易思微微一嘆,有些感懷道:“科技發展是好事,當年種種不可思議的機關,現在都能用科技輕鬆做到。是幸事,也是悲哀,各門各戶秘而不宣的機關,在現在很多時候都已經變成笑話了。”
李麻辣有些茫然地看着唐易思,他沒太懂。
新人劉明則是淡淡說道:“他們永遠不會是笑話,誠然現在科技日新月異,能做到許多我們之前無法想象的事情。可我們的先祖卻是在那種科技荒蕪的年代,用自己的奇思妙想和數代人的智慧結晶,做到了現在只有科技才能實現的事情,他們已經足夠了不起了,值得我們尊敬。”
唐易思看向了劉明。
李麻辣有些懵圈。
何青怡卻突然驚叫道:“哎哎哎,你們看,他像不像是印度那邊的吹着樂器引蛇起舞的那種藝術,像不像?那種叫什麼來着?”
程不酸答道:“訓蛇術。”
李麻辣再度扭頭,怪叫一聲:“還真像啊,他這裡面莫不是藏了一隻蛇吧?”
……
羅四兩靜靜看着那段舞動的繩子,這段繩術他知道,這種樂器和繩術的表演形式,還真是當年莫悟奇在觀看了印度訓蛇藝術之後纔得到的啓發,所以纔在自己的繩術裡面發展出了這樣一種表演,效果極好,也極爲賣座。
這一段繩術叫做玉人吹壎,金蛇隨舞。
壎是陶壎,吹的是《傷別離》,蛇是繩術,舞的是傷情。壎聲如泣如訴,嗚咽動聽。金蛇的舞姿雖不優美,但卻也舞出了傷懷,尤其是其恍若活物的神異表現,更是讓人驚歎不已。
隨着一曲《傷別離》漸入佳境,金蛇的舞蹈也更是激烈暢懷了。最後其越升越高,足有一米多餘。莫一鳴把傷離別最後的悽婉高調,突然奏出,金蛇陡然躥高,恍若真蛇突起。而後莫一鳴收聲,曲子戛然而止。激烈之時,驟然打斷,金蛇亦是軟軟落下,更添傷情。
“好……”全場靜寂幾秒之後,響起了轟然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