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白色的霧氣悄然落進囚牢之中,籠罩了此時靠在牢房裡玩十五二十的主僕兩個。
“主人,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沐白對着窗外嗅了嗅“有股烤乳豬的味道……”
“就知道吃……我怎麼覺得有點奇怪。”
“可能是隔壁的吃什麼好吃的了吧……”
“那我問他去要點!”
文文二話沒說就化作一道煙霧離開了這兒,沐白還沒等伸手,他就跑了。
“反應貌似變差了……”他這樣嘀咕了一句。
隨後出現在牢房門口的,是已經梳妝打扮好的‘媚霄’。實際上。
“你來啦?咦,今天沒帶鞭子,又想到什麼好玩法……?”沐白笑哈哈的主動和她打招呼,就算地牢再怎麼陰暗,也擋不住他身上自帶的光芒。
感覺整個人都盈盈似水泛着薄光。
“我今天來,是想問你……”她主動上前,微微笑着打開牢房的門,而後微皺了下眉頭,嘀咕:“藥竟然沒用……”
“藥嗎?”沐白握了握自己的手,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如實彙報情況:“反應變慢了點而已,什麼藥,有什麼用?你剛纔說想問我什麼?”
“哦……”她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後坐進牢房裡:“想和你聊會天。”
“那聊吧。”沐白拍了拍身邊的小墊子,似乎很歡迎。
或許是藥效沒用,幻青變成的媚霄就失去了作用,之後兩個人坐在一起促膝長談,一路聊到天黑。
到了晚上,幻青對真正的媚霄說了這事兒,媚霄覺得是因爲天山雪蓮本身就可以淨化毒素,所以毒什麼的,對他可能效果小一點。
採取新的策略。
幻青每天抽了空就變成媚霄的模樣,去地牢裡和他談心。
最後時機成熟之後,順水推舟。
沐白說:“我發現你最近變了好多哦,變溫柔了嘛。”
幻青總結了一下,發現自己似乎的確鬆懈了,接下來開始刻意模仿媚霄。變得兇兇的。
沐白又說:“怎麼又兇起來了?還是溫柔點好。”
幻青按照要求恢復常態。
沐白再說:“就是這樣,再可愛一點,就好了。”
幻青理解。開始往可愛風走。
沐白笑:“真的有百變魔女這麼一說哦……其實你還是維持常態比較好,這樣投我所好不累嗎?”
幻青怒了,回去翻了媚霄的鞭子去噼噼啪啪揍了他一頓,但回答她的不是哀叫反而是笑聲。
“你的道行下降了許多,打人都不痛了哦。”
“……”
幻青氣到爆炸,撲過去。用獸類最原始的本能開始咬人……
接下來,從咬變成了咬,然後輕輕咬……接着……我看到了兩條白花花的滾地龍。
傳說中的。幹倒一個仙人,原來不是媚霄親自幹倒的。
大概是因爲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媚霄監視着,所以最後兩個人的發展每一刻都沒有離開我這雙眼。
我想。或許因爲我被裴慕剔除了有關於女仙人明媃的魂魄,所以剩下的是媚霄的……媚霄的魂魄再長回來,就不是明媃了。隨着慢慢補全,我纔看到了這過去的事情。
想清楚原因之後,我覺得我可能是剃魂成功了。不然我現在肯定不會站在這看故事,而是奈何橋邊去喝湯了。
後來,幻青完成任務。就不再去了。
再去就是媚霄本人,她把沐白放出來,然後告訴他從此就生活在魔界,給他介紹這個那個魔獸這個那個毒藥……或許是因爲之前的幻青扮演的技術太不好了,沐白一時沒分辨出這個媚霄是哪個人格來。
然後的然後,也發生了不少的香豔事件。是和媚霄本人的。
沐白之前說過維持本性這種話,所以她究竟什麼人格他貌似也沒仔細考慮過。
再接下來,我看到了一片混亂之中,我自己憤怒的喊着:“和你們玉石俱焚!”接下來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哪兒哪兒都炸了。
伴隨着這種轟隆隆的聲音,我睜開眼,第一眼見到的,是滿滿的紅色!
我又出生了?這是血嗎?
我承認我的腦洞在這一瞬間開大了,我清楚的記得之前的事情,也記得裴慕告訴我,如果我醒了,會傻一段時間的……
我沒傻,那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韓墨羽把我吃了,所以我現在投胎出生了?
不要啊--!!!
悲憤了一會兒之後,眼前漸漸清晰起來……靠,誰在我眼前蒙了一大塊紅布!
手腳還沒有力氣,但我已經可以開口了,嗚嗚嗚的叫了幾聲之後,聽見個女孩兒的聲音。
“什麼怪聲?”
接着是個略微帶着點涼涼溫柔的聲音,好奇的問着。
“你是不是坐着你娘了?”
韓墨羽韓墨羽!!我聽見你說話了……你快點!快點來救我!!
“沒有,我沒有坐到。”
你撒謊!你都沒有回頭看看!不過這絕對不是屁股,我猜……是裙襬,一定是裙襬!
“不能吧……你回頭看看你娘是不是醒了?”
是是是……我睡醒了,但是我還發麻你趕緊把我掀起來!
“娘都睡了快三年了。哪能說醒就醒?你忙你的吧……趕緊把東西弄好。”
這時候我開始意識到旁邊說話的是蝦蝦……可是蝦蝦忙着嗑瓜子,嘎達嘎達的,就是不回頭看我。
啊啊啊。你這個臭丫頭,你都不回頭看一眼!看一眼能累死你嗎!
果然,還沒等我說什麼。就有過來這邊的腳步聲,然後小丫頭被從我身邊撥開,間接地。紅布也掀開了。
“哎?”韓墨羽咋見我睜眼:“你看,我就說你娘醒了。”他上下的看了幾遍,又對蝦蝦說:“幸好。我記得之前說你娘醒了會傻一段時間,不然聽見你說的一定揍你。”
我心裡哼哼,現在我也聽見了。誰說我是傻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看我回頭再揍你!
蝦蝦吐了吐舌頭,把手裡的瓜子皮丟掉:“不傻也打不過我了,她都躺了那麼多年了哼。”
死丫頭!竟然敢這麼藐視你娘!你死定了死定了!
“你呀……”韓墨羽依然是那個女兒奴,但見我沒什麼反應,倒是也沒多說什麼,伸手在我眼前晃了幾下:“娃娃?”
我眨眨眼,看了看蝦蝦,又看了看韓墨羽,心裡想着,既然你倆認爲我傻,那我就一直傻下去了。
“呼……”韓墨羽鬆了口氣:“醒了就好,不然我急死了怎麼辦。”
“切……”蝦蝦又抓了一把瓜子,咔咔的對着我嗑:“雲深伯伯說了,你趴在那條河裡望天都能望個五六年一動不動,這纔多久你就急死。”
“這怎麼一樣呢?”韓墨羽放下我,讓我躺好,又坐回桌邊去:“在河裡的時候有盼頭,好歹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你娘這事兒,沒盼頭……”
說完,韓墨羽又補了一句:“不過現在有盼頭了,就算是傻,估計也能慢慢會說話吧……”
“是是,你快點把這個弄好,我還得送給二伯呢。”
“那你還不來幫我,就知道吃。”
“你做的比我做的好嘛……”
“所以現在就是你爹給你二伯做了個定情信物。”
“喂喂!什麼!什麼定情信物!”
“難道不是?”
“這叫感謝!”
“感謝別人說你嫁不出去,他肯給你當擋箭牌。”
“呸呸呸……爹你越來越貧了!”
“你要體諒你爹現在這叫……獨守空房。”
“啊啊……我受不了你。”
我聽着這爺倆兒吵,隨後仔細一看,他好像在用珍珠粘個什麼東西,還不是成品。
半晌後,我確定時間差不多了,咳了一聲,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