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丟到城裡……”秋黎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他衣裳內側掛了一包銀子:“這有個錢袋!”
“有個錢袋……”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那……那這塊玉佩我也不還!”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覺得這個玉佩很重要,當時的理解是它一定很貴,我的眼光不會錯!!
這麼好的東西,我寧可銀子不要,這玉佩我也要留下來!!
“小酒,你這樣不太好。”
“好不好咋滴,我就這樣你早就知道了!”
秋黎被我的強橫說的一句話都沒法反駁,只能老老實實的低着頭不說話。
但我們都低估了這個男人的狀況,天還沒亮他就醒了,我當時正窩在被褥之中。外面太涼不愛出去,我就捂着被窩看着他和秋黎說話。
“多謝你們,這些銀子你們收着。”
“這有點太多了。”
“不必掛心,收下吧。”
幾番勸慰。秋黎收下了那個錢袋,那個男人也走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縮在被窩裡面看着他離去,突然很想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不管去哪。也都不是很擔心。
就看着他這麼走了,我甚至有點失落,莫名其妙的鼻酸了。
我躲在被窩裡狠狠的抹了一把臉,心中暗罵。
哇靠。沈七酒你是不是太花癡了,你瘋了?才見了幾個時辰不到的人,摸了人一個遍也就算了,還想跟着走???
自己在心裡恨恨的唾棄了自己一把,然後翻過身去又睡覺了。
一隻手,不知爲什麼摸到了那個被我藏在枕頭底下的玉佩,我隱約覺得這個玉佩肯定會丟的,於是就臨時從破被褥裡面扯下來一條粗布當成鏈子,把它掛在我脖子上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
然後一覺到天亮,當我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張髒兮兮的臉,千門針咧着一口大白牙蹲在牀邊看我。
“哎呦我去……師父你能不能不這麼嚇人!”我從榻上坐起來,隨後懶散的伸了個懶腰推開他:“去去去,別離我這麼近,一大早沒漱口,也不嫌臭。”
千門針嘿嘿的笑了兩聲,摸了摸下巴:“酒兒,師父和你商量個事兒好哇?”
“什麼事兒?”我就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伸手扣住我胸口的玉。莫不是他知道我搶了一塊值錢的玉佩了吧??
“是這樣的。”他清了清嗓子,正兒八經的說:“昨天……咳,沐白和我說想娶你,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原來不是搶我的玉。我放下心,回想起那個長得天仙下凡似得卻是個神經的男人,我搖搖頭:“沒有意思。”
“……”千門針皺了下眉頭:“一點兒也沒有?”
我老實的搖頭:“沒有。”說完還補了一句:“你要是敢收人家的酒把我賣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天高海闊纔是我的意願,我根本不打算找人結婚,一提婚事,我簡直是可以退避三舍逃離千里……
千門針低下頭,嘟噥了一句:“是太急了麼……”
“什麼急?”
“沒什麼。”他笑了笑。伸手習慣性的摸了下我的腦袋:“起來吧,今天師父帶你出去採藥。”
“可我不想去。”我又懶散了一下:“前天才剛剛上過山,我都快累死了,不去。”
“那師父帶你去城裡吃好吃的。去嗎?”
“吃好吃的?”
“嗯。”
我更加疑惑了,平時這老傢伙可從不請客的,我腦袋一轉,還是覺得他肯定是要當那傢伙的說客,要把我賣給他。
於是我擺擺手:“不去!”
一早上的時間,任憑千門針說帶我去哪兒,我都不跟着去,最後氣急了。衝着他嚷。
“你是不是瘋了,我說不想走不想走,你還逼着我走,你要怎麼的!要我離開你自力更生去嗎!”
“不行!”千門針難得用這種嚴肅的口氣和我說話:“你可以拒絕。但不準提走。”
“你要是敢把我推出去,我就走給你看看!”
“你敢!”
“你……你……”我這還是第一次和他吵架,氣的嗚嗚直叫:“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強人所難,你是我師父,現在竟然要把我推給別人!”
千門針渾身一顫,眨了幾下眼,隨後安靜下來。
我這人不怕吵架,但就怕把感情吵傷了,看他突然頹廢的模樣,我倒是覺得可能傷害到這老傢伙了……有點自責。
畢竟他之前一直都是遊手好閒醉裡看花的模樣,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他突然認真和我說什麼事情,這第一次。我就撅的他毫無面子。
於是軟和下來,抓了抓他的手臂,輕聲軟語的說:“師父,我真的不想就那麼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這樣的強加在一起的婚姻是沒有幸福的……真的。”
“是嗎?”他的眼神有點蒼涼:“那爲什麼之前他綁了你去,你也認了……”
“什麼?”
“……沒什麼。”千門針沒動,最終鼻端長出一口氣:“罷了,既然你不高興。就先不提這事兒,過幾天讓沐白來陪你玩幾天,不就算認識了嗎?”
“可是……可是我不喜歡他……不想和他玩……”
千門針眼珠子一瞪,我立馬噤聲,還沒看過他這麼強迫我去做什麼事,總覺得今天的師父太奇怪了。
他見我嚇着了,無奈安慰:“師父這幾天累得很,可能顧不上你,你聽點話,好嗎?”
“你去春香院了嗎?累成這樣?”
“是啊,爲了一個姑娘,差點氣盡人亡,現在擡手都好累。”
“咿--”我腦補了這老傢伙逛勾欄院的模樣,哪個姐妹兒這麼厲害,不僅人榨乾了,還把脾氣都一溜兒榨壞了?
還沒等我細想,就聽秋黎喊了一句:“師父,小酒,昨天那人回來了?”
千門針坐在榻上閉目養神,似乎真的累得很。而我好奇的問了一句:“哪個?”
“就那個。”他下巴點了一下那個草墊子,我立馬就知道了,好奇的問:“他怎麼會回來了?”
“不知道,我離得遠遠的看見的,還帶着人。估計是來感謝我們的?”
千門針默默的閉着眼,隨後說了句:“酒兒,到後面去躲着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爲什麼啊?”
“去。”他睜開眼睛瞪着我,多一個字都沒有,又是這種兇兇的態度。
今天的師父有點不一樣,我不敢忤逆他。於是只能嘟着嘴去到後面去。
說是後面,其實一個大山洞哪來的前面後面,只是更裡面一點,最盡頭有個‘大屏風’。其實就是快破木頭攔着,我偷偷的扒着木頭邊看那男人走進來。
不知道爲什麼,腦袋裡浮現出了幾條墨魚……還噗噗的噴了幾股墨。
這哪跟哪兒啊?
我迷糊的看着他們不知道在門口說了些什麼,聲音挺低的。隨後那男人冷着臉一擡手,後面的侍衛就開始到處搜東西!
我靠!
我立馬反應過來了,他是不是發現玉佩丟了回來找的?!
那……那分明是診費……
可是此時有另一個聲音說,那明明就是你偷拿的。診費人家昨天臨走的時候給秋黎了……
我噘着嘴,最後看那些侍衛將秋黎和千門針圍起來之後,我一下就忍不住跳出去了!
“別動我師父和師兄,玉佩是我拿的!我自己拿的!”
“酒兒。”千門針很生氣的模樣:“我不是讓你在後面別出來嗎!”
“師父……我不能看着你被抓……”我想解釋幾句,卻見他真的很生氣,最後十分抱歉的掏出了那塊玉佩遞給那個男人:“對不起,我只是……有點喜歡,如果我現在還給你還來得及的話……請你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