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身上披着蘇霈然的大衣,鼻端聞着來自他身上的味道。
她內心有種詭異的感覺,竟然對大衣上瀰漫着的他的味道有些眷戀。
林初夏驀然一驚,這是一種危險的感覺,會使人沉淪!
她要是沉淪了,這輩子就毀了。
旁邊站着的何少芬,卻在嘖嘖聲不斷,“霈然多麼體貼多少細心,有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蘇烈假裝沒看見蘇霈然和林初夏,目光瞟向他處。
黃金玉則羨慕嫉妒恨,不過她是不敢肖想蘇霈然的。
她倒是不嫌棄蘇霈然風流花心的傳聞,她是覺得蘇霈然這人太威嚴,氣場太強大,一看就是很難駕馭的男人。
知道自己駕馭不了,撲上去就等於飛蛾撲火,死無葬身之地,她就不敢奢想了,覺得還是穩抓蘇烈這個目標爲好。
何芝芝則面露擔憂,她是知道林初夏想法的,林初夏想嫁的是蘇俊義,可蘇霈然卻糾纏着林初夏不放,林初夏一定很煩惱。
林初夏將身上的大衣扯下來,塞回到蘇霈然懷裡。
“我不冷!”她縮着脖子,睜眼說瞎話。
蘇霈然見她拒絕,也不強求,只是臉黑黑地將大衣穿回自己身上去,神情明顯不悅。
“我送你們回去。”他說。
黃金玉一聽有順風車坐,可以省下打車費,她連忙應道:“好啊。”
何芝芝也說:“謝謝蘇老闆。”
林初夏卻一句話掃了大家的興,“不必了,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蘇烈一看林初夏不願意坐蘇霈然的車,他當即熱心說道:“要不坐我的車,我送你們回去!”
何少芬一聽,忙扯了下蘇烈的袖子,低聲說道:“兒子,你去湊什麼熱鬧,別攬事上身!”
她生怕蘇烈跟何芝芝接觸太多,以後她要棒打鴛鴦不容易,所以她不願意蘇烈送林初夏三人回去。
再者說,蘇烈這麼熱心,等於跟蘇霈然搶表現。
果不其然,她瞥了蘇霈然一眼,發現蘇霈然臉上神情更陰沉了。
蘇烈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馬上對蘇霈然笑了下,“大哥,還是你送吧,你順路。”
蘇霈然點頭。
蘇烈於是和何少芬先走了。
蘇霈然則繼續留在那裡,充當護花使者。
林初夏冷得繼續縮着脖子跺着腳,他冷眼旁觀,卻不再脫下大衣給她,只在心中道一聲“活該”。
何芝芝也想省下一筆打車費,她當即扯了扯林初夏的衣服,“初夏,坐蘇老闆的車吧。這地段人流量太多,連出租車都不好打,公交車又擠到爆,而且坐公交車還要轉兩次車呢。”
林初夏擡眸看向前方道路,只見前方的汽車站牌邊上,密密麻麻站滿着了等車的人。
路上那些開過的出租車,基本上都是載着乘客的,但凡有空車,也是好幾撥人過去搶着上。
每輛停靠的公共車上,人擠着人,擠得就像沙丁魚似的,看着有點恐怖。
在這個點上,出來逛街逛店的人都要回家了,交通狀況看着彷彿逃難一般。
林初夏看得眉頭一皺,她剛纔只顧着拒絕,卻完全沒想到這會兒無論是公交車還是出租車,都很難等,即使等到了也很難擠上去。
她下意識偷窺了蘇霈然一眼。
蘇霈然身穿帥氣的大衣,雙手插在褲兜裡,閒適瀟灑地站在那。
他的神情一點兒也不着急,現在着急的是林初夏。
要是搭不上車,在這冷風呼嘯的地方乾等着,她一定會被凍僵的。
昨天明明溫暖如春,今天傍晚才忽然降溫,並且是跳水式的大幅度降溫。
這會兒不單是她很冷,何芝芝衣物單薄,也是冷得直哆嗦。
她自己冷到無所謂,連累到自己好姐妹一起挨凍,她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她不得不改變主意,眼睛瞥向蘇霈然,向他求助,“那個,蘇大少,麻煩你送我們回去。”
林初夏說完,神情略有些尷尬,心下忐忑,“剛纔我拒絕了他,現在又來求他,他會不會趁機給我臉色看?”
她把他想像成睚眥必報的傢伙。
但蘇霈然卻即刻掏出車鑰匙,衝她點了下頭,“走吧。”
他臉上神色如常,並沒因爲她任性地拒絕他,又任性地要求他而感到生氣。
他走在最前面,三個女生跟在他身後,彷彿三個小跟班。
林初夏想跟何芝芝和黃金玉她們擠在車後座,反正擠得下,擠擠還能取暖。
蘇霈然卻打開副駕駛座的門,示意林初夏,“你坐前面。”
林初夏只得放棄後座,鑽進副駕駛座裡坐下。
蘇霈然很快開車上路,途中他說道:“這個路段的公交車太擠了,你以後要是想來威尼斯西餐廳,打個電話給我,我會讓人開車去接你。”
林初夏:“其實公交車擠不怕,就怕擠不上,要一直等。”
蘇霈然皺眉,“以後公交車太擠了,你就不要上,公交車上男男女女的都有,要是全都是女的擠着你,那沒什麼,萬一是擠着你的,全都是男的,那多不好。”
這年頭,公交色狼多如牛毛,防不勝防。
“那有什麼,大家不都一樣男男女女地擠着。”林初夏迴應,語氣淡淡的。
她是很贊同他的話的,她坐公交車,人太擠的時候,確實遭遇過鹹豬手。她之所以故意跟他擡杆,是不爽蘇霈然的管七管八。
“幾個男人擠着你,把你擠懷孕了怎麼辦?”蘇霈然開了個玩笑。
後座的何芝芝笑點低,“噗”的一聲就笑了,“蘇老闆,沒有那麼誇張的!”
黃金玉則皮笑肉不笑,她內心已被妒忌的浪潮掩沒。
她見蘇霈然這人雖然說話冷冰冰的,有時候還略帶毒舌,語氣又過分霸道強勢,讓人聽之生畏。但她卻聽得出來,這個蘇大少對林初夏是真的關心。
那種關心,簡直寵溺到骨子裡去。
那是她望而不得的寵溺。
林初夏真是好命!
回到學校宿舍,林初夏第一時間就給吳靜玉打電話。
她心中忐忑,以爲吳靜玉一定會拒絕接她的電話,沒想到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吳靜玉就接了。“伯母,”林初夏語氣誠懇,“我想解釋一下今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