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霈然對那碗湯的堅持,讓林初夏無語。
她發現,吳靜玉也正盯着她看。
林初夏穩了穩心神,擡頭,衝蘇霈然禮貌而疏離說道:“謝謝蘇總這麼照顧我和俊義。”
她這句話,直接當着吳靜玉的面,撇清了她和蘇霈然的界限。
蘇霈然俊眉一挑,玩味地看着她。
林初夏正要伸手去端給舀的那碗湯。
蘇霈然卻已先她一步端去了那個碗。
林初夏怔了怔,她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在座的衆人也都看着蘇霈然。
卻見蘇霈然拿起湯碗裡的湯勺,舀了一勺湯,然後送到林初夏的嘴邊,“乖,喝了吧。”
他說話的語氣,他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眼底的寵溺,儼然像是在誘哄一個小孩子。
他把她當小屁孩看待。
林初夏看着他送到她嘴角的湯勺,渾身一陣惡寒,有種騎虎難下的悲催。
衆人都覺得蘇霈然對待林初夏這樣的行爲,非常辣眼睛。
“乖,喝了它。”蘇霈然臉上卻一派淡定,彷彿他正在做的事,一點也不離經叛道。
正在林初夏懵逼的時候。
只聽得“啪”的一聲,吳靜玉將刀叉拍在桌子上,她憤而站了起來,拉起蘇俊義說:“俊義,我們走。”
“可是,我還想吃。”蘇俊義怯怯說道。
“吃什麼吃,有什麼好吃的!”吳靜玉憤怒奪下她兒子手中的刀叉,將他拽了起來,“咱們走!”
蘇俊義依依不捨地跟着吳靜玉走了,他看着林初夏,一步三回頭。
林初夏看見蘇俊義對她那依戀的小眼神,內心似被誰撕開了似的疼。
“伯母!俊義!”林初夏站起來,就想去追吳靜玉母子。
但她剛站起來走了一步,手腕就被蘇霈然扣住,“不許追!”
林初夏惱火了,沒錯,他是對她有大恩,但他也不能仗着對她有大恩,就跑來破壞她所追求的幸福。
他憑什麼!
她甩開他的手,對他怒目而視,“我追我的,你管得着嗎?”
說完,她追了出去,跑到餐廳門口一看,外面人來人往的,哪裡還有吳靜玉和蘇俊義的身影?
林初夏心裡頭涌上來一股悲涼,她感覺自己被拋棄了。
她想起了吳靜玉以前對自己情同母女的種種好,她自幼喪母,後母又陰險狠毒,她所缺失的母愛,在吳靜玉這裡得到了補償。
她眷戀吳靜玉給予她的這種母愛,也喜歡蘇俊義給她的安全感,以及對她的依賴。
但如今,吳靜玉帶着蘇俊義憤然離席,她所期盼的幸福,正在離她遠去。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可惡至極的蘇霈然。
林初夏回頭,看見蘇霈然就站在她身後。
她怒極,衝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帶,“蘇霈然,你的女朋友那麼多,難道還不夠你翻牌子嗎?你爲什麼要一再地破壞我?”
蘇霈然沒答理她的問題,他出手,將領帶從林初夏手中搶回來,重新整理好,接着調侃起林初夏來:“你又想謀殺親夫是不是?”
“蘇霈然,你說你爲什麼這麼討厭?”林初夏皺眉看他,滿臉嫌棄。
還國民男神呢!
爲什麼她覺得他像一個糾纏不清的惡魔?
如果她像別的女子那樣迷戀他,也把他捧爲國民男神,自願撲上去獻身,也許等他玩膩了,他也一樣會將她一腳蹬開的。
渣男永遠都是渣男。
他會對別的女人無情,也一定會對她無情,林初夏不認爲她有那個魅力,可以使得蘇霈然對她長情一輩子。
蘇霈然現在之所以對她糾纏不放,也許是圖她還是新鮮的吧。
想至此,她看向蘇霈然,目光就帶着憎惡。
她一定不要掉進他的坑裡!
蘇霈然一副嚴肅臉看着她,“林初夏,我從來沒如此低姿態地對待過一個女人,你是第一個。你也是第一個敢拉扯我領帶的女人,你該知足了。”
林初夏冷哼,“既然我這麼不好,你在我這兒很委屈求全,那你幹嗎還要來招惹我?你趕緊找你的那些女朋友去!”
蘇霈然雙手插在褲兜裡,他站在那,長腿筆直,一身貴氣優雅,讓人移不開眼。
“我這樣告訴你吧,聽說你是個情感潔癖,所以爲了你,我已經不再找其他女友,我現在只有你!”
他說的一派悠閒,林初夏卻聽得壓力山大。
他不再找其他女友了,所以說,他現在有大把的精力來追逐她了。
這時,蘇烈和何芝芝他們從裡頭出來,將吃的全部打包了帶走。
“初夏,你沒事吧?”何芝芝率先上前來問。
林初夏搖頭,“我沒事。”
她什麼事也沒有,只是被氣暈了而已。
何少芬瞥了眼林初夏,“林初夏,我跟你說,霈然現在已經不是你準妹夫了,他是個自由人。還有,霈然的能力甩了俊義不知道多少條街,你竟然放着霈然不選,卻去選蘇俊義。你說你是不是傻?”
林初夏很想問她一句,“你是不是還沒被你那個花心的老公煩夠?沒被你老公那些層出不窮的小三煩夠?”
但她看着蘇烈的面上,只得硬生生嚥下這個有些尖銳的問題。
在林初夏看來,嫁給蘇霈然,下場就跟何少芬一樣,老公天天外遇,小三就像韭菜,割了又長,長了又割,沒完沒了。
她只是皺眉說道:“我是俊義的未婚妻,不管外面的男人多麼優秀都好,一律與我無關。”
言下之意,她只想忠於蘇俊義。
何少芬今晚被蘇霈然示好,一下子就偏向着他了。
她對蘇霈然說:“這林初夏腦子是一根筋來的,咱們別理她,回頭多的是比她更好的女子,像咱們蘇家這種條件,何愁沒有女人?”
何少芬說的是真話。
但沒有人理她。
一陣冷風倏地灌來,那冷風彷彿刀子似的割着林初夏的臉。
降溫了,她身上衣服單薄,此刻冷得忍不住縮着脖子跺着腳。
她正不停地跺着腳,忽地一件還帶着體溫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夾雜着一股清冽的氣息席捲而來。蘇霈然身上的氣息,不由分說地佔據了她整個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