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蔣天御陪着我去醫院做了產檢。醫生告知肚子裡的寶寶很健康。就是需要適當的增重,讓我多吃一些。尤其是夜宵可以做考慮。
他陪我做完產檢後,我們乘車離開醫院,車上,我看着手上的產檢小結。
“五個月後可以做3d彩超,到時候做一張出來給爺爺看看。”蔣天御摟着我說道。
我沒有拒絕。他這個意見我覺得可以聽取,蔣老爺子喜歡孩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等到能夠做彩超的時候,我會來醫院做一份。”我答應他的要求。
蔣天御搖上我微微搖下的車窗。嗓音磁性的道,“不要開着窗,冷風吹進來,你會凍感冒。”
“那就關上。”
我沒有意見。
他現在對我什麼都要管。衣服不夠暖和要管,吃的東西營養方面也要管,總之。我從來沒有見過蔣天御這麼難纏的時候。
管束着我,讓我感到頭痛欲裂。
車子在一條街上停下來。我沒有反應過來,蔣天御鬆開了抱住我的雙臂,他嗓音低沉的道。“先下車。我帶你進去。”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半推半就的推開了車門,他繞到我的方向,扶着我下車。
我站在車外,擡着頭打量眼前這棟不起眼的舊樓宇,現在還有這樣的樓宇沒有拆遷嗎?
蔣天御帶我向前走,我看路面溼滑的很,不敢走的太快,走走停停之間,在他的領路下已經穿過了一條就弄堂。
他輕車熟路的推開一道木門,“咿呀”一聲響起來,讓我有一種懷念的情愫涌上心扉,猶記得外婆還在世的時候,鄉下的某些房間門也會發出這種聲音。
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讓我沉浸在外婆的想念中。
“蘇如,蘇如。”
蔣天御連續喚了我幾聲。
我懵懵懂懂的回過神來,我們的面前站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頭,他見到蔣天御開了口打了聲招呼。
“天御,你怎麼會來,公司不忙嗎?”他關切的問蔣天御。
我站在他身旁衝着老頭問了一聲好,其他的就沒有再多說,他們的關係我瞭解的並不清楚,在什麼也不懂之前少說爲妙。
“嚴伯,這是蘇如,我的未婚妻,今天我來找你是想讓你給我們拍張照。”
蔣天御面無表情的說道。
未婚妻。
我聽到他對眼前這位嚴伯如此稱呼我,我忍不住有點想笑,這謊撒的有點誇張了。
拍照?
蔣天御叫的這位嚴伯會拍照?
我這才發現,這房間裡到處掛滿了照片,大大小小的,有嚴肅的,有漂亮的,單人照,雙人照,全家福。
真沒有看出來,眼前的嚴伯會拍照。
“嚴伯是爺爺年輕時候的朋友,我們家裡隆重形式上的照片全部由他拍攝。”
蔣天御說道,黑眸直直地望着我。
我聽得出來,他帶我來這裡拍照,事實上是爲了說明隆重兩個字。
我哪裡知道,我隨隨便便說的拍照,他卻當成了嚴正以待的大事。
蔣天御認真起來讓我感到想笑。
拍照的過程中,我們倒也顯得平平常常,我承認,他不說話的樣子最帥,英俊的俊龐繃直,帥的讓我深深迷戀。
留下一張照也好,起碼,在我睡不着的時候可以回想當年也愛過這麼出色的男人。
照片拍完後要過幾天才能拿,嚴伯送我們到門口。
我看到蔣天御給他留了一筆錢,有點厚。
我想,這大概是他來這裡真正的原因吧?
回公司的路上,他握着我的手,嗓音磁性的開口,“他終身未娶,當年的初戀癌症病逝後,一直守着這棟舊樓,我每年都會派人去給他修樓,很多次勸他搬走。”
我聽到蔣天御說起這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心頭沒忍住,微微的一揪,疼的我幾乎無法喘息。
“嚴伯說,如果他搬走了,初戀要是回來了就會找不到他,看不到他,她就會哭,他說,人和鬼沒什麼區別,只是隔着陰陽兩個世界而已。”蔣天御冷冷地道,低眸望着我。
我靠在他身上,聽到這段話的時候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真的好癡情。”
我淡淡地道,人在蔣天御的懷抱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這樣癡情的愛,他的初戀遇見他是一生之幸。
我跟着蔣天御回到他的公司,剛下車,我的臉上被一坨滑遛遛的東西砸中。
我一臉怔然的站在那裡,當我看清楚滑落在地上的是雞蛋殼之後,第二隻雞蛋又要朝我砸過來,蔣天御跑過來抱住我,高大的身軀擋在我面前,那隻雞蛋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後背上。
守在公司兩邊的保安看到蔣天御被人用雞蛋襲擊,趕緊衝過來當場擒住了肇事者。
“送到警察局。”他冷冷地道。
我沒有被嚇到,只是事情發生的太忽然,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是的,總裁。”保安恭敬地道。
蔣天御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他擦乾我額頭上的蛋清和蛋黃。
“嚇到沒?”他略微低下頭與我平時。
我輕輕搖頭,“並沒有被嚇到,只是有些疑惑,到底是誰會在公司門外守着,忌憚衝我砸過來,分明是針對我。”
我拉下蔣天御幫我擦臉的動作,向他淡淡地分析道。
他沒有馬上開口發表意見,陪着我走進公司。
我在大堂裡遇見了部門的同事,並沒有刻意去打招呼,很多事,會隨着時間被遺忘,我今天和蔣天御在一起,也是我以前不曾想過的事。
我們走進電梯,他意識到我的失神,握住我手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疼呢!你幹什麼。”我不悅的低吼,蹙着黛眉薄怒。
蔣天御霸道的開口,“和我在一起,還想一些不相干的人,一箇舊同事也能夠令人分心,蘇如,看來我在你心目中一點分量都沒有。”
他逼近我面前,我下意識的身子往後靠去,要不是一雙精瘦的長臂及時圈住我,我可能已經摔倒了。
“小心點。”他冷冷地道。
我嚇得心臟“砰砰砰”劇烈的跳躍着。
“蔣天御,你是不是看到我流產纔開心?”我冷冷地反問道。
他沒有說話,扶我站穩,英俊的俊龐緊繃着。
我承認這句問話顯得非常嚴謹。
可我不想否認這件事與他無關,嚇唬我有什麼好玩的?
電梯門開啓的下一秒,蔣天御帶着我前往他的辦公室。
我走進他的辦公室直奔他的休息室,門打開後,我進了洗手間,想洗個頭,這一頭的雞蛋腥氣讓我想吐。
他脫掉弄髒的西裝外套,人跟着走進來,擰開水龍頭。
“我幫你洗,你大着肚子根本站不穩。”
蔣天御說道。
我沒有拒絕他幫我洗頭。
“在電梯裡我不是存心想嚇唬你,只是你對別人的注意力始終比我的要強烈。”他冷冷地道。
我聽到蔣天御磁性的嗓音響起,心裡有些怪不是滋味的。
公司外面有人突然襲擊我,向我咂了雞蛋,要不是他及時保護我,可能第二隻雞蛋也會砸在我身上。
我想和他認錯,後來一想,何必搞得那麼隆重。
“在電梯裡是我態度不對,比起其他的事情,我更在意,更緊張肚子裡的寶寶。”我說道,手不由自主的貼在隆起的小腹上,“蔣天御,你以後不要再問我,究竟誰在我心上與你的分量怎麼相比較之類的。”
我認爲他那麼問完全沒有必要。
他冷冷地反問到道,“嗯?”
“是這樣的,我認爲你完全可以撇開內心的不愉快,不要再問這麼傻的問題。”我握住他的手腕,“蔣天御,如果你在我心目中沒有分量,肚子裡的寶寶我是不會留下的,愛與留在你身邊是兩回事,請你不要再混淆。”
我想他有權利知道我是愛他的,可同時,他也沒有權利阻止我的離開。
蔣天御突然抱住我,我沒有動,就怕頭髮上的泡沫掉下來會弄髒衣服。
“蘇如,你這女人,簡直讓我又愛又恨。”他在我耳邊低吼起來。
我淺淺一笑,淡淡地道,“彼此彼此。”
他很快鬆開了抱住我的動作,幫我洗完頭髮,吹乾,又讓我留在休息室,他出去處理工作。
我躺在牀上,聞着發間淡淡地馨香,心裡甜滋滋的。
偶爾,他給的好,我要照單全收。
我躺下來,擡頭的時候正好看到牀頭櫃上的相框,他英俊的模樣映入我的眼球。
“就愛擺酷。”我笑道,伸一手拿過相框,人躺在了牀上。
我睡下,擡着頭望着天花板,公司門外砸我雞蛋的是個陌生人,很明顯是有人花錢僱傭她來騷擾我的。
騷擾我的人能有誰,這一點我就不得而知了。
想要看我笑話的人實在太多了,一個兩個,我根本數不過來。
我正在沉思間,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蔣天御端着托盤走進來,上面擺放着一塊草莓蛋糕,一杯牛奶。
“餓的時候可以吃這個,我先去開個會,你不要亂跑。”
他說道,俯下身親吻我的脣角。
我沒有反抗,躺在牀上任由蔣天御爲所欲爲。
“砸雞蛋的人有什麼眉目了記得告訴我。”我望着他的黑眸說道。
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蔣天御伸出手輕拍我的頭,擰着劍眉,嗓音磁性的道,“會的,不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