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眼眶一紅,哀嘆道,“雲羅,你實在是錯得太離譜了!”言罷,眼淚滾落,泣不成聲。
雲羅踉蹌起身,司棋伸手欲扶,被她推開了。她微顫顫地走到蘇安然面前,慘淡的笑道,“蘇安然,你可恨我?”
蘇安然點點頭,“恨,恨得咬牙切齒。”
“想報復麼?”
蘇安然嘆了口氣,“以前想,可現在卻不想了。”報復有什麼用,塵埃落定之後,只會更痛苦。
雲羅面上沒有一絲血色,苦澀的笑道,“你可憐我?”
“是!”蘇安然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我可憐你,你說過的話我現在一字不差的還給你,你也只是一個庸俗的女人,爲了男人不死不活,以前是我擡舉你了!”
雲羅渾身一震,蘇安然繼續道,“雲羅郡主,女人並不是沒有愛情就不能活,越是被男人忽略,便越要懂得愛惜自己,愛男人一百分,便要愛自己一百五十分,你這麼聰明的人,爲何要逼着自己走入死衚衕?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綁架,殺人,誣陷好人,讓自己淪爲可悲的劊子手,你覺得值得嗎?憑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歸宿,何必橫刀奪愛,忍辱吞聲,踐踏自己的尊嚴?我可憐你,但更看不起你!”
雲羅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白雲兮一個箭步上前,穩穩地扶住她,雲羅目光呆滯,喃喃道,“你說的對,很對,是我錯了。只可惜,太晚了。”
“還不晚……”蘇安然盯着她的眼睛,輕聲道,“你還有孩子,還有白雲兮。”
白雲兮聽到蘇安然的話,擡眸望着她,眼中有愧疚,感激,還有……眷戀。
“晚了,一切都晚了,如果早聽到你這番話,就好了!”雲羅渾身顫抖,伏在白雲兮的手臂上,雙眼無神地望了一眼沈青書,然後落在白雲兮身上,捂着嘴角不停地咳嗽,一股暗紅的鮮血順着她的指縫流了下來,跌落在她雪白的衣領上,顯得格外刺眼。
白雲兮驚慌失色地抱住她,“雲兒,你怎麼了?”
雲羅的左手
顫抖着拂上他的臉頰,輕聲笑道,“雲兮,在來的時候我服了鶴頂紅,我要走了,只是可憐我們的孩兒,只差兩個月就出生了,雲兮,我真的是狠心的孃親呢!”
“雲兒,雲兒,你怎麼那麼傻!我說過我會照顧你和孩子一輩子,你爲什麼那麼傻啊!”白雲兮抱着她發瘋般嘶吼。
“咳咳,雲兮,好好活着,替我活着。我做了很多錯事,你要幫我補償被我傷害的人。”雲羅虛弱地笑着,聲音越來越低,“雲兮,你愛過我嗎?”
白雲兮流着淚點頭,“愛過!”
“雲兮,抱緊我,我好冷,好冷。”
屋裡亂作一團,蘇安然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摸了摸眼角,竟然有一顆淚水。
她不是爲雲羅流淚,而是爲一個悲哀的女人流淚。她的生命本來應該很精彩,卻因爲執念香消玉殞。
愛情是什麼?她擡頭望着湛藍的天空,耳邊傳來白雲兮和沈青書撕心裂肺的叫聲,“雲羅!”
蘇安然終於盼到揚眉吐氣的一天了,她恨不得向全世界宣佈,她行得直走得穩,身家清白,是偉大的單身女性,所以,帥哥們,張開你們強健的臂膀,歡迎蘇安然迴歸鑽石單身女的行列吧!
她興高采烈地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捏了一塊小手帕,扭着小腰,用嗲得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說道,“月兒,咱們逛街泡帥哥去!”
月兒爲難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朝大堂裡坐着的那個黑麪神瞄了幾眼,“小姐,你確定?”
“確定!”蘇安然眼睛彎成月牙,挽着月兒的手臂,撅着屁股向門口扭。
沈慕琛倏地竄到她的面前,臉黑得像鍋底,“不許去!”
蘇安然看也不看他,拉着月兒左躲右閃,可他偏偏擋在她面前,不讓她們踏出大門。蘇安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沈公子,小女子要出去逛街了,麻煩你讓一讓。”
沈慕琛隱忍着怒氣,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我說了,不許去!”
蘇安然偏着頭,笑眯眯地望着他,“爲什麼不能
去?泡帥哥可是關係我終身幸福的大事!”
沈慕琛鼻子都快氣歪了,“你都有相公了,還要出去招蜂引蝶,知不知道什麼叫守婦道?什麼是女子的三從四德?”
蘇安然一本正經的扳着手指計算,“哎呀,沈公子,你一不是我的父親,二不是我的丈夫,三不是我的兒子,小女子笨拙,敢問沈公子憑什麼要我對你三從四德?”
沈慕琛怒道,“你不要忘了,我並沒有在休書上簽字,你還是我的妻子!”
蘇安然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休書,打開,遞到他面前,好心的提醒道,“沈公子你看清楚了,這個大大的紅紅的拇指印是否是你的?”
沈慕琛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怎麼會有拇指印?反正,沒我親筆簽名就不算!”
哼,怎麼會有拇指印,還不是你昏迷時,你老媽拽着你的手指摁下的!
蘇安然感嘆,“不好意思啊,沈公子,本人呢一向好學,所以抱着咱們國家的律法小小地研究了一下,我清楚地記得有這麼一條,男子休妻只需簽字畫押其中一項即可。”
“算你狠!”沈慕琛鐵青着臉,半天憋出三個字。
蘇安然委屈地眨了眨眼,“哪有,人家明明很溫柔!”
沈慕琛徹底無語了,爲何他會愛上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惡魔,天天刺激他不算,還沒有一點同情心。
“哎呀呀,沈公子你怎麼走了,不多坐會兒?”
蘇安然望着那個氣得頭頂冒煙的背影,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月兒擔憂地望了暴走的沈慕琛一眼,“小姐,姑爺又被你氣跑了,這是今天第三次了,會不會太過分?”
她眨了眨眼,眉眼之間流轉着調皮的笑意,“月兒,今天是第幾天了?”
“第五十二天。”
距她從沈府回來,已經五十二天了,這些天裡,沈慕琛都早上八點、下午一點、晚上六點到她這裡準時報道,弄得她鬱悶不已,你說他拿着皇帝的薪水,卻跑到她這裡瞎晃悠,皇帝居然也包庇縱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