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冬一還是被黑着臉的秦正澤給扔了出去,他身邊的影衛三四個,難道還奈何不了兩個小丫頭?笑話!
沈清墨又好氣又好笑,可看着秦正澤黑着臉將冬一轟出去,又派人將門口守住,她頓時就笑不出來了,心裡忐忑不已。
惹惱了他,似乎也不是一件很輕易能交差的事情。
可相比惹惱秦正澤,她更害怕他用那種似乎能點燃一切的眼神看着她,察覺到秦正澤再次朝着牀邊走來,沈清墨下意識的將身子朝牀角瑟縮過去。
可她這動作,卻取悅了秦正澤。
他毫不客氣的上了牀,揚眉看向她,“怎麼,知道我想上牀,特意給我騰地方?”
哪有,她分明是怕他狼子野心!
沈清墨又挪得遠了一些,深怕他下一次就撲過來。這男人,每一次似乎都是……沈清墨想到幾乎和秦正澤見面的遭遇,羞窘得不行。
秦正澤卻沒有別的動作。
他靠在迎枕上,突然開口,“清墨,嫁給我吧,我來護你平安。”
“可……”
沒等沈清墨說出拒絕的話,秦正澤突地直起身子,面對着沈清墨,眼神認真地看着她,“我不是在說笑,也不是拿你當消遣。我秦正澤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心,我不想錯過。你嫁給我,我定然會對你好。”
他這麼認真,沈清墨便也真的思考起來。
只是,她思考的是怎麼拒絕他。
大慶朝雖然民風開放,但男女私下有情,卻還是讓人詬病的。她一生坦蕩,並不想給人落下話柄。
男婚女嫁,大概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沈清墨既然已經和別人有了婚約,又是她娘生前的時候定下來的,便不想去反抗。她嫁給何人都是嫁,嫁給母親給她定下的人,似乎也是她和母親的最後一絲聯繫不是麼?
雖然前世的最後,那個人也沒有出現,她有失望,卻也能理解。
一個水性楊花,名聲敗壞的女人,有哪個好人家的公子願意娶進門呢?
這一生,她的名聲並未敗壞,這婚約應該能完成吧。
斟酌了片刻,沈清墨緩緩開口,“王爺,小女母親在生前的時候,曾經給小女定過一門親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非那家悔婚,不然小女還是想遵從母命的。小女不敢和王爺有私,還望王爺諒解。王爺身份貴重,是清墨高攀不上,願王爺能寬心。”
她這一句句的,說得緩慢又平和。
聲音好聽,像是輕緩流淌的山泉,平靜而又溫和,可是聽在秦正澤耳中,卻讓他胸口泛起一陣悶痛。
他從不知道,所謂“心痛”居然還真是心痛。
看到沈清墨這麼平靜的拒絕自己,他的一顆心彷彿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收緊,劇痛。
沉默半響,秦正澤聲音發澀的開口,“只要那家悔婚,你就會答應我嗎?”
沈清墨大驚失色,急聲喊道,“王爺!”
她神色焦急,生怕秦正澤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事來。
她並不想被悔婚,悔婚對於女子的名聲無論如何是有影響的。有可能上一世被名聲所累,這一世沈清墨似乎陷進了一個怪圈,對名聲有着非常苛刻的要求。
沈清墨反應這麼大,一切已經不言而喻,秦正澤輕笑一聲,懶得再說話了。
突地,他有些自暴自棄的看着沈清墨,口中戲謔地說道,“今日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說讓你以身相許,起碼也要有點表示吧。”
說着,他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怕沈清墨會意不了,又指了指她的脣。
“你欠我的!”
沈清墨心神劇震,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他……
是救了她,還被她所累失去了十年的陽壽。她欠他的!
說不出對秦正澤是什麼感覺,然而,現在絕對說不上痛恨了。沈清墨閉上眼睛,慢慢湊近了秦正澤的臉,意料之中的,迎接她的,是一雙溫熱的脣。
一雙手緊緊換在她的腰間,卻不越底線,只是緊緊的將她抱住,用力得好像要將她的身子嵌入他的身體中。他的手掌寬大而又溫熱,貼在沈清墨的腰身上,將她冰涼的身子都暖得熨帖。
鬼使神差的,一直被動承受秦正澤親吻的沈清墨,雙手也擁上了秦正澤的腰際。
她……被他親過這麼多次了,早就已經不貞不潔了。既然如此,
那又何必太過苛求。
雖然生澀,可她粉嫩的脣瓣卻回吻着秦正澤,讓原本心灰意冷又無奈的秦正澤突然一下看到了希望,更加擁緊了她嬌柔的身子。
一吻過後,秦正澤欣喜的看着懷中羞窘的沈清墨,試探地喊道,“清墨?”
沈清墨無疑是不好意思的。
她剛那麼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卻又在他吻住她的時候,那麼不知羞恥的迴應了他。
可,在他吻住她的剎那,就算不動用破妄之瞳,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心裡的沉痛和無奈,鬼使神差的,她不想他這麼難過,只想儘自己可能去撫慰他。
結果……便成了這樣。
聽到秦正澤喊她,沈清墨低垂着頭,悄悄的呼出了一口氣,調整好幾次呼吸之後,才堅決的擡頭,“王爺,我還是那個決定……”
看着秦正澤的眼睛又黯淡下去,她又飛快的說道,“如果那家不退親,我便會履行婚約,可如果那幾退親,我便……我便由你。”說着,沈清墨臉上的紅暈更甚,豔得好似傍晚天際洶洶燃燒的火燒雲,紅得豔麗,紅得熱烈。
“清墨!”秦正澤驀地笑出聲,將沈清墨一把抱住,“我會等你的。”
不就是主動退親麼?不管和沈清墨定親的是誰,他都有無數辦法讓那家退親,爲了自己的女人玩一些小心眼算什麼!
沈清墨又說,“不過,你不能用心思去逼迫別人,也不能玩弄手段。”
“好吧。”秦正澤口不對心的說道,心裡的算盤,誰也猜不到。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賈府中也是一片喜慶的紅色,賓客盡歡。
一連串的儀式過後,匆忙換上一套大紅嫁衣,整個人還呆呆傻傻的沈清歌,被心腹婢女攙扶着送到了燃燒着喜燭的新房中。
將沈清歌扶着坐到牀上,扶着她的婢女冬雨便覺得有些棘手。
二小姐今天被救回來之後,就一直這個模樣,呆呆傻傻的,似乎受到極大的刺激一般,跟着木頭人一樣,不會笑也不會哭,牽一步就走一步,不拉着就連路都不會走了,好在有她在旁邊伺候着,還沒出什麼大問題。
可,就這樣,還要怎麼圓房呀!
冬雨頭疼起來,夫人可是交代了的,她必須要親耳聽到姑爺和小姐圓房,才能去歇息。叫她一個婢女聽壁腳也就算了,反正她平日在沈家也少做這種事情,只是二小姐這狀態,只怕真的有問題。
要是冬雪在就好了,她是二小姐的心腹,肯定比她更有主意……冬雨嘆了口氣,出了門守在外面。
不過了多久,一羣人鬨笑着擁着穿着大紅喜袍的賈誼過來。
賈誼明顯喝得有些多,腳步虛浮,臉上還帶着輕浮的笑意,可是眼中卻冰寒一片。
“快去洞房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賈兄可不要辜負了美人呀!”有一個人輕佻的笑道,“我聽說那位沈家二小姐可是位容色絕佳的美人兒。”
“可不是……”
“只可惜我們沒有賈兄這麼身世顯赫,娶不到美嬌娘,只能去窯子裡了。”
賈誼這羣朋友都是一些身份低微的人,在這羣人中,他向來是被人捧着的那個,平時他也很喜歡聽這些恭維的話,可今日他卻覺得這些話分外的刺耳,分外的叫他想破壞眼前能破壞的一切,好發泄胸中的鬱氣!
眼看走到新房外,賈誼猛地將門一推開,門扉“哐”一聲撞到牆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那羣人以爲開了新娘子的玩笑,惹得賈誼不快了,頓時訕笑着告辭,紛紛說道,“賈兄快快進去吧,我等這就告辭了。”
“告辭?”賈誼走進房間的腳步一滯,轉身看着他們反問道,“誰要你們走的?”
“進來,進來,都進來!”
賈誼將這些人一個個推進新房,然後自己慢騰騰走進房間,看着端坐在牀上的沈清歌眼中滿是厭惡。
春宵一刻值千金?容色絕佳的美人兒?
呵,這賤貨不過是早就被他破了身,還被王振那閹人給玩得半殘不死的破鞋!可笑的是,賈家居然還以爲這件事能瞞過他,還說什麼叫他好好體諒新娘子,新婚難免會緊張。
這是把他當成傻子在逗呢!不過是因爲他是庶子,所以就要受這種委屈,他要是鄭氏的親兒子,他看看鄭氏舍不捨得讓他將這麼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娶進門!
一腔憤懣無法發泄,賈誼整個人像是被放進了油鍋,煎炸得他好不難受。
在酒精的刺激之下,他神色恍惚的看了看絲毫沒反應的沈清墨,又看了看他平時結交的,那羣不知所措的狐朋狗友,突地,笑了。
他腳步踉蹌的走到牀邊,猛地扯下沈清歌頭上的喜帕。
一下,沈清歌的容貌,毫無遮攔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她被王振打腫的臉經過處理,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又敷上了厚厚的粉,昏黃的燈光之下,幾乎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只是,沈清歌整個人木木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更別說被這麼多人圍觀的憤怒,或者是新嫁娘的嬌羞了。她眼簾輕垂,只是呆呆看着身前的地面,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自己的思想一般。
可饒是如此,也沈清歌的容色還是驚到了衆人。她長相偏向牡丹型的豔麗,本來就適合這種濃墨重彩的裝扮,新娘妝讓她看起來更爲的華美動人。
果真是個美人。
跟着賈誼過來的人都驚呆了,也不知道賈誼發什麼瘋,都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賈誼也微微愣住,只不過,這種呆愣很短暫,他回過神來之後,便殘忍的一笑,猛地朝沈清歌撲過去。他雙手搭上她的衣襟,發泄似的使勁朝兩邊扯開,沈清歌胸前大片白嫩的肌膚便暴露在空氣中,也暴露在衆人的眼底。
還不解恨,賈誼又動手,將沈清歌身上的衣衫扯得更大了些,然後對着那羣已經呆若木雞的狐朋狗友說道,“還愣着幹什麼,你們不是都羨慕我娶了一個美嬌娘嗎,我們是什麼交情,還分你我?”
“來,今晚上你們一個個來!”賈誼被血絲染紅的眼中,滿是變態的亢奮。
“賈兄,你可真愛開玩笑,哈,哈哈……”
“就是,就是。”
這羣人不知道賈誼發什麼瘋,卻都被嚇到了。誰新婚之夜會鬧成這樣?他們雖然是一羣吊兒郎當的混混,但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這種事情做得還是做不得,心裡還是有譜的。
然而,賈誼卻冷嘲一笑,“你們今天若不將這個女人給辦了,以後……哼!”
他眼中的瘋狂幾乎能焚盡一切,彷彿含着無盡的怨恨。
一羣人面面相覷,終於,有一個矮胖的人走了出來,媚笑着對賈誼說道,“既然賈公子爽快,那老趙也不矯情了,這新娘子長得雖然花容月貌,可看上去就不像是個潔身自好的女人!”
老趙大着膽子在沈清歌身上摸了一把,見賈誼眼中隱約閃爍着報復的快意,頓時心中一喜。
新娘子呆呆愣愣的,這本就不正常,再看賈誼這麼一副被人戴了綠帽子的憋屈感,老趙便隱約猜到了幾分實情,何況剛纔賈誼拉扯新娘子的時候,他看到新娘子手腕上有可疑的淤青,像是被人勒成那樣的……心裡狠下決心,他纔敢踏出這一步。
沒想到,居然賭對了,真是老天都在幫他!
老趙拉過癱坐在地上的沈清歌,一碰到她身上細膩的肌膚,原本還想見機行事的謹慎,頓時變成了迫不及待的猴急。
大紅喜服被飛快的除去,爲了最後確定一下,老趙舔了舔嘴脣,對賈誼說道,“賈兄,那我可不客氣了?”
賈誼雙手環胸,冷哼一聲,“你也不用試探我,這女人就是一隻破鞋,你若是現在敢辦了這事,我明日便給你五百兩銀子!”他掃了一眼餘下的人一眼,冷冷地說道,“你們要是也有這本事,五百兩我也不少一個子兒!”
他胸中的惡氣急待發泄,錢財算什麼,爲了讓他進這個洞房,鄭氏可給他許了三萬兩銀子呢!呵,他這輩子可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也不知道沈家,到底給了那毒婦多少銀子,才讓她這麼卑鄙的答應了,竟然連賈家的名聲都不考慮一下。
老趙心中更喜,還有五百兩意外之財,這等好事可沒處去找。
當即,他便麻利的除掉沈清歌身上的最後一件衣物,屋子裡紅燭搖曳,可一室溫馨卻逐漸變成了激烈的殘忍。
冬雨蹲在屋外的窗下,聽到裡面賈誼的話語之後,嚇得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再一聽到老趙的話,頓時捂住嘴巴,嚇得哭了起來。可她不敢哭出聲,生怕被賈誼一發現,她自己也要受到這樣的羞辱。
二小姐平日裡橫行霸道,還曾設計陷害大小姐,卻不想她自己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這便是惡有惡報吧,冬雨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