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驚天隱秘

乍然聽得林凡說疑似魔尊的雕像連通了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在場的所有人當即都震驚了,驚呼之聲迭起,全都一眨不眨的望着林凡。尤其是姜泰,當初北華學院中未名河底的通幽魔現世之時,他雖然因爲修煉走火導致心性大減,但卻依舊對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裡,當初可是封印了追魂魔君的一片魔地!卻渾然沒想到,在這絕望之界,竟然會再度發現它的蹤跡!

“我在感知到這一切的時候也極度震驚,而後,我便以神識貫入其中,想要仔細的查看一番,卻沒想到,這一進去,竟然便身負重傷,甚至,差點兒無法全身而退!”林凡沉聲答道,而他這話,卻讓在場幾人更加震驚了,以林凡此刻在第二步修士中可以橫行的實力,竟然也差點兒無法全身而退,那個地方的恐怖,可想而知!

“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場中衆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直到過了很長時間,蒼老的聲音才緩緩響起,正是那老族長的聲音。雖然極力壓制,但林凡卻可以聽出那聲音中的顫抖,而與此同時,那飄蕩在虛空中的人形霧氣,更是開始微微顫抖。這名老族長,一心繫在他的部落子民身上,乍然聽得這樣一個迷霧重重的消息,由不得他不震動。

“我看到了一扇門……”林凡深吸一口氣,而後鄭重開口,“或者確切的說,那尊雕像鎮封着一扇門,而從那門中,傳出了無盡的慘烈氣息,我嘗試着去接近那扇門,更想要轟開那扇門進入其後的世界,但是,在那一刻,那扇門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轉輪,好似可以將蒼生磨滅,一切的一切,在那輪轉之下,都將化爲塵埃,都將塵歸塵土歸土……”林凡的聲音有些飄渺,但是,此刻衆人卻絲毫沒有懷疑,而林凡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而後,他努力的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接着道,“更詭異的是,我在看到那扇門時,一個很久遠的詞,突然憑空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什麼詞?”一聽得林凡這句話,老族長更加激動了,他的霧狀形體在空中抖動的更加劇烈,蒼老的聲音更是劇烈顫抖,他的呼吸,在這一刻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急促,好似林凡這最後一句話觸碰到了他心底最核心的隱秘一般。

“地獄道!”林凡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張口吐出這三個字,而這三個字一出,四周頓時陷入了一陣死寂的沉默,與此同時,似乎有一股陰風從四周颳了起來,好似有一扇無形的門戶在這一刻被打開,無盡的陰冷氣息,從未知處傳蕩至這片空間,在這種極其陰冷的環境中,衆人甚至都感覺肌膚刺痛,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但是,卻依舊沒有人再開口,他們好似都陷入了深沉的思索當中。場中,充斥着一種難言的壓抑。

“地獄道,地獄道,六道之一,地獄道,難道,真的如當初帝君所言嗎?”直過了很久,老族長蒼老顫抖的聲音才響了起來,這話一出,頓時將林凡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什麼?帝君他老人家當年曾經提到過這一切嗎?”聽得老族長的話,那數名長老頓時同時急切開口,雖然面目都被遮蔽,但那暴露出來的雙眼,卻閃爍着赫赫神光,其中充滿了希望。

“雕像帝君沒有說過,但是,地獄道,他卻曾經提起過……”聽得衆位長老的問話,老族長並沒有立刻回答,他霧狀的身體急劇晃動,似在表示着他的震驚,直過了很久,他才悠然開口,“剛纔我說過,若要使魔尊重生,必然殃及人間界的破滅,但是,你們不知道的是,人間界,原本便隸屬於……六道之,人道!”

“什麼?人間界是六道之人道?”聽得這個消息,林凡和姜泰二人的臉色頓時大變,他們雖然感覺到人間界很不凡,有着大秘密,但是,卻絕對沒有想到,人間界竟然便是六道中的人道!這一切,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傳言中的六道,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牲道,餓鬼道,地獄道,這不都是虛幻之道嗎?”震驚之後,林凡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聽得他的問話,場中衆人頓時都將目光轉向了老族長。

“別的不說,只說地獄道,世間廣爲流傳,世界之外,有十八層地獄,主管地獄道。既然有爲地獄道而生的真實世界地獄,其它各道,又怎麼會是虛幻之道?”林凡話剛說完,老族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但是,他卻並沒有直言,而是如此反問。聽得他的問話,衆人頓時齊齊一愣,暗暗思量,不得不認同,老族長的話的確有道理。但是,即便如此,衆人還是感覺深深的震驚。人間界便是六道之一的人道之地,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震撼到了極點!

“當年帝君說了什麼?”待得心情終於平復下來,雷泰率先問出了這個此刻在場衆人都極其關心的問題。

“當年,帝君曾言,碎片重聚,魔尊復生,人道崩碎,地獄墜亡,六道破滅,天地重組……”老族長的聲音,顯得極其的悠遠,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而在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場中衆人便都陷入了沉默,久久未言。而老族長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也陷入了沉默,迷濛的霧氣,在空中微微飄蕩,似乎在渲泄着他心中的追憶。

“魔尊重生,竟然要導致六道破滅,天地重組,這和那首歌謠中的天道無涯六道有邊,又有什麼關係?”在這一刻,林凡心中忽然再度涌起了那道流傳了太久太久的歌謠,這一瞬間,他感覺兩者之間真的有着極其重大的關係。

“血月現,萬界亂,墨日出,百族誅,弱河離淵,陰兵現世,天道無涯,六道有邊,老族長,您可曾聽說過這幾句話?”在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林凡開口問道,他的一雙眼睛,灼灼的盯着那團人形霧氣,在說話之時,聲音都已經有些急促了。

“唉,聽說過?又豈止是聽說過……”聽得林凡的話,老族長長的嘆了口氣,話聲中帶着說不出的惆悵,“你只知道這幾句話,但是可曾知道它的來歷嗎?”

“這個……”聽得老族長的問話,林凡頓時一怔,不止是他,姜泰也一下子愣住了,這幾句話,他也是自幼便曾聽聞,但卻從未想過究竟有着怎樣的來歷,沉默了數息,林凡便搖了搖頭而後開口道,“在如今的人間界,廣泛流傳着這幾句話,而事實上,人間界早已經出現了墨日和血月,但幾乎所有人都只知道,這幾句話是從遠古之時流傳下來的,至於究竟有着怎樣的來歷,在如今的人間界,恐怕除了那修途頂峰的有限之人外,甚少有人得知……”

“唉,是啊,畢竟,時間已經過去太久遠了,很多事,都足夠消彌在時間長河中了……”聽得林凡的話,老族長長嘆一聲,話聲中帶着掩飾不住的失落,在這一刻,林凡分明清晰的感應到了老族長在說出這幾句話時話中的悲哀,這種悲哀,深入靈魂,他知道自己無法排解,因此,他便沒有開口,而是靜等着老族長繼續說下去。但是,老族長卻似陷入了某種悠遠的回憶之中,很長時間都未再開口。那股難言的壓抑氣氛,再度將現場吞沒。

“這幾句話,其實,便是從我族流傳出去的……”直過了很久,老族長蒼老的聲音,才倏然響起,但第一句話,便立即將林凡等人驚住了,傳於人間界無盡歲月的神秘歌謠,其來源竟然是昔日被衆多神秘種族忌妒的人間種族!這個消息,若是公佈於人間界,恐怕立即便會爆發軒然大波,引起無量轟動!

“當年,魔尊解體,而他的靈魂,在分崩離析之際,曾經傳出這樣浩蕩的聲音……”老族長似乎沒有意識到衆人的震驚,自顧自的說下去,“血月現,萬界亂,墨日出,百族誅,弱河離淵,陰兵現世,天道無涯,六道有邊,而在說完這幾句歌謠之後,魔尊的靈魂和軀體,便徹底的崩碎在了整個天地間,之後的一切,剛纔,我已經和你們說過了……”

聽得老族長這話,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魔尊的重生,竟然牽涉到了這麼多,毫無疑問,這出乎了衆人的意料。場中衆人沉默,想着這其中的關聯,一時之間,都毫無來由的感覺到一種沉重。

“難道說,魔尊若要重生,人間界和地獄便會首當其衝,而六道中的人道和地獄道也會率先崩碎嗎?”過了很久,林凡才喃喃出聲,想到人間界要崩碎,他便感覺一陣心悸,這一刻,他忽然感覺,必須要阻止這一切!人間界是他的家,絕對不容損毀!雖然他也自知,以他此時的力量,根本做不了什麼,但是,他卻就是有這樣的衝動!保護自己的家園,這句話,說來輕鬆,說來簡單,但是,要真做起來,他卻知道,這其中有着重重難度!想着這一切,林凡在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的同時,卻也有了一種澎湃的鬥志!他的周身,在這一刻放射出了金黃和烏黑二色交纏的光芒,使得他周圍一片迷濛,而他的血液,在這一刻更是沸騰了起來。

“魔尊的雕像已經出現,我想,或許,這是有人心人在幕後推動……”就在林凡感覺周身熱血沸騰之際,老族長蒼老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魔尊當年身軀和靈魂同時碎碎,分成三部分,遊離於過去、現在和未來三個時空,若要重聚,只有三途,一是以我族剩餘九支族人同時召喚,二是魔尊他自身意志不滅,自行逆天歸來,其三就是被有心人暗中推動,使得魔尊的軀體被動歸來,同時使得他的記憶分離,無法重歸……”老族長的聲音顯得極其飄渺,“我們九族,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而魔尊,更不會因爲一己之私,便欲逆天歸來,所以,一定是有心人在背後推動了這一切!有人想要毀滅六界,重新開創六道!”老族長的聲音,初時尚顯得輕緩,但是,隨着其話聲的繼續,卻越來越響,尤其是,老族長的聲音,雖然響在空間,但卻震盪在靈魂之中,此刻,這聲音越來越響,那種靈魂的震盪之音便也越來越劇烈,衆人立即便感覺到了靈魂的震動!

“有人在推動?”聽得老族長的話,所有人頓時再度被驚住了,事情,現在已經越發的撲朔迷離了,一轉念間,一名長老便開口問道:“族長,是昔日將我族族滅的那幾個以天自稱的種族嗎?”

“是他們,但也許還有另外的種族!”老族長的聲音,雖然努力鎮定,但卻依舊顯得極其的憤怒,“但是,毫無疑問,這幾個種族必然在其中,仙族,神族,石人部落,不死族,還有那走狗混沌族!”

聽得老族長的話,林凡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想到,在人間界廣爲流傳的數個種族,都牽涉到了其中不說,竟然還牽涉出了一個不死族!而聽老族長這話,敵人分明不止這幾個,分明還有另外的種族!林凡和姜泰二人對視一眼,在這一刻,他們心中都有了一種隱居,人間界面臨的敵人,實在是太多太強大了!

“與天鬥,其痛無窮!與地鬥,其痛無窮!與人鬥,其痛無窮!”沉默了很久之後,一名長老忽然喃喃出聲,而聽得他所說的話,林凡雙眼中頓時放出兩道精光,他豁然轉身,滿臉訝異的看向那名被黑色大氅覆蓋的嚴嚴實實的長老,疑問道:“這幾句話,你怎麼會知道?”

“大約五千餘年前,一個蓋世人傑來到了我們這裡,在經過短暫的考察之後,他說出了這幾句話,而後,他便飄然遠逝,當時,我們都對這幾句話充滿了迷惑,但此時想起來,他當時恐怕就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另一名長老代林凡解答了疑問,聽得這話,林凡當即便確定,他們所說的那人,必然便是靖元皇朝的第一代始祖!林凡萬萬沒想到,當初的靖元皇朝始祖,竟然曾經來到過絕望之界!更是曾經登臨過這座人間遺民之島!而且,他分明是發現了什麼,只不過,他卻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最終只能發出如此慨嘆,而後飄然遠引!

“如今看來,魔尊的復生,已經不可阻擋,當今之計,恐怕只能是努力讓魔尊的記憶同時現身,使真正的魔尊降世,而非殘缺不全的魔尊降世!”在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老族長蒼老飄渺的聲音響起,“魔尊的強大,你們永遠不會體會到,若是沒有記憶的魔尊,那完全可以說是那幾族手中的殺戮工具!舉整個人間界,恐怕都鮮有力量能夠完全壓制他!”老族長的聲音顯得極其凝重,聽得他的這話,林凡等人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如果魔尊降世,那人間界極有可能損毀,但是,此刻正如老族長所說,在幕後推手的推動下,這一切,已經不可阻擋,而今之計,也只能是儘量讓事情的走向朝着對他們有利的方向發展,而不是朝着那數個種族想要的方向發展!

“魔尊雕像,是在哪裡?”在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一名長老顫抖着聲音問道。不管怎麼說,魔尊對這一族來說,都有着巨大的影響力,即便明知這個魔尊極有可能不是他們當初的魔尊,但卻依舊抑制不住的想要得知,甚至想要去拜祭一番,雖然,他們知道,這個想法可能只是個不可能實現的空想。

“雕像立身於海域之中,那裡的海水,顯得特別的濃黑,其間暗流洶涌,而那裡的空間,也好像和周圍有些不太一樣,顯得有些紊亂……”林凡憑着記憶,仔細的描述着雕像所在地的一切信息,但是,剛說了一部分,老族長霧狀的軀體便開始劇烈顫抖,好似震動到了極點,而那幾名長老身上的黑色大氅,也開始劇烈抖動,很顯然,他們也已經有所猜測。

“不用說了!“終於,老族長几乎是用吼的聲音開口,這話一出口,頓時將林凡的聲音生生打斷,林凡一下子住口,這一刻,他也感受到了老族長和那數名長老的震動,他心底一沉,感覺有些不妙。

“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在沉默了數息之後,姜泰好奇的開口問道。

“唉,那個地方,是絕望之界的邪異之地,也是這片不完整世界的中心,它還是,當年魔尊殞落之地……”老族長並沒有讓衆人久等,長嘆一聲後,他悠然開口,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悵惘,“某種意義上,我們一族九支被分封九住,其實是那數族在借我們的力量,共同鎮封着那片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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