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平臉上詭異笑着,在紀如意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然後越過記者,看着眼前滿臉驚愕的霍希。
他那張以憂鬱而馳名的臉啊,此刻唰白,眼神木然。
齊天平笑了笑,摟着紀如意早就僵掉的身體,直直走到他的面前,很紳士的說了一句:“霍希,這是我女朋友紀如意,你們應該認識。”
一句話引起渲染大波,所有記者唏噓出聲,終於想起來,眼前這位美豔的女神是何方人物,原來是之前跟霍希鬧緋聞的那位小三兒啊。
意識到這一點,那些記者像脫了繮的馬,一哄而上,很快就擠開齊天平和霍希,將紀如意團團圍住,舉着話筒一層層地盤問。
“紀小姐,你現在真的跟齊悅國際的齊少在一起嗎?”
“紀小姐,齊悅籤霍希,是不是因爲你跟齊少的私情?”
“紀小姐,能否透露下你是怎麼認識齊少的?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
紀如意被擠得狼狽不堪,只能死死抓住裙角,咬着嘴脣不敢說話,臉上除了笑再也沒有其他表情。
霍希看着孤立無援的紀如意依舊是滿臉的回不過神。
齊天平看着她身陷囫圇,卻不自覺地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看好戲般的雙手交疊着站在一邊。
總算捱到記者漸散,紀如意舒了口氣,對上齊天平幸災樂禍的表情,她才明白這是他故意設的局,故意帶她來參加這個宴會,置她於如此不堪的境地。
再找霍希,已經見不到他的人影。
紀如意用怨憤的眼神掃了一眼齊天平,拖着裙子往洗手間走去。
走廊上空無一人,高跟鞋塌在柔軟的地毯上一步步陷進去,然後身後一陣微風,身體被直直地扳了過來,霍希微紅的眼就在面前。
“你要急着跟我分開,是不是爲了齊天平?”
紀如意不回答,掙扎着想要將手腕從他掌心抽出來,卻只被他握得更緊。
“說啊,是不是?”
“霍希,你先放開我!”
你們一個個的,怎麼就喜歡使用暴力,仗着自己的性別優勢,算什麼種?紀如意想着,越發委屈,眼裡有了水汽。
霍希看她快哭了,“嗖”的就鬆了手。
紀如意揉了揉泛紅的手腕,轉身又要走,但不出意外,很輕易地又被霍希拽了回來,這次他緊緊抱着她的身體,死死扣住不鬆開。
“你放開我啊,這裡這麼多記者,被拍到怎麼辦?”
“你跟齊天平那樣都不怕被拍到,我怕什麼?”
“鬆開!”一聲沉重有力的男聲響起,霍希和紀如意同時轉頭,看到一臉寒氣的齊天平站在走廊的另一頭,很快走過來將紀如意從霍希懷裡拉了出來,甚至當着霍希的面,很親暱地將她額前凌亂的頭髮撥到耳後,動作是細緻的輕柔。
霍希和紀如意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氣氛詭異得出奇。
“我跟她被拍到不要緊,但是你是公衆人物,緋聞就像病菌,隨時會讓你死。”齊天平氣定神閒的聲音,透着讓人顫抖的冷意。
三人程三角的位置站着,紀如意站在中間,腹背受敵。
“如意,我只要你一句話,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霍希,你別問了,走吧。”紀如意無力地看着霍希受傷的臉,迷茫柔弱。
“今天我一定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剛纔那些記者所說的,齊悅突然簽了我,是因爲他?”霍希這麼問,叫紀如意怎麼回答,她痛苦地閉上眼神,再睜開,那張憂傷悲痛的臉依舊在眼前。
“不是,記者亂編的,你怎麼會信。”
“有時候,記者的話未必都是假話。”齊天平突然接了她的話。
紀如意眼睛睜得極大,轉身看着他嘴角淺淺的笑容,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
“什麼意思?”霍希追問了一句。
“如意沒跟你說過嗎?也對,這種事情她怎麼好跟你講實話!我能夠在你最沒有商業價值的時候籤你,以爲我真的錢多了燒手?哪能啊,是這個傻姑娘巴巴地跑來求我,我勉爲其難地上了她一次,才換來你那薄薄的幾張合同紙!”
什麼叫見光死,應該就像現在這樣吧。
紀如意已經看不清面前兩個男人的臉,她只隱約記得齊天平嘴角冷淡疏離的笑,記住了那句“我勉爲其難地上了她一次……”,之後便是滿腦子的昏眩,那些窒息的疼痛一浪浪襲來,一下子就蓋過了頂。
“不光這些,還有更精彩的要不要聽?”齊天平看着紀如意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暢快中盡摻了一絲不明的心疼。
“三年前,你真的以爲憑你那首翻唱的口水歌就能一夜爆紅?真幼稚,也是這傻丫頭去找了趙啓山,陪他睡了一夜才換來你的第一首單曲,而且你……”
“齊天平,你他媽給我閉嘴!你要是再敢往下說一個字,我現在就一頭撞死在這裡!”紀如意擡着頭,咬牙切齒,連身體都在顫抖,齊天平的笑容僵在臉上,心裡的疼痛感漸漸清晰。
“如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紀如意卻突然笑了起來。
上帝真可愛,跟她這是開的哪國玩笑?演韓劇呢?怎麼這麼生猛這麼犀利。
眼前的這兩個男人,一個是燃燒自己一整個青春的初戀,執戀,一個是她打算投身進去飛蛾撲火的熾烈,可是才起了一個火星,就被他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摁了下去。
柚子不是說他的每次戀愛都會有1個月嗎?那說好的一個月呢?怎麼才短短几天就翻了過去。
齊天平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倒害怕起來,這種滅頂之災,奇恥大辱,她應該鬧,應該哭,應該吵,怎麼就笑了呢。而且越笑越大,越笑越癡,最後一步兩步三步,身體漸漸退了出去,奪了門,撒腿就跑了出去。
霍希看着紀如意逃離的背影,眼神怔怔地依舊呆在原地,心裡眼裡只剩紀如意絕望的眼神,而齊天平想要追上去,拔腿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手握住拳頭,一拳敲在堅硬的大理石牆壁上,頓時有鮮血涌了出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最後蹲在地上,用受傷的拳頭抵着額頭。
蘇小意很合適宜地現身,從洗手間走出來,急急地跑上去蹲在齊天平身邊心疼地問:“天平,你手流血了,我帶你去包紮一下好不好?天平…天平?”
齊天平擡起頭,看到蘇小意純潔乾淨的眼眸,忍着痛將她擁入了懷裡,可是懷抱充實了,心中卻更加空虛。她現在應該恨死自己了吧,紀如意,我說過,你們若是背叛我,我會比誰都絕。
久違的氣息包圍蘇小意,她在他肩頭終於笑了出來,任由乾淨的裙角鋪在沾着灰的地毯上。
紀如意又一次不負衆望地上了娛樂版頭條,只是這次男主角卻換了齊天平,霍希成了男二號,故事更精彩,劇情更撲朔迷離。
柚子將手裡的雜誌扔在卓然的桌上,封面上紀如意麪對一幫記者無助的表情她一眼就看穿了。
“你那齊少他想幹什麼?明明知道如意和霍希的關係,爲什麼要帶她去參加他的簽約儀式?”
“我怎麼知道,他也不會事事跟我報備!”卓然被她哄得有點莫名其妙,見柚子鼓着腮幫子正在氣頭上,語氣放緩了很多:“好了,你別總是一副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樣子好不好?女孩子江湖氣息太濃可不好。”說完就要伸手去抱她,被柚子一巴掌拍掉,依舊冷着臉:“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你跟那樣的人做朋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柚子拂袖抽了那本雜誌離開。
第二天晚上,柚子衝到紀如意的住處,發現她大門緊閉,打她電話,卻一直是關機。柚子急了,跑到車庫找了一圈,她的那輛小QQ也連帶消失了。
OK,好樣的!
紀如意自事發當晚到現在已經消失了足足48個小時,柚子直接打了車衝到了齊天平的公寓,連手帶腳地敲了半天門,來開門的居然是蘇小意,穿着一身傢俱服,素顏,頭髮紮成馬尾,客氣地說:“樑姐?你怎麼來了?”
柚子衝到腦門的火突然因爲蘇小意的出現而冷了下去,她踏出去又看了一遍門口的號,沒錯,是上次來拖紀如意回去的那個地方啊,那她就是沒敲錯門。
“齊天平呢?”
“天平,樑姐找你。”蘇小意朝屋內喊了一聲,然後側着身微笑着說:“樑姐,你先進來吧!”
柚子半呆滯地走進屋,齊天平正巧從二樓走下來,也是一身很隨意的休閒服,拖鞋,一隻手上纏着紗布,見到樓下氣勢洶洶的柚子,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
柚子按捺住要質問他爲何蘇小意也在他公寓的衝動,順了順氣兒纔開口:“如意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齊天平扶着樓梯的扶手問。
“不見了就是消失了!已經消失48小時了,我打了她兩天電話都沒人接,她家也沒人。”
齊天平的眉頭又皺了一下,順着樓梯走下來,氣定神閒地說:“她消失也好,失蹤也好,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怎麼會想到來找我?這種時候你應該去報警吧,失蹤滿48小時的話,警局是會受理的。”
“是啊,樑姐,你還是去報警吧,找天平也沒用啊。”
蘇小意臉上是善意的關心,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