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平知道霍希在那裡有套小別墅,她去幹什麼?紀如意,是你不守信在先!
“你先過去,我現在就趕過去!”
齊天平抓了大衣出去,正好跟走進來的蘇小意撞了個滿懷。
“天平,你急匆匆的去哪裡?”
“我出去辦點事。”
“很急嗎?”
“有點急”說完便跨了出去。
蘇小意捏着手裡食盒的袋子,心裡空落落的,但很快又見齊天平折回來,大衣已經穿在身上,有點氣喘地問:“對了,你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想一起跟你吃頓午飯。”
“這樣啊,那下次吧,先欠着。我真有事,先走了。”
齊天平胸口像捂着一團不明的火,所以一路開得很快,只花了半小時就衝上了一明山,開上去幾里路,果然在半山腰看到那輛橙色的QQ車孤零零地橫在路中間。
他踩了油門彪上去,將車停穩就開了車門走過去,低頭從車窗裡看了一眼,裡面竟空無一人。
他一下子就懵了。
壓了一路的火突然沒了宣泄處,轉身就對着QQ車輪胎臨門一腳,車子頑固地抖了一下,之後就只聽到空曠的山路上陣陣風聲,然後齊天平的心就一下子空掉了。
像捉迷藏的小朋友,一個人藏得好好的暗自得意得瑟,等了N久,沒人理會,走出來,發現夥伴都已經回家洗洗睡了,典型的自娛自樂。
齊天平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失落中夾雜着挫敗和空寂。
他覺得自己應該很生氣,生氣到都懶得去找她,可一路狂奔過來發現她竟然不在,才頓覺自己這麼想見到她,迫不及待,很想見。
齊天平掏了手機給紀如意撥了電話,語音系統裡那個溫柔的女聲一遍遍重複着“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重複按了幾遍依舊是關機提醒,齊天平惱火地把手機摔進車椅裡。
真的長能耐了,車就扔在路上,自己不見人影,紀如意,算你狠!
夜色越來越濃,整個天空一片暗沉的黑,山腰間的別墅羣綴着寥寥燈光,涼風吹在臉上,有些瑟瑟然的落寞。
齊天平看着那輛空蕩的QQ車,忍不住掏出了煙點上,突然想到紀如意說過很討厭他身上的煙味,於是狠狠抽了兩口,一隻手揣在褲袋裡依着車門。
寬大麴折的山路上,一輛碩大的沃爾沃越野車守着一輛小小的QQ,兩車一人,一星煙火。
若是有人看見此刻的齊天平,一定會被他臉上落寞的神情嚇到,從來都玩世不恭的齊少,竟也會有如此傷感勞神的一面,且是爲了一個女人,盡避事後他死都不肯承認。
車行夥計小白趕到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掉,老遠就看到齊天平的車停在路邊閃着雙跳燈。
小白趕緊跑過去敲他的車窗,齊天平從沉思中醒過來,開了車門出去。
“你總算到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齊少,山路難開,我還是借的車過來的,而且,我也實在不知道您還等在這兒。”
小白之前幫齊天平改裝過幾輛車,有時候齊天平也會給他介紹一些生意,所以時間久了就混了個半熟。
小夥子20出頭,個子精瘦,人稱小白,其實一點兒也不白,由於長時間在室外工作,皮膚黑得發亮,此刻撓着頭憨憨的笑着,齊天平見他那模樣也不好發火。
“行了行了,少廢話,趕緊把車給我弄好!”
“這車在這裡沒法修,我得弄回去再說,拖車已經在路上了,爬得慢,所以估計還得等一會兒。”
齊天平皺着眉頭,揉了揉凍僵的臉,盯着那輛QQ發呆。
小白見他那模樣三八地嘿嘿笑着問:“齊少,容我多事,能問下,那位紀小姐是您什麼人?”
齊天平眉頭皺得更緊,一副“叫你多事”的模樣,可人家好奇害死貓,繼續問:“我看您對她挺在意的,又是打招呼又是親自趕過來的,所以我就問問,您想說就說,不想說也無所謂啦。”
見齊天平依舊一副“叫你再多事”的模樣,只能撓着頭嘿嘿笑了聲,圍着那輛QQ車轉了一圈,唸唸有詞地說:“這車能爬上來也算可以了,輪胎磨損挺厲害的,估計經常爬山路。”
唸完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問:“齊少,您來的時候就沒見到紀小姐?她就把車扔這了?”
“是啊,有問題?”
“不是吧,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能出什麼事?” 齊天平被他突然這麼一問,也愣了一下。
“一明山這帶都是高檔別墅,據說經常有賊埋伏在路上,本來晚上就人煙稀少的,要是真碰到壞人來個劫財劫色的。。。”小白越講越玄乎,臉上的表情就跟紀如意篤定出事一般。
齊天平想到,這車是霍希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之前護得跟個寶貝似的,都不許他在車裡抽菸,現在卻突然棄車而去,倒真不像她的風格。
這麼細細一想,再環顧四周幽寂空曠的環境,還真有了遭劫的那點味道。
齊天平有點急了,撥了幾次紀如意的電話,依舊是關機,在路邊的樹叢裡查看了一番,也沒找到髮卡,襪子或者頭髮絲之類打鬥遺留的痕跡。
小白本也只是隨口一說,見齊天平倒當了真。
精緻的開襟小線衫被樹枝勾出了線頭,淡色的褲子上染了泥,貼着創口貼的手上也被灌木添了幾條血痕。小白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不道德,於是趕緊勸:“齊少,我也只是隨口猜的,哪那麼容易碰到壞人是吧?再說,人見她開輛QQ也知道沒啥財可劫吧?”
“那劫色呢?”齊天平想到紀如意那張臉,心裡狠狠寒了一把。
她那張臉,她那張臉,還是很有劫的可能性的。
“劫色?劫色也是就地解決吧?難道還擄走了換個場地再作案?”
小白這哪是寬慰人啊,簡直是火上澆油嘛!
一向沉穩膽大的齊天平被他胡謅得心裡更急,又打了幾次紀如意的電話,最後扔了手機說:“你在這等拖車吧,我先下山了,如果她中途再給你打電話,你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
說完鑽進車子開下了山。
一路上,除了偶爾有幾隻野鳥飛過,果然了無人煙。
齊天平憤憤地想,霍希那廝買哪裡的房子不好,怎麼找這麼一個荒無人煙的山頭?跟墳場似的!
但轉念一想,他是公衆人物,難道還光明正大地在鬧市區的房子裡跟紀如意私會,想到私會這個詞,他就越發煩躁,油門踩得更猛。
“紀如意不見了,有跟你聯繫過嗎?”齊天平問卓然要了柚子的電話,一邊開車一邊給她打過去。
柚子正躺在沙發上敷面膜,突然接到陌生電話,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對方是齊天平,刷地坐起來就發飆:“全世界都知道她不見了,上週我就跟你說過,你到現在又來問我?”
“那她這幾天沒跟你聯繫過?”
“沒有。”
“真沒有?”齊天平不死心地又追問了一句。
“真沒有,我也找她呢!”柚子想到上次去找齊天平他臉上淡漠的神情,氣就不打一處來。
“那她一般會去哪裡?”
“她在南潯除了我和霍系之外,沒什麼其他朋友,也沒什麼可以去的地方。”柚子因爲臉上敷着面膜,所以講話的語氣有點僵,但轉念一想,急急地補了一句:“不對,她可能去了一明山的別墅。”
齊天平拉了藍牙扔在旁邊的座椅,調轉車頭又開上了山。
很快找到那棟房子,但門口的保安盤攔住他盤問了半天,從姓名年齡關係網一直到身份證,就差沒問血型星座屬相了,最後問他業主的姓名,他憤然地回了“霍希”兩個字,小保安查了一下檔案系統,才畢恭畢敬地放行。
齊天平沉着臉發動車子緩緩開進去,終於明白霍希爲什麼舍進取遠買這裡的房子了,保安系統防人都跟防賊似的,真是用心良苦。
饒了兩圈,終於找到27棟,開進茂密的樹叢小路,果然見屋裡亮着燈,門口停着一輛出租車開着車尾燈。齊天平的火啊,又蹭的一聲飆到腦門。
她果然在這,她怎麼就這麼死磕?都這樣了還回來?
齊天平繞着小樓門口的花圃想要開到門口,卻見別墅的門開了,紀如意從裡面走出來,穿着紅色的大衣,圍着圍巾帽子,一隻手裡抱着一盆海棠,另一隻手裡拎了一個碩大的塑料袋,裡面似乎裝的也是海棠。
他將車子開過去停在她身邊,下去就拽着她往車裡塞。
紀如意一開始還掙扎,但顧忌手裡的海棠,也知道自己的力氣不及他大,所以也就仍由他拉着。
出租車司機見那情景急了,開了門過來就拽住紀如意不肯放。
“誒,小姐不帶你這樣兒的啊,說好讓我在這裡等你,你怎麼能不坐我車了呢?我一路開過來你油費總得付給我吧。”
齊天平火了,抽出錢包扔給司機幾張紙幣,然後把紀如意塞進車裡,自己繞過車身翻上駕駛座,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司機愣愣的抓着手裡的錢,點了一下,足足600元,想着,有錢人估計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