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一想到這裡,就不再遲疑,快步走出門去,緊張恐懼有小心翼翼的向樓下跑去,一定要讓我平安到家啊,一定要啊,“安小姐,你上哪裡去了?急死我了都!“安嫂一看到安錦,忙走過來,握着安錦的手臂,驚喜又嗔怪的說道。
“我,不好意思,安嫂,我去朋友家了,手機沒電了,就忘記了給你打個電話,真是抱歉,以後再也不會了!”
安錦有氣無力的編織着謊言。
“沒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安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啊,我給你燉點雞湯喝吧,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更應該多注意身體纔是,別總惦記往外跑,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真是要報警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就當是體諒我老人家心臟不好,禁不起嚇,幸好你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說是去朋友家,手機要沒電了,叫我不要擔心,否則,我昨天就報警了!“安嫂雖然聽出了安錦話裡的不協調,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着安錦蒼白的臉色,擔憂的叮囑道。
“不用了,安嫂,羽凡他,知道這件事了麼?“安錦在心中冷笑,容秋啊容秋,你還想的還真是夠周密的。
“不知道呢,我沒告訴他,他昨晚也是忙着加班,一晚都未回來過。“安嫂心疼的握着安錦冷冰冰的小手。
聽到安嫂這樣說,安錦提着的心總算放下了,她還真怕連宇凡得知此事,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撒什麼慌才能騙過他精明的雙眼。
“那就不要告訴他了,省的他擔心。安嫂,我累了,想去睡會兒。”
安錦神色疲倦的說道。
“去睡吧,“安嫂憐愛的拍了拍安錦涼冰冰的小手,目光溫柔的說道。
待安錦轉身離開後,安嫂望着安錦的背影,慈愛的面容中多了一份擔憂,安小姐你到底去了哪裡,又幹了什麼?爲什麼要說謊呢?唉,希望真的沒什麼事情纔好啊。
匯豐集團的豪華辦公總部大樓裡,連宇凡坐在真皮座椅上,看着手中精緻可愛的手機套。
這是,安錦親手爲他做的,當時,他收到這個禮物時,幾乎感動的熱淚盈眶,一點不誇張的說,這個是他從出生到現在,收到的最喜歡最珍貴最感動的禮物,因爲這裡包含着安錦對他濃濃的深情和愛意,是任何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禮物都比不上的。
小錦。
連宇凡溼着眼眶,緊閉着雙眼,面容深情的將這個手機套放在了脣邊,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幾乎要瘋了,可是又怕見到你。
淚水爬到了連宇凡長長的睫毛上,低落到桌子上。
有誰能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到底該怎樣選擇,放棄報仇,和安錦廝守?還是放棄安錦,專心一意去報仇?
連宇凡閉着眼睛,滿臉淚水,面容扭曲,痛苦不已,無論哪一種選擇,他都不願意去做,無論哪一種選擇,都避免不了錐心刺骨的痛苦,無論哪一種選擇,都不可能再觸碰到幸福的光芒了。
小錦,我愛你,很愛很愛,卻又不得不傷害你,如果有可能,我願意把你心裡所承受的疼痛都揹負在我的身上,哪怕再重上十倍,我也甘願!
羽凡,我該怎麼辦?
安錦躺在寬大舒適的牀上,蓋着被子,很疲倦,卻又睡不着,她心裡一直很不安,對於昨天那件事,她心裡藏着巨大的疑慮——容秋將她騙去後,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怎麼可能只是呆了一晚,就安然無事的放她回了來?
他到底有什麼陰謀,到底在謀劃着什麼?怎樣纔可以避免?這些問題在安錦腦子裡往往復復的不停旋轉着,攪得她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腦,變得更加的沉重。
如果告訴羽凡,不行,不能告訴他,他現在被公司的事情纏住了,正是最煩心的時候,不能告訴他,再給他增添煩惱了!
看來,這件事,只能我自己解決了。
安錦將自己埋在香軟的被子裡,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她不知道,此刻黑暗中正有一隻魔爪,緩緩向她逼近!
杜家豪宅裡。
杜仁德和伊國豪兩位商業巨頭,笑意吟吟的看着坐在對面的兩個他們最心愛的孩子。
“我說你怎麼突然反性,自己回了來,原來是早都想明白了,連孩子,連孩子都有了!你還真是速度啊,哈哈,“杜仁德與伊國豪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開心的大笑起來。
能促成兩家的婚事,一直是他們的心願,這樣互惠互利的好事情,有那個商人會抗拒呢?
“哈哈,就是啊,你們兩個人突然進展這麼快,我和你杜伯父還真是有點接受不了,不過,很好!非常好!越快越好!最好一年一個,生上十來個纔好呢!”
“就是就是,越多越好啊!哈哈。”
兩個商業巨頭,聽到了這個消息,開心的合不攏嘴,得意的有些忘形了。
“父親,杜伯父,一年一個,你們把我當小母豬了啊。”
伊恩畫滿面的笑容,像是這春天裡,被風拂過的花朵,她嗔怪的瞪着兩位老人,言語裡卻滿是撒嬌的口吻。
“哈哈,是父親錯了,我的女兒怎麼會是小母豬呢,就算是,也是天底下最漂亮的那一頭,哈哈。”
伊國豪一邊說着一邊開心的大笑,顯然真是高興的不得了了。
他是極滿意杜默生的,既有商業頭腦,又有非常不錯的外形條件,最重要的是,兩家家庭背景相當,可謂是門當戶對,再好不過了。
“父親,還嘲笑人家,哼,再也不理你了。”
伊恩畫孩子氣的將頭偏向了一邊,撅着嘴,一副生氣了的模樣,極爲可愛。
“恩畫啊,你剛剛叫我什麼?”
杜仁德裝作不滿的樣子,看着伊恩畫說道。
“伯父啊?怎麼,哪裡說錯了嘛。”
伊恩畫心中一驚,忙問道,對於這個未來公公,她可是萬分在意,無論說話做事,她都是小心謹慎,儘量不出一點差錯,畢竟,以後進了這個家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他了!
伊恩畫這樣想着,心頭泛起了一陣酸澀,但被她強行的壓了下去。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後悔,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再辛苦,我也要走到終點。
“哈哈,傻孩子,別怕,你怎麼還叫伯父呢?是不是應該換一個詞了?”
杜仁德滿面慈愛的笑容,對於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他是再滿意不過的了,這樣的完美的兒媳婦,恐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呵呵,恩畫剛剛忘記了,是父親纔對的。”
伊恩畫笑容甜美,聲音更甜,這一聲叫的兩位老人心裡是複雜各異啊,杜仁德全然是感動和喜悅,而伊國豪則是喜悅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女兒長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是要離開的。
三人說說笑笑,不亦樂乎,唯有坐在另一旁的杜默生,一直沉默不語,他的心裡都快被苦澀痛苦堆滿了,連一絲陽光都擠不進來,更何況是這難得的歡樂了。
杜默生面無表情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是啊,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出希望在哪裡!
“這一回,你滿意了吧?”
冰冷帶着一絲輕蔑的話語從他的口中飄了出來,鑽進伊恩畫的耳朵裡,毫不留情的刺痛了她的心房。
“滿意?你知道這並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真正想要的,你永遠都不會給我!所以,退而求其次,我只能這樣做,可是我不滿意,一點都不滿意!杜默生,再沒有得到你的愛之前,我是怎麼都不會滿意的!”
伊恩畫坐在沙發上,看着背對着她,站在窗邊,不知道在看着什麼的杜默生,心裡空空的,蕭瑟的冷風貫穿她心口裡那寂寞寒冷的冰洞,就算看那黑漆漆,無聊的天空,你也不選擇看着我。
“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喜歡你麼?”
杜默生轉過身,眼神冰冷的盯着伊恩畫,精緻完美帶着一絲怨恨的臉龐。
“爲什麼?”
伊恩畫也很想知道答案,爲什麼他寧願去喜歡安錦那個卑賤的女人,也不來愛如此優秀的她!
“因爲,你太貪婪了,太自以爲是了,永遠都不滿足,一味的掠奪,強取,好像全世界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應該屬於你,伊恩畫,你就像一個被慣壞了的,無法無天的孩子,永遠都學不會怎麼去愛,去關心,去尊重別人。你這樣的人,不配擁有愛情這麼美好的東西。”
杜默生緩緩走到伊恩畫的身邊,俯下身,低着頭,盯着她憤恨,不甘的眸子,眼神清冷,一字一句,緩慢而清晰的說道。
“你!”
伊恩畫仰着頭,瞪着杜默生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淚水緩緩盈滿了眼眶,一滴一滴從眼尾滑落下來,昏暗的燈光,打在她完美無缺的臉龐上,帶着小心翼翼的顫抖。
“你憑什麼!憑什麼這麼說我!杜默生!我貪婪?我自以爲是?我哪裡貪婪?我只不過是想要和愛的人在一起,結婚,生子,然後過最平凡的生活而已,這,算貪婪麼?我又哪裡自以爲是?難道我伊恩畫不夠優秀,不夠漂亮,不夠完美麼?我怎麼就不配擁有愛情了?怎麼就不配了?”
伊恩畫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她抓着杜默生的衣角,眼神倔強的盯着他美好卻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面容,心痛到無以復加。
“伊恩畫,只有你自己的是愛情麼?那,我和小錦的,又算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扼殺我們的愛情,來成全你的貪婪?“杜默生瞪着伊恩畫滿是淚水的臉龐,眼中也泛起了點點的淚光,若不是因爲這個女人,他現在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可是這個女人,這個什麼也不懂的殘忍的劊子手,竟拿着刀,生生斬斷了他和小錦的幸福,太可恨了!絕對無法原諒!
杜默生一臉厭惡的撥開伊恩畫的手臂,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之後,轉身開門離開。
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一聲一聲踩在了她的心尖,踩碎了她的驕傲,更踏破了她的自尊,伊恩畫仰着頭,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再難抑制的痛哭出聲。
我只想好好的愛一個人,爲什麼竟會這麼的難!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可,如今,卻在愛情面前,摔得傷痕累累,甚至連爬起來的勇氣都磨沒了,她有點怕了,怕再次摔倒,怕受傷,更怕那一次比一次還劇烈的疼痛。
伊恩畫抽泣着,胸膛在吸進來的疼痛中震顫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