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難道南宮情落的到來不是爲了阻止這場打鬥來的?
雪花仍在飄落,雪白了整個世界,周圍並沒有行人來往,只剩了楚清朗和楚靖軒成爲最引人注目的焦點。
當長風颳過,楚靖軒的絕塵神鞭抽出來,甩向天際,若了長龍那般,再次向楚清朗席捲而去,不帶絲毫的猶豫。
這邊,楚清朗亦是舉起長劍,鋒利的劍身閃着不容忽視的寒芒,因了長度不若楚靖軒的神鞭的長度那般長,他腳下用力,飛身而起,亦向楚靖軒刺去,不曾顯現出絲毫踟躇。
楚靖軒的神鞭在空中轉了個彎,兩道纏住楚清朗的腰身,神鞭的頂端若了一柄利劍,在楚清朗的長劍刺入他的胸口時,他神鞭的頂端亦沒入了楚清朗的胸口。
純潔的雪花不再退讓,紛紛落在他們黑色的長髮以及雙肩上,現出了些許蕭條,可又在這蕭條之下,隱藏着濃重的絕望。
這絕望來源於,他們本是骨肉至親,卻如此互相殘殺,當真讓人不得不感嘆人生無意。
看着沒入自己胸口的武器,不管是楚靖軒還是楚清朗,他們都沒有表現出一點詫異之情出來,想來,在動手之前,他們已經決定了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誰爲誰而傷?
因了南宮情落的到來,所以楚靖軒寧願傷了自己,也要遂了她的心意,不將楚清朗帶回宮去嗎?他扯扯薄涼的脣角,不動聲色地看着眼前的楚清朗,末了,那神鞭猶如一條活龍那般,退出了他的身體。
殷紅的血液瞬間涌現出來,染紅了楚清朗纖塵不染的白衣,在這漫天雪白的世界裡,那極致的殷紅顯得十分的刺目。楚靖軒伸出左手,握住他的劍刃,猛地將劍從自己體內拔出,再將楚清朗往外一送,楚清朗險些站立不穩。
他握住劍柄,劍尖杵在雪地裡,濺開了些許白雪,以此支撐自己的身體不倒下。
無人看出楚靖軒的傷勢,因他穿了一襲黑衣,哪怕是血液在衣服上暈了開來,也無人可以看見,而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仿若此生不會微笑,也不會哭泣。
上邪蹙眉,楚靖軒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可是,他不該是這個樣子,那他又該是什麼樣子?
如楚靖軒一般,南宮情落安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面色如霜。
小廝走到楚靖軒面前,低語道:“靖王爺?”
楚靖軒擡手,示意他無需說話,只道:“我們走。”小廝遵了命令,走到他的輪椅後,將楚靖軒推走。
茫茫白雪中,他們漸走漸遠,甚至沒有回頭看過任何人一眼。落寞而又蒼茫。
上邪扭頭看了南宮情落一眼,她還站在雪花飄飛的季節,一身黑衣,卻純潔如仙。她收了目光,向楚清朗走去,拉住他的胳膊,“你怎麼樣?”
楚清朗在她的攙扶下,艱難地站起來,囁嚅着嘴脣道:“我沒事。”話落,便昏倒在上邪的肩上,面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