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寂靜無聲,根本就沒有人理會我!……
“別叫了……”一個女孩子有氣無力地說道:“海骷髏不缺錢!他們在海上橫行霸道一百多年,不知道搶了多少金銀珠寶!他們現在需要的是童女……”
我頹廢地坐在地上,額頭上冷汗淋漓:“不、不要!我不要死。我很怕死……”
向來堅強的我,再也忍不住了哭泣了:“怎麼辦?怎麼辦呢?爸爸、哥哥……你們在哪裡呀?有沒有辦法,你們有什麼辦法可以活命嗎?……”
一個年齡稍大的女孩子說:“要想活命?除非,我們不是童女,才能活命!他們只要純潔的身體。可惜,他們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那個張姐眼神很厲害,她不會分辨錯……”
我慌忙問道:“怎麼樣才能不是童女呢?我不想做童女了……”
“被男人睡過就不是了!……”她臉色灰暗……
我眼睛一亮:“我小時候和爸爸、媽媽一起睡過呀!我爸爸是個男人,我還和大哥、二哥一起午休過,他們也是男人……”
“別傻了……”她苦笑着搖搖頭:“那是不一樣的!……”
我不停地追着她問:“你告訴我,有什麼不一樣?求求你,告訴我……”
她伏在我的耳邊,悄悄地告訴了我!我的臉頓時紅了起來,結結巴巴地問道:“要這樣嗎?是不是真的?……”
“是啊!我們都死定了……”她說:“這裡的海盜們兒,沒有一個人敢碰我們這些祭神的童女,會被剝皮剔骨的!……”
一夜無眠……
“滴答、滴答、滴答……”潮溼的屋頂滲漏着水珠,迴盪在幽暗的地牢中!黑暗中,我睜大了眼睛看着灰濛濛的小鐵窗,仔細琢磨着她剛剛告訴我的事情,男女之間的秘密……
天色剛剛矇矇亮的時候,地牢的門打開了。女孩子們驚叫着擠在一堆兒,好像一羣受驚嚇的小白鼠,任人宰割……
鷹鉤鼻子男子冷冰冰地說道:“儀式馬上兩個小時以後開始,把祭品們帶出去清洗乾淨!……”
我們十個女孩子被他們驅趕到一間水池裡去洗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即將等待我們的是什麼,一個個戰戰兢兢,如同臨上刑的死刑犯……
我的心越來越害怕了!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想出可以逃命的方法,看着戒備森嚴的守護們兒,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幾個兇悍的婦人站在水池旁惡狠狠地盯着我們,像是怕我們跑掉了一個。昨天幫我檢查身體的刀疤臉女人不斷地吆喝着:“洗乾淨一些,一點兒污垢都不許有,不要玷污了海骷髏的祖先們兒!……”
清晨的天氣很冷,池水就更冷了……
女孩子們兒赤裸裸的站在水池裡,哆哆嗦嗦地清洗着自己。池水隨着臉頰流下來,和害怕的眼淚兒混合在一起。灰塵被清洗掉了,露出了一個個潔白的身體……
一個婦人說道:“這些小妞們可真是漂亮呀!原先在地牢裡看不出來,這一個個洗乾淨了,都是如花似玉般!特別是那一個,細皮嫩肉的,一看是就是大戶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姐……”她指着我的身體,眼珠裡閃着賊光兒……
我慌忙轉過身去,羞澀的背對着她!我仍然豎着耳朵聽她們說話……
“那當然,都是從搶劫的船上精挑細選出來的丫頭!不過,可惜都是紅顏薄命。如不是爲了祭神,那個丫頭的模樣與身材,定能入得了風爺兒的眼……”
風爺?這個風爺是誰?這是我第二次聽到他的名字了。上一次是在小船上!鷹鉤鼻子男人是怎麼說的?所以的財物都屬於風爺?想必,他就是這裡的主人……
一個鐘頭以後,我們清洗完畢!女孩子們兒被他們驅趕着,依次排隊朝海邊的方向走去,我們披着烏黑如瀑的長髮,穿上了雪白而飄逸的直長袍,如聖潔的仙子一般美麗神秘……
我,擡眸看着湛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內心充滿了悲傷的情緒。一陣兒清風吹拂,半空中飄來一朵朵藍紫色的花絮,旋轉的花瓣輕盈地飛舞,浮動的花香漫入我的鼻息,如夢如幻、如歌如詩……
“好美呀!……”我忍不住感慨着!沒有想到這可怖的海盜上,竟然有如此美麗的花樹……
“是藍花楹!你們多看幾眼吧,很快,就什麼也看不到了……”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我回頭看到鷹鉤鼻子男人。他看我的眼神中略微帶了一絲惋惜?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將我抓到這裡,我又怎麼會如此倒黴?……
蔚藍的大海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一條金碧輝煌的大船停在岸邊!藍色的花瓣飄舞在船的周圍……
我隨着層層疊疊的花瓣看去!陽光下,一個戴金色骷髏面具的男人站在船頭上,他渾身閃着耀眼的光芒兒,傲慢而冷漠的氣息讓人心頭髮怵,一羣羣人們虔誠地伏在他的腳下……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們的父親海之風!……
不可否認,他那猶如帝王般的尊貴氣息,令我的一顆心兒震撼不已!……
後來,我想……
其實,我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愛上了他!……
黑色鑲金邊衣衫隨風飄逸着,卓越不凡的英姿猶如帝王降世!……
他,靜靜地站在船頭上,站在碧藍的波濤上,藐視着世間萬物,丰姿奇秀,神韻獨超,尊貴無比……
那一面金色的骷髏面具,在蔚藍色海水的映襯下閃耀着刺眼兒的光芒!面具遮擋住了他的整張兒臉,即使看不到他的容貌,高高在上的氣勢讓人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卑微和渺小!……
我很難……將‘海盜’這兩個字和他聯想到一起!他怎麼就是個海盜呢?他應該是一個君主纔對!……
我們踩着金色柔軟的沙灘,一步一步靠近大船!女孩子們擡起頭,不自由主露出驚歎和崇拜的神態仰望着他……
“祭品到!……”長長的鳴喊將我們的思緒呼喊而回,大家清醒過來,再一次意識到即將遭遇的悲慘命運……
船頭上的男子,緩緩地轉過身體來……
頓時,那千丈凌雲之氣勢直直逼人心神。金色面具後,一雙動人心魄的深黑色瑰麗眼眸,淡淡的掃過我們這一排女子……
“多了一個!……”他沉穩地說道!……
“前天半夜裡又抓到一個女孩,屬下不敢隱瞞,更不敢擅自主張定奪,請風爺兒您親自來查看!……”鷹鉤鼻子男子謙卑地說道:“怕其中有您不滿意的人,所以多準備了一個童女!……”
我越聽越有氣兒,這個死男人老鷹,原本可以放我一馬。可他衷心的太愚昧了,竟然不敢私自隱瞞下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他對我有好感,可是仍然不敢隱瞞所謂風爺的財物……
“擡起頭來!……”那猶如神祗的聲音迴盪在我們的心頭兒……
女孩子們兒顫巍巍地擡頭,一個個惶恐不安地望着首領!我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就是掌握我們生死大權的男人!我努力讓自己的神態,保持一種寧靜安詳的美感,我不能讓自己像一個受驚嚇的鴨子那般惶恐。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或許,是希望他看到我美麗的容顏,而放我一條生路。或許,是希望他能發現我的與衆不同,多看我幾眼兒……
他的眼眸從左向右看過!在他眸中的精芒兒,停落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間兒,我聽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彷彿要衝破胸膛!可惜,他只是淡然的飄了我一眼兒,就轉移的目光……
看完後,他說:“這一次挑選的祭品都很不錯!玄鷹,辦事能力見長了……”
玄鷹不卑不亢地低頭:“爲了風爺兒辦事,屬下當盡心盡力!您挑選好了嗎?誰可以留下來?……”
他將雙手背在身後,仰面說道:“還是讓祖先來決定吧!請籤條兒來……抽到死籤者即死、抽到生籤者可活!……”
首領的話……在女孩子們兒中間引起不小的震動!這麼說,我們中間有一個有活命的機會了。大家的神色欣喜起來,相互交換着激動的眼神。即使機會很渺茫,可總是一個機會!我立刻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一定是我,活着的機會一定是我的……
我注意到背後有一道目光,我悄悄地回頭……看到玄鷹的眼睛。他的眼中溢着一絲關切的意味,看到我時立刻就移開了……
身穿白袍的祭司恭恭敬敬端來了一個盤子,上面擺放着十根兒整齊的竹板籤。遠遠看去,籤的反面向上,雕刻着一些詭異的紋路圖案。籤的正面扣在盤子上。想必,正面上一定寫着‘死’或者‘生’!……
“這十支籤裡,只有一個生籤!……”祭司大聲的說道!……
玄鷹走上前去,一一翻起來對看!我的心提了起來,玄鷹看到了呀?他知道生簽在那裡?但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給我一點兒暗示?……
玄鷹點頭,表示覈准過了!於是,祭司端正盤子向我們走來……
女孩子們兒充滿期待的目光,齊刷刷地盯住竹板籤,這就是決定我們生死的東西呀!祭司來到第一個女孩的身邊,那個女孩惶恐地向旁邊看看,顫抖地伸出一隻手,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她想拿這個、又想拿那一條兒,猶猶豫豫不敢下定決定……
“快選!……”祭司冷冰冰的說道!……
女孩驚顫一下,終於痛下決心拿起了中間的一根竹板籤,祭司接過來看了一眼,大聲的說道:“死!……”
那女孩子臉色煞白,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其她的女孩子,頓時鬆懈了一口氣。她抽到了死籤,就意味着我們多了一次活命的機會。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誰也顧不上去同情別人了,都想抽到那唯一的活籤……
接着……第二個女孩、第三個女孩子都抽到了死籤。她們一個一個低聲的哭泣着。而我們後面站着的幾個人,則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