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我決定選擇和曹復各走各的。
曹復卻一直勸我,說多一個人多個照應,要我和他一起。說着,竟然過來拉扯我。
我沒料到他會這樣,總覺得他是另有目的。我們倆一拉一扯間,智慧牆又有動靜了,這一次,是莫蒹葭。
莫蒹葭出現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即沒有向着我,也沒有向着曹復。
我急的大喊,曹復也急的大喊。
終於將曹復推開。我趕緊跑到莫蒹葭那邊,可到了莫蒹葭跟前我就後悔了,他一副警惕的樣子看着我,彷彿看着什麼可怕的怪物。
我停下腳步,心裡面泛起疑惑,他們這都是怎麼了?
怎麼每個人看上去都怪怪的?
我不敢相信曹復,也不敢相信莫蒹葭,拉着猴小靈朝着我們身後的分叉口鑽了進去。我讓猴小靈把智慧牆收起來,智慧牆即能感受到白語他們,同時,他們也可以控制自己的智慧感受到我們。
可如此一來,要找到白語,就更加沒希望了。
跑了一段路,見曹復和莫蒹葭都沒有追上來,我才鬆了一口氣。
正喘息着,突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嚇的我頓時驚叫起來。回頭一看,竟然是姥姥。
此刻見到姥姥。我心裡十分沒底,不知道她是否像曹復和莫蒹葭他們一樣。
我本能地往後退,姥姥向我逼近,瞥了我身後一眼,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她一把將我拉到她跟前。捂着我的嘴,示意我不要說話。
姥姥用另外一隻手在我手背上劃來劃去,剛開始我沒意識到她是什麼意思,但冷靜下來之後,我發現,姥姥是在我手背上寫字。
她寫的是:有人監視我們。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姥姥又在我手背上寫下:不要出聲。然後,用眼神示意我看身邊的那些牆壁,寫下:這些牆有問題。
姥姥若真要害我,就不會把這些告訴我,我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姥姥繼續在我手背上寫:
這些牆都長着耳朵,能分辨我們每個人的腳步聲,喘息聲,說話聲。它們還能模仿我們每個人的聲音,只要我們不弄出聲響,它們就無法感受到我們。
這些牆長着耳朵?!
難道,這些是牆魂!
那我們在這裡的每一點動靜,豈不是都逃不過它們的眼睛?
可只要在這裡活動,哪能一點聲音都不發出?走路聲、呼吸聲、心跳聲……
我拉過姥姥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寫下:那我們怎麼辦?
姥姥回寫:找到白語、曹復和莫蒹葭。
和我想的一樣,大家都聚在一起,也免得互相懷疑,讓敵人鑽了空子。
我讓猴小靈再一次將智慧牆打開,我們循着智慧牆上的信息往前尋找,走了一段路,牆面上出現異動,是白語的那面智慧牆。
剛纔,智慧牆感受到白語,不過一瞬間,他又消失了,我生怕會和剛纔的情形一樣,心裡很沒底。
我們沿着智慧牆閃動最頻繁的那個方向走,姥姥突然將我拉住,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背,好像在示意我爬到她背上。
我有些納悶,姥姥這是要做什麼?
但見姥姥擡了擡腳。我才明白,她讓我爬到她的背上,就不會弄出響聲,這些牆魂只能感受到她一個人的腳步聲。
我雖然不明白姥姥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還是爬了上去,猴小靈坐在我肩膀上。
如此一來。只有姥姥一個人的腳步聲,那牆魂所能捕捉到的,也就只有姥姥一個人的訊息。
我突然有些明白,這些牆魂不但能捕捉每一個人的訊息,還能根據這個人的特點模仿和其相關的人、或者那個人的聲音。
那我之前遇到的曹復、莫蒹葭和白語,或許都是假的。也或許,他們中有真有假。但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恐怖只有監視着我麼的那個人才知道。
既然曹復、白語和莫蒹葭都是有真有假,那姥姥呢?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低頭看向姥姥,心裡莫名的心慌。
姥姥沒察覺到我的異常,仍舊小心翼翼地向前行,智慧牆上出現了滿滿的答案,看來我們走的方向是的對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只見一道白色的影子在前面晃動,仔細一看,真的是白語。
我一高興,把不能出聲的事情給忘了,脫口而出:“語哥。”
誰知我叫完之後,白語竟然又在瞬間消失了!
姥姥回頭無奈地瞪了我一眼,我懊悔極了。
姥姥快速將我放下,指着前面的方向。示意我快點跑過去。而她則鑽進我們身旁的一個小洞裡。
姥姥走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腦子裡一片亂麻。眼下,也沒有別的方法,我只能選擇相信姥姥——在還沒有找到重生盤之前,她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畢竟,要找到重生盤,還得依靠白語。而我要是出事了,白語哪還有心思去幫她尋找重生盤!
我抱着猴小靈衝向姥姥指的那個方向,沒跑兩步,右側的分叉口中突然躥出一道黑影,一下子將我抗起來。
黑影扛起我的同時,另外一隻手將我的嘴巴捂住,當我看到姥姥的臉時,心中更加疑惑,姥姥這是做什麼?
姥姥將我抗起來之後,指了指自己的背。示意我爬好。我回頭看了一下我們走過的路,發現原本是條通道的地方,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堵牆,原先是牆的地方,現在卻變成了通道。
這地方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變化,不,是在聽到我的聲音之後,時刻都可以發生變化!
我明白了,這些牆魂可以聽到我們每個人的聲音,而我關聯着白語、曹復和莫蒹葭三個人,只要有我出現,牆魂就會製造出幻覺。
姥姥一向和我們不太和睦。反倒不會受到影響,所以,姥姥讓我爬在她的背上,讓我一點聲音也不要發出。
她行動起來,比我方便多了。
而那些所謂的憑空消失,其實根本不是消失,而是牆和通道的瞬間轉移,讓我們從視覺上產生了誤會。
一切都想明白了,也就不覺得那麼恐怖了。
我之前看到的曹復和莫蒹葭都是假的,是牆魂製造出來的幻覺,所以,曹復和莫蒹葭應該還在對面的位置。我和白語走散,是因爲牆和通道的位置發生了改變,將我們隔開。
至於姥姥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其實,她根本沒有和曹復還有莫蒹葭進同一面牆,而是進了我們這面牆的小洞。
一切的根源就在我身上,只要我不發出聲音,牆魂就無計可施。
想必,那邊的曹復和莫蒹葭也經歷着和我們同樣的情況。
爲了防止自己再控制不住,我用雙手將嘴巴捂住。姥姥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遇到岔口也不拐彎,想必,她是摸索出了一些規律,所以才這樣自信吧。
走了一段路,那道白影又出現了,我知道那就是白語,欣喜的要命,但我不敢出聲。
白語背對着我們,沒有發現我和姥姥一直跟着他,以白語的警惕性來說,他不可能發現不了我們。這些牆魂很可能製造了一些幻覺勿擾了白語,才讓他沒有察覺到我和姥姥。
姥姥似乎不怕這些牆魂,突然加快腳步,幾下就追了上去。
她在白語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白語回頭,四目相對,我們都忍不住面露微笑。
白語應該也發現這些牆魂了,發現了這裡的秘密,所以他沒有出聲。他輕輕地撫摸着我的頭,笑的那樣開心。
但接下來,他做了一件令我大吃一驚的事情,他竟然對着空靈處“哈哈”大笑。像是故意笑給這些牆魂聽,笑給隱藏在暗處的鳥嘴聽。
“語哥。”我從姥姥背上下來,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語看了我一眼,擡頭,目光一一掃過這些牆面。他的眼神那樣犀利,彷彿兩把利劍。刺穿這些牆面。
我驚愕地發現,我們周圍的牆竟然微微顫抖起來,好像地震了一樣。
牆裡面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好像有萬千個人正在受着痛苦的煎熬,緊接着,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從牆縫中滲出鮮血,像眼淚一樣,一股股流下來。
每一面牆都出現這樣的情形,那場面,別提多恐怖了。
“白語!”空靈處,突然響起一聲怒吼,像野獸的嘶吼。震的人肝膽心驚。
伴隨着那一聲怒吼,從牆裡面出來一個人,長着鳥嘴,衣服是羽毛做成的,五顏六色,十分鮮豔。赫然便是司刑鳥嘴。
鳥嘴看着一面面血流不止的牆壁,臉色陰沉的厲害,?孔中發出冷冷的“哼”聲。
他一步步向我們靠近,每走一步,他身後的牆就消失一面,直到走到我們跟前,周圍的牆壁全都消失不見,四周變得一片空曠,視線一下子明朗起來。而這時,我發現我們竟然身處一片陌生的環境,周圍霧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姥姥卻是興奮地叫起來:“這是通道重生道入口的生死潭。”
“生死潭?”我本能地低頭,以爲腳底下會出現一片潭水,卻發現地面平平整整,嫣然就是平地。
姥姥也不知是向我解釋還是在賣弄自己的淵博知識,兀自說道:“生死潭不在腳底下,而在頭頂上,你擡頭往上看。”
當我擡起頭時,看到的是一片懸浮在我們頭頂上,大到沒有邊際的湖水,水波盪漾,清澈見底,湖水竟然一滴也掉不下來。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