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聲音帶着撕裂的感覺,我被他的厚重的身體擋的看不到前方究竟有什麼,但他不再忌諱墓中什麼不能大聲喧譁,說明一定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我轉身往後跑了沒幾步,就感覺一陣陰毒而寒冷的勁風襲來,也不知道我身後發生了什麼失去,但知道躲就對了,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力量,居然連胖子丟被我推倒,重重地砸在幕牆上,而我也倒在了一旁。
手裡的板斧不知道甩丟到了什麼地方,因爲我的手電也滾到了離我兩米遠的地方,而胖子的礦燈非常的結實,即便摔的有些變形,但還繼續工作着,要不是場合不對,那種精神絕對能讓我頂禮膜拜。
還沒來得及摸我的手電,藉助遠處的礦燈,我才知道胖子爲什麼讓我往回跑。原來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工開鑿的圓形空間,足有籃球場那麼大,到處都是青苔和黑綠交不出名字的植物,雜交生長着,並且長勢非常的好,差不多到我膝蓋。
就在這寫植物中間,盤踞着黑壓壓一片的蜈蚣,那數量令人咋舌,其中不乏有些兩三米長的,我一眼就認出那是異種,就是上次襲擊我、胖子和明媽的馬陸大長蟲,大的壓小的,小的又爬在大的身上,被我們兩個所驚醒,紛紛像蛇一般地揚起了頭,我知道那是攻擊時噴毒液的狀態。
先不說那些大個頭的馬陸,就是這無數的蜈蚣,普通盜墓賊碰到也不可能是有活下來的機會,這些蜈蚣黑體黃腳紅頭,這東西除非我們有一大羣的大個頭公雞才能嚇跑,也僅僅是嚇跑,要是真的打起來,就算是有一百隻十多斤的公雞也不會是這麼多的對手。
我正在胡思亂想着,胖子拼了命地拉着我說:“小哥,你們卸嶺派不是能對付這玩意?快拿出你的真本事來,胖爺不想死在這種畜生的肚子裡。”
被胖子一提醒,我立馬想到了《風水玄靈道術》裡邊記載對付蜈蚣的妙招,蜈蚣也分三六九等,就比如說我脖子上戴的這條天龍,別看只有半尺多長,那說起來就是蜈蚣中的皇族,但凡皇族都有自己的威懾力,也有自己的領域性。
那些蜈蚣已經開始朝着我們兩個噴毒液,我和胖子連忙向後閃躲,可更多的蜈蚣已經從幕牆和墓頂怕了過來,然後還不斷“噼裡啪啦”往地上掉,我不知道胖子脖子裡有沒有掉進去,反正他是一個勁地咆哮不止,而我的脖子是進入了好幾條。
可進去的蜈蚣立馬又像是瘋了似的逃竄出去,我立馬把自己的卸嶺甲拽了出來,然後依靠我對卸嶺派的信仰,相信這個蜈蚣一定會害怕我。果不其然,我往那邊走,那邊的蜈蚣就如潮水般退去,一下子我覺得我怎麼這麼牛啊!
再看胖子,他手裡的流星錘已經被他當成了壓地機,每一錘子下去,至少能砸死十幾條到幾十條,那這東西明顯就砸不玩,我慌忙朝着他走了過去,同樣的情況又發生了,蜈蚣見了我就沒命的逃,但只限於三米之外,畢竟卸嶺甲內的“天龍”是死物,大概距離稍遠它們就感受不到威脅了。
我和胖子背靠背站着,胖子不斷地拍打着他的衣服,我知道肯定是進入東西了,他是想要那進去的蜈蚣捏死,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吼叫,顯然他衣服裡邊的蜈蚣並不是很聽話,肯定是在咬他。
“胖子,你沒事吧?”我擔心地問道,生怕他這時候掛了,蜈蚣毒雖然比蛇毒弱,但也比蠍子毒強,被咬一口估計全身都麻木了。
胖子沒有回答我,而是保持着之前撓背的動作,我立馬轉過身去看他,此刻他臉色泛青,皮膚紅腫,只剩下一對眼珠能動,感覺好像被人點了穴一樣,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向我求救。
對於解蜈蚣毒,必須要用肥皂洗傷口,單純的肥皂不是香皂,而且之後再用石灰水洗一遍,還有就是找一些魚腥草或者蒲公英之類搗爛敷傷口,這些也只是化解疼痛,要想真正的解毒,還要靠人體自身的免疫系統。
那些蜈蚣把我們兩個包圍起來,雖然它們不敢動,但也不願意離開,畢竟蜈蚣可是節肢食肉動物,喜歡捕捉昆蟲,但這麼多,而且個頭都不小,看樣子對我和胖子也非常的感興趣。
“胖子,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算是給胖子打了個強心針,畢竟以我現在的狀況,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可我是有人性的,不能丟下一個活生生的人離開,而且這傢伙還是我的第一個盜友。
我四周掃了一遍,把武俠小說裡的情景想了出來,裡邊的主角一般中了什麼毒,能解毒的東西一定就是附近,這也是有一定的科學依據的,叫共生系統。意思就是說一些植物和有毒的動物生活在一個區域內,自然有了免疫能力,要不然早就被毒死了。
果不其然,在那密密麻麻的蜈蚣羣后方,有着大一片黑色的蒲公英,我也顧不得想爲什麼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墓穴裡還能生長植物,只覺得那就是胖子的救命稻草,拿回來就能救胖子的命。
我一合計,便決定把胖子背起來,然後先把手電撿過來,然後再朝那黑色蒲公英走去,不能就把胖子丟在這裡,要不然在我離開不足幾秒後,再回來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手電距離我們很近,我吃力地背起胖子,很快就拿到了,但就走了那麼幾步路,便已經喘的連氣都上不來了,本身就已經身心疲憊不堪,加上胖子他孃的太重了,完全就是一個大包袱,我都有一狠心把他丟下不管的衝動。
拿起手電一照,便看到了三條像百足龍一樣的馬陸,壓着那些蜈蚣的軀體,朝着我們兩個逼了過來,我心裡一涼,怎麼把這東西給忘了,蜈蚣怕我的卸嶺甲,可這些個頭這麼大的傢伙,應該不怕吧?
“不對,它們肯定也怕,這天龍可是蜈蚣的王者。”我心裡暗暗地祈禱着。同時,我把腰間那把之前用不上的板斧也抽了出來,因爲心裡實在沒底啊。
“嗖!”忽然,我身後就是一陣疾風襲來,嚇得我連忙一個躲避,以爲是還有一條馬陸,可下一秒就感覺到了熱度和刺眼的光亮,我操,是照明彈。
我一個踉蹌和胖子倒在了地上,生怕傷了我的眼睛,便死死地閉了起來,而手也捂住了胖子的眼睛,這種地方居然有人打照明彈,不是想把我們燒死就是想把我們燒瞎,真他娘夠狠的。
照明彈打中了什麼東西,砰地一聲炸開,我發誓絕對就在我們不遠處,而那些蜈蚣居然人性化地愣了一下,接着就瘋了般地亂竄,連我的天龍一時間都不管用了,就感覺無數的腿在我身上爬過,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並開始滿地打滾,想要把這些東西趕下身去。
不知過了過久,墓道里才逐漸安靜下來,大概是那些蜈蚣怕照明彈的熱度,全部嚇跑了,我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手電,就像看胖子的情況,還有究竟是誰開的這一槍,而心裡卻有些不相信也得相信,應該是琦夜,這墓裡除了我們三個,應該不會有其他人了。
忽然就感覺眼前一黑,一隻碗粗馬陸居然已經爬到了我的頭頂,血紅的頭上還有三個綠點,它可能是這些蜈蚣和馬陸的首領,一直藏在最深處,等到我們被拿下,它才無比霸道地過來享受美餐,一個遊走之下,那動作彷彿一條小龍一樣。
我現在手無寸鐵,而且這東西近在咫尺,那獠牙已經張開,眼看一股毒液就要噴出口中,這時,接連兩聲槍響,直接就把這條馬陸打飛出去,馬陸掉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僵硬地死去。
此刻我好像明白它爲什麼不在之前衝鋒陷陣,大概就是它的構造特殊,俗稱皮軟,居然兩槍就被放倒了,這可比我們第一次碰到的馬陸脆弱的多。
一看,果不其然,正是琦夜揹着包,端着槍向我走了過來,我連忙就把地上的板斧摸了起來,雖然知道肯定不如她的槍快,但還是不由地這樣做了。
“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琦夜用槍指了指我。
我非常憤怒,可沒有喪失理智,既然她救了我們,肯定就不會殺我們,而且她的嘴臉明顯看起來不像是未出閣的姑娘,倒像是一隻成了精的狐妖。
“快點!”琦夜又呵斥一句。
無奈之下,我將板斧“噹啷”一聲丟在地上,咬了咬牙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琦夜這才靠近我,有槍口指着我的腦袋,然後把板斧踢到了一旁,這纔開口說道:“我來有我的目的,不方便告訴你們。不過這墓中危險重重,我看我們還是聯合起來一起盜吧。小哥,你覺得怎麼樣?”
“有,有本事,打,打,打死胖爺。”地上的胖子口齒不清楚地說道。
琦夜居然是一笑,說:“我要是想要你們的命,就不會救你們了。先給這胖子治傷。”她指了指不遠處的黑色蒲公英,顯然她早就知道這東西能解毒,不過也對誰讓她是年輕的老獵人呢。
胖子還想說什麼,被我踩了一下腿,才閉上了嘴,既然琦夜讓我給胖子治傷,我就先把胖子救過來,然後再一起商量對付這個女人。
把蒲公英放在嘴裡嚼碎,再把胖子的衣服扒光,從裡邊取出了十幾條死蜈蚣,還有幾條活的,被我直接拍死,然後把口裡的東西塗抹在了胖子的紅腫的傷口處,加上旁邊還有黑洞洞的槍口指着我,只我搞的滿頭是汗。
等一切收拾妥當,把胖子往牆上一靠,原本想問問琦夜這到底是爲什麼,卻被琦夜搶先了一步,說:“你們是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這樣做?”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表情各異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