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知不見了

亦知不見了

無法放開亦知的花睿,因爲對花殊無法釋懷的愧疚,不接見任何官員,一個人關在御書房裡喝得酩酊大醉;亦知被花睿點了穴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想到自己的不貞,想到花殊,哀傷百轉,心痛難耐,淚如雨下,難以自制;而花殊回到殊宮之後,將自己關鎖在寢室裡,一遍一遍撫摸着木牌上的字,想起與亦知相識相知相愛的日子,痛徹心扉,默默流淚。

也許我們都知道,過了今天,即使再痛再苦再恨,也絕不會再放縱自己的情感,任性淪陷,所以這一刻,肆意的放縱着淚水。

這一天,皇宮的天空佈滿了烏雲,沉沉的壓迫着,凜冽的冷風帶着春天的潮溼侵襲着每一個角落,讓每一個人的心都溼溼的,說不出的壓抑!

天光流轉,夜色漸染,華燈一盞接一盞點亮,映照着金碧輝煌的宮殿,卻無法驅散瀰漫在宮殿上空的哀傷。

在吳娜老劉他們第999次交換擔憂的眼神時,花殊終於出來了,清俊的男子白衣如雪,平靜的面容宛如瓦藍的天空,深沉的大海,再不見一絲悲傷的顏色,再不見一絲痛苦的波瀾,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淡雅溫煦,彷彿那些悲傷絕望的從來都沒有洶涌的流過這個瘦弱的身體一般!

吳娜他們清楚的知道,這並不是因爲花殊已經忘記了那些痛苦,而是放縱之後,終於珍重的收起,堅強的站起來,做他該做的事情。

爲亦知報仇!

果然,花殊一出來,未等吳娜他們有任何言語,便下達了立即離宮的命令。

“王爺,如今天色已晚,而且晚點還有可能會有雨,不如等到明日一早,辭了皇上再走吧!”雖然瞭解花殊迫切的報仇之心,但眼下寒風怒吼,悶雷滾滾的天氣還是讓吳娜說出了勸說之話。

“不必!”花殊淡淡的搖頭,“你馬上去準備一些食物過來,用過之後我們馬上離開!記住,儘量不要驚動其他人,包括皇上!”

此時不同往日,他們不是去旅遊,這樣的天氣對他們的離開反而有利。摘星樓的人定然料不到他會在這樣的夜突然離去,甚至連皇帝都不曾拜別。等到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轉明爲暗,到時候,遊戲,就由他控制了!

吳娜還想說什麼,老劉已知花殊心思,暗暗拉住吳娜的手,對花殊沉聲說道:“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會盡快辦妥的!”

而御書房裡,身着龍袍的男子醉趴在御書桌上,原本整齊堆放在桌上的奏摺凌亂的掉了一地。

寒風從窗縫裡吹進來,搖曳了光影,照在男子身上,雖然有些頹廢,卻依舊美得驚天動地。

剛剛打發了前來探望的靜妃,許公公推門進來,看了看滿地的酒罈子,又看了看醉倒的皇帝,不由得嘆息一聲。他服侍皇帝二十年,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失控,看來,錦貴妃娘娘和殊王爺的事,對皇上打擊很大啊!

世人都道皇上邪魅不羈,冷酷無情,卻不知道,其實皇上心底也有溫暖的一角,那就是殊王爺!如果殊王爺卻與自己的妃子有私情,如何不讓皇上爲難呢?

“皇上,皇上,”許公公上前低聲喚了花睿,見他已經醉得一點反應都沒有了,便叫來小太監,把他扶回了養心殿。

回到養心殿,將花睿安頓在龍牀上,這才猛地發現不妥,連忙問守在門外的宮女:“錦貴妃娘娘呢?”

皇上並沒有下令將她送走,所以他也就沒有叫人將她送回和陽宮,可是如今卻竟然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小宮女聞言呆了一呆:“貴妃娘娘一直都在房間裡,未曾出來過啊!”

許公公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如刀一般鋒利的目光冷冷的落在衆人身上:“既然沒有出去過,那現在人呢?”

那小宮女往裡一看,哪裡有亦知的身影,當下不由得駭白了臉,跌跪在地上,哭着求饒:“許公公饒命,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貴妃娘娘真的沒有出來過啊!”

好端端的人竟然憑空消失了!許公公又驚又怒,哪裡還有空理會她?當下命人將守在外面的宮女全都帶了下去,又馬上吩咐衆人暗中尋找,務必將她帶回來。

他悄悄抹了一把汗,幸虧皇上醉了,要不然讓他知道錦貴妃不見,還不得血流滿地!

可是,他的如意算盤好像打得雖好,老天爺卻不怎麼眷顧他,正是怕什麼來什麼,這邊一口氣還沒有松下,那邊手已經被人用力的抓住了,痛得他呲牙咧嘴,正想看看誰這麼大膽竟敢對他如此無禮,回頭卻見花睿如冰勝霜的臉,血紅的鳳眸跳動着怒火:“你說什麼?她不見了?”

明明已經醉得什麼看不到聽不到了,可是一聽到關於她的消息,心又馬上跳動得厲害,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神奇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心好痛,亦知亦知,你要逃離我嗎?

不,我不允許!

無視許公公一臉的震驚,花睿一把扔開他,跌跌撞撞的往殊宮去。

他知道,她一定是去找皇兄了!

想到她撲入皇兄懷抱的樣子,他的心就絞痛,妒火熊熊的燒起,恨不得將世界都毀滅。

爲什麼爲什麼,明明是他的女人,卻要追尋着別人的影子?難道他不好嗎?他比不上皇兄嗎?

他也在用心去愛她,爲什麼她卻看都不看一眼?

他哪裡知道,亦知與其他女子是不一樣的,自小生長在殘酷的環境裡,早就看透了人世冷暖,心如玄冰,豈是輕易可以融化?加上天生傲骨,加身的強力越大反彈就越大,兩顆心,也會越走越遠!

“皇上小心。”許公公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看到花睿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嚇得容顏失色,連忙上前去扶着他。

“滾!”花睿冰寒着臉將他推倒在地,繼續往前走。

他一定要將她抓回來,那怕是囚禁一生,也要把她鎖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