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三人

傷的三人

花殊,救我!花殊……

酩酊大醉的花殊,被花睿點了穴道昏睡過去的花殊,夢裡突然間聽到亦知驚惶絕望的呼救聲,如有雨點稀稀拉拉的落下,最後織成傾盆大雨,將他淹沒!

他的亦知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女子,靜如處子,淡若風雲,即使泰山崩於前,也毫不色變!

可是如今,是什麼樣的危險,讓她發出了這樣絕望的呼喊?

“亦知——”他的眼前驟然間出現了她鮮血淋漓的樣子,不由得怒急攻心,掀動內力,瞬間衝破了穴道,跳了起來,想也不想就往外面疾速而去。

看不到前路的方向,追隨着心的指引,朝養心殿掠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可以讓她受傷,不可以!

“王爺——”正將他剛換下的衣衫拿去洗的吳娜驟然聽到花殊的聲音,驚訝回頭,只見一個白色的影子猶如鬼魅一般一掠而過,不由得大吃一驚,想也不想就施展輕功跟了過去,緊跟在她身後的是剛剛回宮的老劉。

“什麼人?”花殊身影在皇宮裡飛掠而過,速度太快,讓那些御林軍都來不及看清,便見他消失在養心殿的方向,不由得大駭,不知誰大聲喊一下:“刺客,有刺客,保護皇上!”

一時間,整個皇宮都喧囂起來,大批的御林軍揮動着武器趕往養心殿,而守衛養心殿的侍衛聽到了聲音,高度警戒起來。

“亦知,亦知你在哪裡?亦知?”花殊看不到也聽不到眼前的慌亂,他的心全然牽掛着亦知的安危,感覺到有人攻擊而來,他想也不想一手揮去,頓時將那些大內侍衛擊退,而那些大內侍衛也同時看清楚了來人是誰,哪裡還敢對他動手,只好眼睜睜的看着他闖進了養心殿。

“王爺請留步!您不可以進去!”許公公奉命而出,還未走到殿門口便遇上了迎面走來的花殊,見他來勢洶洶,似要闖宮的樣子,不由得駭了一大跳,連忙迎上將他攔住。皇上正在裡面辦事呢,要是讓他擾了皇上的好事,皇上定然不會輕饒了他的,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許公公是什麼都顧不得了,“皇上和錦貴妃娘娘正在裡面休息,您不可以進去啊,王爺!”

“讓開!”心裡升起一絲奇怪,怎麼好像到了養心殿呢?可是心裡的灼痛越來越強烈,他感應到了亦知的存在,哪裡還顧得了這許多?陰沉着臉一把將許公公推開,快步就往寢室走去。心跳得激烈,亦知亦知,我來救你了。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王爺!”緊跟在後面的吳娜眼看着花殊就要推開寢室的門闖進去,不由得駭白了臉色,再也顧不得許多,撲過去緊緊的將他抱住,大聲喊道:“王爺不可以,不可以進去啊!這裡是養心殿,不可以隨便亂闖的!”

“放開!”吳娜的話讓花殊微微的怔了怔,也聽到了裡面不同尋常的喘息聲和嬌吟聲,心知有異,卻很快又被心中那股強烈的焦灼感替代,發瘋了一樣要推門而入。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亦知就在裡面,她正處於生死危險之中,他必須儘快趕到她身邊,他不可以讓她有事,不可以!

“亦知已經死了!”聽到寢室裡的粗喘,吳娜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幹什麼,她無法想象如果花殊推開門闖進去皇帝會怎麼樣對待他。最是無情帝皇家,即使他們兄弟再情深,皇帝對他的容忍度還是有限的,更何況,先前不久才被皇帝撞到自家王爺與那該死的寧錦兒擁抱在一起,如今再擅自闖宮,皇帝難保不會認爲王爺跟那個寧錦兒有私情,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誰也無法料定。心急心痛讓她再也顧不得許多,嘶聲喊道:“亦知已經死了,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花殊聞言渾身一震,臉色煞白,整個人都將在了當場。

“王爺,求求您了,求您不要這樣子,求您不要這樣!”看着花殊如此模樣,吳娜無比的心痛,擁抱着他,痛哭失聲。

“是啊王爺,如果亦知姑娘地下有知,看到您如此痛苦,也一定不會走得安心的!”老劉也忍不住淚溼眼眶,他家王爺一向自律自制,從來都不會這樣失態的,可是如今,卻被一個情字,折磨成這樣子,如何不讓心痛?

“對啊,王爺,”陳榮也含淚看着他,“亦知姑娘如此的愛您,就算死也不肯放棄您,如果她知道您因爲她而變成這樣,她一定會很難過的,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王爺,爲了亦知姑娘,請您振作起來吧!”

“是啊是啊!”許公公眼看着花殊頓住了腳步,暗暗鬆了一口氣,當下也忙附和道。

一顆晶瑩的淚珠劃過蒼白絕美的臉,跌破在風中,揚起的手終於無力的垂下。

是啊,是他魘了,她早已死了,他再痛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已經,永遠的,失去了她!

“怎麼回事?”死一樣的寂靜之後,寢室的門被打開,一襲龍袍簡單的披在身上的花睿出現在衆人面前,渾身散發的清欲氣息不掩他赫赫的天子威勢。他神色複雜的看着花殊,聲音不自覺的柔了下來:“皇兄,您找朕有事?”

花殊無語,黯然轉身離去。他沒有看到在他身後,有一道痛疼而絕望的目光緊緊的纏繞着他。亦知已死的事實沉重的打擊着他,讓他再也聽不到,感覺不到任何別處的目光。

“皇上,奴婢失職,沒有好好照顧好王爺,以致驚擾了聖駕,請皇上降罪!”吳娜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陰鬱的臉色,跪下請罪。

看着花殊哀傷而孤單的背影,花睿心如刀割,他知道,只要他願意,馬上就可以拯救那個痛絕的靈魂,那個從小待他珍重的男人,他最愛的兄長,可是,他卻怎麼也無法說出話來!

皇兄,你說過,如果不捨得,就不要舍。

如今,我已經捨不得放開她了,就只有,對不起你了!

對不起!

“哼,這一次暫且饒你,要是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朕絕不輕饒!”臉色一肅,花睿寒聲說道。

“是!”吳娜連忙應道,與老劉等速速退了去。

雖然心意堅定,然而那樣哀傷的花殊仍然如一根刺一樣深深的刺入了花睿的心,讓他再也不能夠坦然面對亦知,當下頓了一會,轉身走了出去。

屋子裡,亦知淚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