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宮就是一個不樂意讓人快活的地方。
她真正與陸承淵在一起的日子並不長,朝堂上對她的非議卻是越演越烈。
不知道爲什麼,陸承淵像是刻意要把對她的專寵表現到極致。他並不在意有多少人非議她,他對她的態度也沒有因爲這一些外在的關係有一丁點兒的變化。
來昭華殿諫言的人越來越多,大都表達了對她這個媚主的娘娘的不滿,陸承淵對她的態度卻是依舊一如即往。
威遠候府。
南宮白坐於主位上,看着坐在一邊的另一個人,臉上浮起冷笑。
“原本以爲陸承淵會很難對付,不過現在看來,他已經是有了美人忘了江山了。”
那人也是冷冷一笑,“想不到那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有本事讓他們兩兄弟都如此神魂顛倒。”
南宮白眼睛半眯,眼底劃過陰鶩的冷光。
“看來以前還真是小看她了,看着吧,大齊就要變天了。”
雖然朝堂有着越來越多的對佟書瑤不滿的聲音,但在陸承淵的有心護佑下,她的生活倒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其實,稍稍一想,就能明白,這些朝堂的聲音爲何這麼異口同聲了,不就是有人想除了她麼?
她如今倒是不擔心這些了,因爲陸承淵真的做到了,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她。
她如今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這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眼看着,天氣一天天地暖和,可是陸承淵的種子爲什麼還沒有發芽呢?
不僅她在擔心,好些人在看着這件事兒呢,尤其是那個明明不待見她,卻又盼着抱孫子的老太婆。
這不,以關心她的身體爲名,派了太醫來給她診脈來了。
太醫診過了脈,心裡便有數了,說了些什麼身體虛弱,需要調養的官方話,開了些補藥,就退下了。
不用懷疑,太醫出去的第一時間,一定是到永壽宮去彙報結果了。
她倒不是因爲太后的壓力而擔憂這個問題,而是她內心深處希望有一顆他的種子能在她的身體裡面發芽。尤其是看着小澤一天天長大,她越發有了一種對孩子的渴望。
陸承淵一直膝下無子,以前不行也是無可奈何,如今了獨寵她一人,她卻又不能給他生下一兒半女,每每想起這些,她對陸承淵就生出一些愧疚來。
還好她自己就是大夫,她可以自己分析情況,自己給自己調理。
這些日子似乎朝堂上很忙,陸承淵已經有好些日子熬夜看奏摺了。
佟書瑤早就算好了自己的排卵期,他卻偏偏這兩日又不召她了,這倒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娘娘了。
他不召她,她就去找他,總之,不能錯過這個黃金時期。
“娘娘,這些天皇上太累了,您就勸勸皇上吧。”尤大寶看見她過來,倒沒像以前一樣,用昭華殿的規矩攔着她。
他已經明白了,這位娘娘在皇上面前,可以沒有任何規矩。
而且他確實心疼主子,想着,有她來勸勸主子,一定是有用的。
陸承淵仍在翻着奏摺,從他撐着額頭的姿勢,便可以看出他的疲憊。
“阿陸。”
佟書瑤來到他的身邊,低低地喚了一聲。
陸承淵早
已看見她來了,拉過她的手,把她拉到近前來,盯着她悶悶不樂的樣子。
“阿瑤,怎了?”
“阿陸,你累了嗎?”佟書瑤眨巴着眼,半噘着嘴瞅着他。
“不累。”
“那還可不可以?”她雖然向來言行大膽,可這會兒要她說出來卻還是覺得有些尷尬的。
“怎樣?”他盯着她,眸光很深。
佟書瑤咬了咬牙,小聲囁嚅道,“種子沒發芽,還可不可以再接再勵?”
說完,她終是有點害羞,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看不見自己害羞的樣子。
怔愣了一下,陸承淵眸光亮堂了起來,眼底的一絲疲憊散去,噙了絲笑,曖昧地在她的耳邊吹了口氣。
“阿瑤難得翻一回我的牌子,當然可以。”
話落,他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入了寢殿。
青紗帳裡,錦被翻滾,喘息聲漸濃。
這一次,興許是她心裡裝着目的,不如之前的每一次那般純粹,也沒有那般專注。
他似乎感應到了她的壓抑,於是更加賣力,只想要讓她拋開雜念,全神貫注。他已太過熟悉她的身體,輕車熟路地就輕易掌控了她,把她帶入了那巫山,趕赴那場轟轟烈烈的盛宴。
雲雨過後。
佟書瑤偎在他的懷裡,情緒有些低落。
“阿陸,如今你給力了,我卻不給力了。”
陸承淵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貼近她的臉頰,輕輕啄了一下她的脣,看着她的眼睛。
“阿瑤,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佟書瑤癟着嘴,“怎能沒有壓力?難道你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嗎?”
陸承淵憐惜地圈緊了她,“有便有,沒有便罷,不必強求。”
他雖然這樣說,佟書瑤卻始終還是放鬆不下來。她也許太心急了,可她怎能不急呢?他可是皇上,江山需要人來繼承,同時朝堂上下,也許是全天下,都關注着她這個寵妃的肚子呢。
想來想去,她決定去找一找秦霜,畢竟多個人多個主意。
當佟書瑤向秦霜訴說了自己的困擾。
秦霜聽完就笑了,“你也太急了,這纔多久啊,半年的時間,沒有懷上不很正常嗎?虧你還是個醫生,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怎麼就淡定不了了?”
“你說,我會不會有不孕症啊?”佟書瑤想到自己的猜測,就更是鬱悶。
秦霜笑着搖搖頭,“你想多了,人家都是兩三年不懷纔看大夫,你這不過幾個月,急什麼,按理說,你自己懂的,算算排卵期,中獎的機率是大大的。等着吧,興許下個月就有了呢?”
然而佟書瑤對此卻並不樂觀,“你說按照這古代的習俗,我如果不能給他生孩子,是不是得默許別的女人給他生?總不能讓他沒有孩子吧?他可是皇上。”
“你能默許嗎?”秦霜笑問。
佟書瑤堅決地搖了搖頭。
“那便是了,如果你們是真愛,不能因爲這個而發生什麼改變的。”
告別了秦霜,走在大街上,佟書瑤還在想着秦霜的話。
是啊,真愛會因爲這些而改變嗎?該是不會的,除非他不夠愛她。
遠遠看見了回春堂。
這
回春堂曾經是段子離的產業,只不知段子離出事以後,回春堂怎樣了?莫小七還在那裡嗎?
走進回春堂,她一眼便看見了莫小七。
莫小七擡頭一見是她,眼裡頓時劃過太多複雜的情緒。
驚喜的,糾結的,傷感的。
“小姐……娘娘。”他低聲改了口。
“小七,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你還好嗎?”佟書瑤看着他問。
莫小七點點頭,“沒什麼不好的,對於我來說,生活並沒有什麼改變,不過是換了個主人而已。”
“換了個主人?”
剛問完,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從裡屋走了出來。
“小七,帳本拿去收好。”
莫小七走過去接了過來。
佟書瑤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那人似乎纔看見她,笑着正想打招呼,看見她驚訝的表情,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臉上有了一瞬間的尷尬,只是對她笑了笑。
愣完之後,佟書瑤似笑非笑地走過去。
“萬大少爺,你可把我們騙得好苦啊,你早就能看見了是不是?”
被她直白地戳穿,萬錚臉上的尷尬反而沒了,只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稍稍一想,佟書瑤就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了。
故作神秘地瞥了他一眼,一笑。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秦霜的,這是秘密。”
萬錚淡淡一笑,表情有一瞬間的沉重。
“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生我的氣吧?”
“憑我對她的瞭解,我猜會。”佟書瑤摸着下巴,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看萬錚臉上的擔憂更甚,佟書瑤笑了,湊近壓着聲音。
“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
萬錚詫異地看着她,轉而笑着點了點頭。
佟書瑤又道,“其實我告訴你啊,秦霜心很軟的,你這麼執着,只要堅持不懈,終有一日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聽着她的話,萬錚的目光頓時也明亮了起來,點了點頭。
卻原來回春堂的新主人是萬錚,莫小七在他手裡做事,倒是讓她更放心了。
離開回春堂,沒走多遠,卻突然看見一個灰灰的身影向她跑了過來。
“灰太狼?”
佟書瑤蹲下身,容灰太狼一頭撲進他的懷裡。
“灰太狼,你怎麼還在這裡?你沒離開京城嗎?”
此時的灰太狼,不再像以往那般乾淨高貴,渾身有些髒,看起來像一隻落魄的流浪狗,可憐極了。
想必是段子離當時逃亡,太過匆忙,根本來不及帶走它。
佟書瑤突然有股衝動,她要把灰太狼帶回宮裡,不能再讓它這麼可憐地流浪在外了。
這原本只是一個突然冒出的想法,不過,很快她就讓它變成了現實。
她真的把灰太狼帶回了紫竹苑。
玉蘭和素心躲在一邊,不敢接近,她便自己動手親自給它洗了個澡,讓它恢復了以前乾乾淨淨的樣子。
然後,再給它準備了一些吃的,讓它飽飽地吃了一頓。
陸承淵跨進紫竹苑時,一眼就看見了正在院子裡享用着食物的灰太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