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說不清

閉上眼睛就好。

那些污穢和骯髒,血腥的殺戮,算計與陰謀,不納入眼底就可當做不曾發生過。

怎麼會是我做的呢,我明明沒有用什麼手段,自掘墳墓把自己一點點逼上絕境的人,不正是她們本人嗎?

不論是合作伙伴,還是對手,我根本沒有打算,讓他們摸清我真實的意圖。

對我而言,所謂的信任,是一種傷人於無形中的毒藥。

尤臻所說的嫉妒,多多少少是有的吧。

但在大局面前,個人的不甘比起巨大利益,根本不值一提。

我的確十分傲氣,只因手中攥着一張必勝的王牌,換做別人或許會比我更過火也不一定。

有了聖恩就等於有了榮華富貴,得了聖心卻等同於得到了天下。

爲了我珍視的事物,沒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只要合起雙眼,堅定信念狠下心來,無論是多麼毒辣陰狠的事情我都做的出來。

手已然髒了,可我這雙眼卻不想被那骯髒的鮮血佔據,我想看到的是一切塵埃落定後,對手潰不成軍的樣子,及莞辰睥睨天下的威嚴雄風。

“這樣說來後宮中的所有人,都是您棋盤上的棋子,直到您喊出那聲將軍,貴妃娘娘還真是可怕。”

實在是有夠用心良苦。

尤臻輕笑起來,接着說:“娘娘立於後宮頂端,便不會再有那些不知死活的人興風作浪,然後再生下皇子,有娘娘籌謀小皇子的未來可謂是一片平坦!”

聽着他陰陽怪氣的語調,我倒也不怒,微微一笑:“嬪妃爭寵本就各憑本事,不是被別人殺死,就是殺了別人,可惜本宮不願做旁人刀下亡魂。”

與尤臻不同,許鈺未曾想過深究到底,執着的去參透一切,目的想法都不重要,只要最後的勝者是華熠宮便夠了。

“那娘娘打算如何對付賢嬪?”

許鈺的開口,頓時澆滅了尤臻想要繼續試探的興趣,他皺着眉看向許鈺,卻是什麼都沒說。

是了,現在反悔已經遲了。

早就不存在什麼退路,只能勇往直前,不管前方等待的是什麼。

比起闡述接下來的行動,‘安撫’人心纔是當務之急。

我微笑着凝視許鈺,捧起茶啜了一口,幽幽道:“大人應該清楚本宮從不說虛言,雖然將來的事誰都說不準,但只要本宮在一日,大人所求本宮都會應允。”

“本宮已不是前段時日那個好說話的人了,中途退出什麼的,大人最好別有這種念頭,縱然本宮眼下無幾個可用之人,要大人滿門從這世上消失,本宮還是能做到的。”

我勾了脣角,說出的話盡是無情的狠毒:“一人上路未免孤單,不如就效仿本宮處置宮人那個法子,送大人全家相配,本宮要走的路絕不能出現變數,膽敢阻礙本宮者,不論是誰本宮都會毫不留情的斬殺!”

外有李南原虎視眈眈,內有蘇瀛和賢嬪,以及其他藏有禍心的嬪妃,在這種關鍵時刻,怎能被身邊人扯了後腿?!

我挑了眉笑得和善:“本宮這般聲色嚴厲,不是針對大人,只是情勢危急容不得本宮有半分疏忽大意,李南原已經開始行動,他安插在宮裡的人,都打起了皇上的主意,本宮怎可悠哉度日。”

尤臻聞言,眯了眯眼睛,依舊不語。

許鈺一派淡定:“娘娘放心,微臣絕不會做出任何背叛之事,就算微臣鐵石心腸能眼睜睜的看着家門受臣的牽連,但微臣還有未達成的目的,微臣既選擇投靠娘娘便不會後悔!”

他眼眸微沉,語氣分外冷冽堅定:“臣會爲娘娘效犬馬之勞,等娘娘將來誕下皇嗣,臣亦會爲了小皇子的前途,不畏艱險剷除所有障礙。”

強者所言即是真,弱者所言即是假。

不想再受欺凌冷眼,就只能做人上人,做那能主宰他人命運的強者。

尤臻似是猜到此時許鈺所思所想,不由輕嘆一聲:“娘娘還未說,要怎樣逼得賢嬪率先打破僵局。”

“知道爲什麼人一有權柄就會變嗎,因爲會不自覺的選擇平坦的道路。”我瞥了眼他們的表情變化,輕輕道:“對於賢嬪來說,當下最重要的不是獲得多少臣子的支持,而是見皇上龍顏的次數。”

對後宮中的嬪妃爭寵,尤臻只是略有耳聞,並不清楚,許鈺也是一樣。

比起戰場上的廝殺,後宮女子更注重心計的較量,沒有硝煙的戰爭遠比面對面的拼殺,來的可怖危險。

因爲你永遠都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繼續道:“後宮佳麗輩出,看起來像是百花齊放,實則不然,真正能掌握局勢的不過三人而已,大皇子,賢嬪以及本宮,對宮裡的妃子來說皇寵就是一切,但要想獲得一個機會,卻是極爲艱難,其實本宮從未阻止任何人爭寵,只是她們能力不濟罷了。”

尤臻疑惑:“爲何三人之中會沒有皇上的存在,皇上乃九五至尊,論地位權勢都遠超娘娘口中的三人。”

我顰眉:“正如尤公子所言,皇上乃九五至尊,這種小事怎能勞駕皇上出面?本宮做了這麼多都是爲了皇上,所以本宮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

說罷,我沉了臉冷聲道:“賢嬪本不該再得到恩寵,爲了顧全大局,本宮特意賞了她一個機會,就當是本宮送給二皇子的滿月禮物吧,皇上去了錦福宮對大皇子等人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他們會認爲皇上此行是去看二皇子而非賢嬪!”

許鈺點頭道:“確實如此,賢嬪本身並沒有多大的威脅,對皇子黨而言,最具威脅的是二皇子。”

尤臻彎起雙眉,道:“不止是皇子黨,只怕宮裡的其他娘娘,都會繃緊神經,看來錦福宮又要重現,不久前那副門庭若市的熱鬧場面了。”

還有一點,適才所說的打起皇上的主意,究竟是什麼意思!?

“待事情步入正軌,賢嬪那邊會有夕嬪接手處理,二位要做的只是監視這麼簡單,尤公子負責吳尚書及收集從旖香苑中得到的消息,許大人則是元家,他們和什麼人來往,有什麼動靜都要一一向本宮彙報。”

我皺緊了眉,神色凝重地道:“李南原的目的並不止是,想取本宮的性命那麼簡單,他是想將那龍椅收入囊中,然後自己登基稱帝,單憑小侯爺的支持,他做不到控制全局,所以朝中必然有他們的內應!”

尤臻和許鈺均微微一怔。

“曾與李南原有所瓜葛的元尚書,確實有最大的嫌疑,可光監視元尚書和吳尚書兩人,並不足以趕在李南原下一次行動前,查清朝中內應!”

尤臻眸色一寒,難得的露出正經臉。

對此許鈺也表示贊同:“依微臣看,咱們應當擴大監察範圍,不放過任何一個。”我抿脣道:“人手不足便只能縮小範圍,況且依照本宮對賢嬪的瞭解,她不是那種得了丁點風光,就到處炫耀賣弄的人。”

尤臻忽而發笑:“娘娘進宮時日並不算長,現在談什麼瞭解,會不會”

我打斷了他的話,冷眼睨着他:“就算曾經有元尚書做她的靠山,她的行爲處事未免太過張揚,更別說如今的元尚書賦閒在家,她卻依舊我行我素,連皇上都未曾正眼瞧過的二皇子,她卻當做必勝的王牌,她不是瘋了就是得到了新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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